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壶辣椒水引发的“血案”
建安十五年 三月 春暖花开 心情: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许都的春天,柳絮纷飞,桃花灼灼,本该是个令人心旷神怡的季节。然而,丞相府内却笼罩着一层诡异的氛围——我们的军师祭酒,算无遗策的郭奉孝,已经告病卧床整整三日了。
起初,大家只当他是寻常风寒。毕竟郭嘉身子骨向来不算硬朗,又是出了名的贪杯,偶感风寒实属正常。但很快,消息灵通如我,便从奉孝府上心腹仆役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真相”。
原来,三日前,郭嘉与几位同僚小聚,席间照例拿出他那个从不离身的宝贝银酒壶,美其名曰“壶中日月长”。谁知他仰头灌下一大口后,并未如往常般露出陶醉神色,反而猛地瞪大双眼,脸色瞬间由白转红,再由红转青,紧接着便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整个人从席上弹跳起来,捂着喉咙,眼泪鼻涕齐流,模样狼狈至极。
那壶里装的,根本不是他珍藏的佳酿,而是不知被哪个天杀的家伙换成了浓度极高的辣椒水!
此事顿时成了许都城内最热门的话题。有人说郭嘉得罪了江湖异人,遭了报复;也有人猜测是某位被他算计过的同僚暗中下手。众说纷纭,但都苦于没有证据。郭嘉自己更是又惊又怒,加之辣椒水猛烈刺激,竟引发了他多年的隐疾——痔疮,急性发作,痛得他坐卧不宁,只能趴在榻上,连如厕都成了酷刑。
主公曹操闻讯,又是心疼又是恼怒。心疼的是郭嘉这病来得凶猛,恼怒的是竟有人敢在他眼皮底下对心腹谋士下此毒手。他当即下令,悬赏千金,广招名医,务必治好郭嘉的“急症”。
消息传出,各路“神医”闻风而动,有献上祖传秘方的,有自称能符水治病的,甚至还有提议用童子尿做药引的……把郭嘉折腾得苦不堪言,病情反而有加重之势。
就在这一片混乱之中,我,荀公达,敏锐地嗅到了“机会”的气息。
当然,我绝非那个往酒壶里灌辣椒水的义士(虽然我心里暗暗叫好)。但郭嘉此番受难,岂不正是天赐良机,让我一雪前茅厕之辱?不过,报复也要讲究方式方法,既要让他吃点苦头,又得表面上显出我是在“热心助人”。
我眼珠一转,计上心头。我想起了我那深藏不露的邻居——贾诩贾文和。这位老兄,平日里明哲保身,低调得像个影子,但据我所知,他可是个深藏不露的“外科圣手”!别的不说,单看他当年给他家那只名为“墨玉”的母猫做绝育手术时,那手法之利落,伤口之平整,恢复之迅速,就堪称一绝!虽然给猫做手术和给人治痔疮是两码事,但……原理或许有相通之处?至少,那稳准狠的刀法,应该是共通的吧?
我强忍着笑意,整理了一下衣冠,摆出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敲开了贾诩府上的大门。
贾诩正在书房里悠闲地品茶,听我说明来意——请他出山,为郭嘉治疗痔疮——后,他那张万年不变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极其复杂的神色。他放下茶杯,慢悠悠地说:“公达,你莫不是来消遣老夫?文和虽略通岐黄,但这等……这等隐疾,岂是轻易可治的?况且,奉孝那性子……”
我立刻打断他,开始发挥我的忽悠特长:“文和兄!此言差矣!正所谓医者仁心,岂能因病症隐晦而避之不及?如今奉孝痛不欲生,主公忧心如焚,满城医师束手无策。此正是兄台施展平生所学,济世救人之时啊!兄台当年为墨玉……呃,不是,是兄台心思缜密,手法精湛,攸素来佩服!此症虽棘手,但以兄台之能,必有良策!若能治愈奉孝,不仅解了主公之忧,更是功德无量,名扬四海啊!”
我这一顶顶高帽子扣过去,贾诩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但眼神却闪烁了几下。我看出他有些意动,赶紧趁热打铁:“再说了,文和兄,你想想,奉孝平日是何等骄傲之人?此番若能由你手到病除,他日后见了你,还不得客客气气的?这其中的妙处,兄台自然省得。”
贾诩沉吟良久,终于缓缓起身,从内室取出一个古朴的药箱,淡淡道:“既如此,老夫便随你去看看。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老夫只能尽力而为,若有不测,概不负责。”
我心中大喜,连忙道:“这是自然!这是自然!兄台肯出手,已是奉孝天大的造化!”
于是,我领着提着药箱、一脸“我是被逼的”表情的贾诩,来到了郭嘉的病榻前。
郭嘉正趴在那里哼哼唧唧,见到我们,尤其是看到贾诩手里的药箱,顿时警惕起来:“文和?公达?你们……你们想做什么?”
我一脸诚恳:“奉孝啊,你受苦了!我与文和兄听闻你病情沉重,心中不忍。文和兄乃当世奇人,不仅谋略过人,更精通医道,尤其擅长……呃,外科疑难杂症。特请他来为你诊治,定能药到病除!”
贾诩则面无表情地补充了一句:“老夫曾为牲畜去势,刀法尚可,或可一试。”
郭嘉一听“去势”二字,脸都吓白了,挣扎着想爬起来:“不……不必了!我觉得好多了!真的!”
我赶紧和贾诩一左一右按住他(贾诩的动作略显僵硬,但我十分卖力)。贾诩打开药箱,里面寒光闪闪,各种型号的刀具、银针、药瓶一应俱全,看起来比寻常医师的专业百倍。
贾诩戴上一种疑似鱼鳔制成的薄手套,冷静地吩咐:“按住他,褪下衣裤。”
郭嘉杀猪般叫了起来:“荀公达!贾文和!我记住你们了!主公!主公救命啊——!”
我一边用力按住郭嘉,一边安慰(?)他:“奉孝,忍一忍,很快就好了!文和兄刀法快得很,当年给墨玉做手术,那猫都没叫几声……”
贾诩则不管郭嘉的惨叫,仔细检查了一下患处,皱了皱眉,然后取出一把形状奇特的小刀,在烛火上烤了烤,喃喃道:“此物……需剜除方能根治。”
郭嘉一听“剜除”二字,两眼一翻,差点晕过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房门被猛地推开,曹操带着真正的御医急匆匆赶到了。原来早有仆役见情形不对,跑去禀报了主公。
曹操一看屋内的情景——郭嘉被我们按着,贾诩手持利刃,我一脸“我为你好”的表情——顿时哭笑不得,呵斥道:“公达!文和!胡闹!还不快放手!”
我和贾诩这才悻悻然松开手。贾诩默默收起刀具,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郭嘉则如同见到救星,抱着曹操的腿哭诉我们的“暴行”。
最终,真正的御医为郭嘉开了方子,主要是清热消肿、止痛安神的药物,嘱咐静养。我和贾诩被主公训斥了一顿,罚俸一月,勒令不得再骚扰病患。
虽然计划未能完全成功,但看着郭嘉被我们吓得魂飞魄散的样子,以及他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可能都会对“手术”和“贾文和”产生心理阴影,我心中还是充满了快意。
从郭府出来,贾诩瞥了我一眼,淡淡道:“公达,下次这等‘好事’,莫要再寻老夫了。”
我嘿嘿一笑,拱手道:“文和兄刀法精湛,今日未能施展,实在可惜。下次……下次若有机会,定当再请兄台出手!”
贾诩摇了摇头,提着药箱,头也不回地走了。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情无比舒畅。
郭奉孝啊郭奉孝,你也有今天!虽然没真让你挨上一刀,但这番惊吓,也够你受的了!这就叫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
至于那壶辣椒水究竟是谁的手笔……嘿嘿,这个秘密,就让它随风而去吧。反正,看郭嘉吃瘪,就是我荀公达这个春天最大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