接下来的几天,围绕“断指”计划下一步目标的确定,张清玄团队进入了紧张的数据分析和情报搜集阶段。
沈墨山城隍几乎将自身神识与城隍庙地脉深度融合,不惜消耗大量刚刚恢复的香火愿力,将感知如同触角般,小心翼翼地向剩余几个关键节点延伸。这种远距离的深层感知极其耗费心神,且要避开节点本身的防御机制和可能存在的反探测措施,风险不小。数次感知都差点被节点内强大的寂灭意志察觉,幸亏张清玄及时以度人经力量进行远程干扰屏蔽,才化险为夷。
陈博士则带领着几个对能量学有研究基础的调查科员,在临时搭建的“实验室”里(由几间净室和大量符箓、仪器组成),日夜不停地分析从变电厂带回来的能量残骸、怪物组织样本,以及之前记录的各种能量波动数据。示波器、灵能频谱仪、以及刻画着复杂阵法的罗盘指针不断跳动,海量的数据被录入平板电脑,进行交叉比对和模型演算。
付出总有回报。三天后,一份更加详尽的评估报告摆在了张清玄面前。
沈墨山城隍脸色疲惫但眼神明亮:“根据感知,跨江大桥节点内部空间结构被大幅扭曲,疑似建立了稳定的空间通道,有大量精锐寂灭生物驻守,并且能量反应中带有强烈的‘锋锐’和‘穿梭’特性,守卫极可能是擅长空间切割或高速突袭的类型。防御强度,评为‘极高’。”
“市政府广场节点最为诡异,”他继续道,“表层能量平静,但深处的人道气运被一种极其阴毒的方式‘逆练’,形成了一种扭曲的‘伪神域’,任何进入其中的非寂灭单位,都会受到持续的精神污染和运气削弱。内部守卫不明,但危险性,评为‘未知’。”
“而城南污水处理厂节点,”沈墨山顿了顿,指向报告上的重点,“能量反应最为狂暴,内部探测到至少三个大型的‘生命熔炉’(暂命名),在不断将捕获的生灵(包括人类和动物)乃至低级亡灵,转化为那种剥皮獠犬和腐蚀泥怪。这里是敌人重要的兵力来源。防御力量以量取胜,守卫能量反应与‘血肉’、‘繁殖’相关,评为‘高’。”
陈博士接着进行技术分析:“根据能量模型推演,跨江大桥节点主要功能是‘通道’和‘快速反应’,摧毁它,能切断敌人区域间的兵力快速投送,但对其核心能量积累和仪式进程直接影响相对较小。市政府广场节点功能偏向‘领域’和‘屏蔽’,摧毁它能削弱敌人的环境优势,并可能让我们更容易探测到主巢内部情况,但攻坚难度和未知风险最大。”
他调出污水处理厂的数据模型:“而污水处理厂节点,是明确的‘生产基地’。模型显示,它消耗的能量占主巢外围节点总输出的大约百分之三十五,其产出的兵力,是维持外围区域压制和发起攻击的主力。更重要的是,我们检测到其能量输送管道与主巢的连接异常紧密且粗壮,几乎可以确定是主巢能量消耗的大户之一。”
陈博士总结道:“综合来看,摧毁污水处理厂,能最直接地打击敌人的兵力再生产能力和能量储备,相当于断其一指,还能让其持续‘失血’。从‘性价比’和战略影响来看,它应该是我们下一个最优目标。”
张清玄盯着地图上那个标记为“污水厂-兵营”的红点,手指轻轻敲击桌面。
“兵力来源,能量消耗大户……打掉它,确实能让他肉痛。”他沉吟道,“而且,相对于空间诡异的跨江大桥和规则扭曲的市政府广场,这种以量取胜、功能明确的‘兵工厂’,虽然敌人众多,但战术层面反而更‘单纯’一些。”
他抬起头,眼中已有了决断:“风险与收益并存。既然要打,就打它的痛处!下一个目标,锁定城南污水处理厂!”
他看向众人:“这次行动,敌人很可能已经有了防备。我们不仅要强攻,还要做好被反包围、甚至对方主动设伏的准备。行动计划需要更加周密,甚至……可以考虑‘引蛇出洞’。”
张清玄的指尖在地图上污水厂和可能来援的路径上划过,一个更加大胆,也更具风险的计划,开始在他脑海中成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