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意映在看内院账本,除了一开始魏延庭和她说了几句话,后面就自己找了本书陪在她身边安静的看着。
她见他不扰她也就随他去了。
等再次放下账本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
魏延庭也放下了手里的书:“你很喜欢这些游记?”
“还好吧,看了这些游记就好像自己亲自见识了那些自然地理风貌和各地的风土人情。”
魏延庭点点头,他记得他送过她一本,想来她是喜欢的。
晚膳,魏延庭如愿的吃上了鸡丝汤面。
不过晚上睡觉的时候,又起了争执。
魏延庭半靠在床上,面无表情看着陈意映指挥采萍,采薇她们搬被褥。
“陈意映,外间的榻太硬了,你睡不习惯。过来,睡床上。”
她才不听他的,没把他撵出去已经是看在他受伤的份上了。
但她也不会睡榻,今早的事情,她不想再经历了。
“你好好养伤,养好了赶紧去前院我就不用睡榻了。”
说完,转身带着采萍,采薇进了西次间。
这里也有张榻,是她平时休憩处,不过跟东次间不同的是——这里内室和外室之间有道雕花隔断,可以锁起来。
魏延庭见她头也不回的进了西次间,垂下眼眸哼笑一声:“还是这么不乖。”
陈意映心满意足的看着采萍锁上隔断,这下总不能再把她抱上床了吧。
采萍担心的问:“姑娘你一个人待在里面行吗?”
自打魏延庭住进了,采萍她们就不在外间值夜了。
“没事,我夜里又不用人伺候。”
说着,放下帷幔,隔绝了一切。
就是夜里要人伺候她也忍了,不过几天而已,她忍的住。
黑夜悄悄来临,四周陷入了一片安静,陈意映越睡越沉。
就在她彻底沉入黑沉梦乡的时候,她恍惚闻到了那股淡淡的熏香味儿。
她纳闷,魏延庭衣服上的熏香味儿并不浓,怎么西次间也有这种味儿……
不容她想太多,她彻底睡了过去。
次日,她醒来还在想着睡前闻到熏香的事,耸耸鼻子,仔细闻了闻室内,是她用惯的熏香,果然是她昨天睡迷糊了。
也可能是魏延庭那可恶的东西,一整天总是围在她身边,才让她产生了这种错觉。
喊了采萍,采薇进来伺候,刚要坐起身就感觉浑身酸累,好像是一种姿势睡久了那种酸疼感,总之就是浑身不舒服。
采萍,采薇打开隔断进来,见到的就是紧拧眉头的她。
采萍担心的问:“姑娘,你怎么了?”
陈意映揉了揉脖子:“没什么,可能是这榻太硬了,我有点睡不习惯。”
采萍笑着伺候她起身:“还真被世子说着了。”
陈意映冷哼一声,不想说话,要不是他,她那用睡榻。
采薇伺候她穿好衣服,正要帮她扣脖子上的扣子,突然顿住:“姑娘,你被虫子咬了?”
“遭了,难道这屋子平时不住人招了虫子,奴婢等下让小丫鬟把这里彻底清扫一遍。”
“虫子?”
陈意映不能接受,赶紧翻出一柄小手镜,仔细端详采薇刚刚指着的地方。
“哪儿呢?我怎么看不到。”
“这里,这里。”
陈意映走到窗边亮堂处,才勉强看清楚靠近锁骨处是有一点点红,也是她肌肤白皙光线又亮堂才能看清。
也亏了采薇眼尖,不然她自己真没注意到。
“不是虫子咬的,可能是我睡觉的时候不小心碰到的,没事。”
要不是采薇说,她都注意不到。
采萍也凑过来看了下,只见世子妃的肌肤还是白白的,根本就看不出被虫子咬过。
“采薇,你看错了。”
采薇:“哪儿呀,那里明明比别的地儿红一点,你仔细看。”
陈意映想到虫子爬过她身上,她就浑身痒,又想到西次间平时不住人,赶紧吩咐道:“还是让丫鬟进来驱虫。”这样她也好放心。
早膳都没来的及吃,就让小丫鬟进来驱虫,顺便把屋里彻底清扫一遍。
魏延庭掀开内室的帷幔走了出来。
“这是干什么呢?”
陈意映头也不回道:“驱虫,这屋子好久没住人了,怕有虫子。”
“哦!”
陈意映奇怪的回头看他,觉得他的声音里透着愉悦。
狐疑的面带微笑的他,“你干嘛?”
一早上就笑的这个不值钱样,这是闹那样。
“我怎么了?”魏延庭问。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很奇怪,心情很好?”
魏延庭不动声色的收了脸上的神色,道:“高床软枕当然让人高兴。”
陈意映真是一刻不想忍他。睡了别人的床还在主人面前得瑟,真是过分。
“说起来你受伤也有两三天了,该差不多好了吧?”
“世子妃这是要撵我了?”说着摸了摸肩膀,“我倒是很想离开,但黑衣人太用力了,伤口太大,短时间内是好不了了。”
他这么一说,她就想起那天他把她护在身下硬挨了一刀的场景,以及那一声闷哼。
抿了下唇角:“没有要撵你的意思,但你也要自觉一点,不要做让我反感的事。”
“我一直都很自觉。”
陈意映不知道怎么跟他掰扯她反感的事。
“算了,你只要老实一点就行。”
白天他还算老实,晚上她又住在西次间,想来他想做点什么也做不了。
魏延庭这次受伤,正值过年期间,朝堂封印,皇上口谕让他好好养伤,他也算得了不少假。
他这么悠闲,倒是衬托的陈意映格外的忙碌,采买年货,准备过年的各种吃食,物事,年夜饭,招待各房的亲友,不知不觉一整个年过去了。
陈意映也像脱去了一层皮,好不容易抽了个空坐下歇歇。
魏延庭走了进来,坐到她身边:“这么累吗?”
“还好。”
欲戴此冠,必承其重,她想管家,想要权力,这是她必须要承受的,好在也就过年这几天,她能承受。
“你怎么到我屋里来了?”
这段时间两人熟悉了点,她不像一开始那么排斥他,但他到她屋里,还是让她有种领地被侵犯的感觉。
“对了,你的伤口好了吗?”
也有两三天了,他也没有发烧,刀伤应该好多了吧?
“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