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寒风似刀。
苏蛮蛮站在校门口,伸手往鼻子上拉围巾,随着入校的学生们一道踏进校园。
第一次上学,对一切都很新鲜。
观察同学的表情,竖起耳朵听他们说话。
“你好。”
身后传来柔软的招呼声。
苏蛮蛮回眸。
来人穿着红棉袄,扎着马尾辫,五官秀气端正。
她眼睛亮了亮:“是你啊。”
姑娘一笑:“你居然记得我。”
苏蛮蛮:“.....咱俩昨天一个教室考试,我怎么可能忘记?我叫苏蛮蛮,你叫什么名字?”
“马燕红。你长得好美啊,你的名字也很特别,竟然叫馒馒,你家里人怕你吃不饱吗?”
苏蛮蛮:“......多谢你的夸奖,我是菩萨蛮的蛮,不是馒头的馒。”
哪有人以食物取名的啊,岂不人人能吃一口?
两人交换信息。
苏蛮蛮得知对方比自己小两岁,和自己住一个宿舍,还知晓昨天考试的七个人,只有三个通过,除了她们,还有一个男的。
马燕红又道:“咱们学这个,以后毕业只能去乡下的卫生所。或许还要被分到外地,想留在城里比登天难。”
苏蛮蛮不解道:“为什么非要留在城里啊。”
马燕红:“村里就业环境差,工资待遇也比城里低。我听你口音好像不是咱们这边的人,你怎么能考咱们这里的学校?”
苏蛮蛮:“.......这个问题我选择不回答。”
两人闲聊着到宿舍。
八人一间,宿舍内的同学有在吃饭,有在说话。
苏蛮蛮心说,不是统一开学的吗?
大家见到两人,同时望过来。
苏蛮蛮大方的招呼道:“各位同学你们好,我是新来的苏蛮蛮,很高兴见到大家。”
众人你望我,我望你,并没有回应。
苏蛮蛮也没在意,观察着床铺,三号床和六号床没住人,她挑了六号,六六大顺。“谁的东西请拿走。”
大家赶紧过去拿自己的东西。
六号在上铺,苏蛮蛮脱鞋踩着脚踏上去,因为同学在上面放杂物,床板很干净,她直接打开麻袋拿出席子铺床。
整理好床铺,手也冻木了,后知后觉室内没有暖气,大家即使在室内,也包裹得严严实实。
她搓了搓手。
从床上下来,整理自己的其他物品。
马燕红道:“你的被褥看起来好暖,鼓鼓囊囊的,新棉花做的吧,你不该带这么好的被子来,容易被偷,我初中那会,宿舍长被子就被偷了。我新买的鞋和棉袄被偷。还有人头发被偷,一觉睡醒,长发变短发。”
苏蛮蛮下意识摸自己的宝贝头发:“宿舍不锁门吗?”
“贼会开锁,也有内贼。”马燕红强调:“我指我以前的宿舍,不是指咱们宿舍啊。”
宿舍的原住民不吭声。
苏蛮蛮坐床上不着痕迹的注视她们,有的人吃完饭,出去又回来,往洗干净的饭盒里放馒头咸菜,也有人往饭盒里放米。
她有样学样,跟着放米的那位同学出去,一路来到食堂,洗好米后,将饭盒放到指定位置后,随其至教室,好的位置已经被人占了,只有后门放笤帚簸箕的位置空着。
她坐了过去。
出众的相貌引得大家侧目。
胆大的男同学过来找她说话:“新来的同学,认识一下,我叫陈兵。”
“我叫胡建。”
这时马燕红过来,嗔道:“苏蛮蛮,你怎么不等等我。”
苏蛮蛮:“你也没叫我等你啊。”
马燕红扫了眼男同学:“你们能让让吗?”
两个男同学腾出位置,马燕红坐到苏蛮蛮旁边,等男同学走了,她小声道:“这个地方冷,一会儿你和老师说调位置。”
苏蛮蛮反问:“你怎么不和老师说?”
“我不敢。”
“我也不敢。”苏蛮蛮不想搞特殊,冷可以多添一件衣服。
这时上课铃响了,走来一位短发的中年女教师,她让新来的学生自我介绍:
“三位新同学,谁先来。”
苏蛮蛮第一个举手,介绍自己的姓名,来历,包括自己有行医经历。“各位身体上有什么不舒服的,尽管找我,免费看诊。”
马燕红小声道:“你真的假的,吹牛的吧。”
同学们也都用怀疑的目光审视她。
学校里的老师都不敢说这话。
老师姓周,对苏蛮蛮的发言颇感兴趣:“是么?家里有人是大夫?”
“嗯,我奶奶是乡医,我自小跟在她老人家后面学习摸索,对皮肤病和感冒颇有研究,中药西药我都能开。在我们老家那已经小有名气,乡亲们找我看病需要提前排队。”苏蛮蛮侃侃而谈。
本来她不想说的。
阿哥说,如果你有本事,在学校别藏着掖着,尽量表现自己,这样才有机会拿奖学金,学校有好事,也会第一时间想到你,如果你表现的异常出色,老师提议跳级也有可能。
这些规则很符合她的性格。
她就喜欢争,喜欢抢。
周老师点头:“不错,请坐。”
苏蛮蛮坐下后,接着便是新来的男同学,马燕红最后一个,落座时她摸着胸口道:“紧张死我了,你胆子好大啊,说那么多话居然不结巴。”
讲台上的老师让班长去她办公室拿新书分发苏蛮蛮三人,等她们领到书,这才开始不紧不慢的上课。
苏蛮蛮认真地做着笔记。
马燕红在旁边低声道:“你都已经能自己看病了,还写这个干嘛?”
苏蛮蛮:“你今天吃过饭了,明天为什么还要吃?”
马燕红:“.......是这个理儿吗?”
苏蛮蛮手指放到嘴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马燕红:“........”
下课后,有些感冒的同学便来找苏蛮蛮。
她利用自己的经验为大家看诊,包括吃什么药,怎么吃,讲得有理有据。
马燕红看呆了:“你真懂啊。”
老天爷咋这么不公平?!
人家不仅长得漂亮,还有治病经验。
衬得他们这些人像个新兵蛋子。
大课间的时候,一个男同学过来说:
“苏蛮蛮,我这脸总长疙瘩,你帮我看看。跑了不少医院,吃了大把的药不见好。”
苏蛮蛮抬眼,是个男同学,脸上疙疙瘩瘩,且有几处冒白尖。“你这个属于痤疮,本身便难以根治,吃药也只治标不治本。”想要彻底好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