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女人?”
春明皱眉不解的看向吴咎,反问道。
吴咎眼眸低沉,难得的冷静和稳重,又回头看向宽阔、昏黄的大道,沉声道:
“刚才跟着我们的那个怪物,是个女人,且居住在这儿。”
春明也回头,声音却是小心翼翼的道:
“那她……还算人吗?”
吴咎很快收回思绪,随意的摆摆手道:
“呃,我也不清楚,先找找这里的线索吧。”
这时候,才与他平时的模样有几分相似——懒散、胆小,对什么都无所谓。
春明的身体在微微发抖,小心转头看向吴咎,问道:
“吴咎……,你觉得,这里真的是人住的地方吗?”
吴咎早已察觉不对劲,只是一直不敢说;现在春明说起,他才又颤抖的道:
“我觉得,更像是……”
吴咎犹豫着没敢说出声,春明神色凝重的补充道:
“好像关押着什么,而且用于某种仪式……”
在这个房间内,最前面有个巨大的坛子,由黑色大理石打造,表面刻满古老符文,中央凹陷处残留暗红色血迹。
“看,那儿有块玉佩。”
春明神色警惕,指着那个方向,慌张的喊道。
吴咎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正是在祭坛上,摆放着一枚血红色玉佩。
吴咎不自觉拿起这块漂亮的玉佩,仔细打量,缓慢沉声问道:
“这块玉佩……,你有在别的地方见过吗?”
春明听着吴咎的话,前一秒浮现期待,后一秒又全部消失,低头感叹道:
“啊,我还以为你见过呢。”
吴咎无所谓的耸肩一笑,继续打量周围随口回应:
“哈哈,我还以为你见过呢。”
好一会儿,吴咎盯着墙上的符文看了好久,才沉声询问身后的春明:
“你说……,墙上这些符文什么意思?”
“不知道,卫夏不是懂符文吗?要不带回去让她瞧瞧。”
春明回答着,快速从身后摸出个笔记本;吴咎神色一愣,很快应下:
“好,你抄,我再看看其他线索。”
春明抄着墙上的符文,吴咎又来到了那面过分清晰的铜镜前。
他再次盯着那面铜镜发呆。
不知道什么时候,吴咎缓缓将视线下移,他正穿着病号服;铜镜中,他正身处在病房内。
他惊慌的瞪大眼眸,又惊恐的上移视线——
此刻他的脸透着灰白,嘴唇毫无血色,一副将死之人的模样。
铜镜中,只有他一个人,和病房内用不完的药;每天,都要面对死亡的鞭笞。
这正是他之前最恐惧的——病死。
过往近二十年的时间,他几乎都是在病床上度过;唯一看到的变数,是手机中触摸不到的花花世界。
这面铜镜,照出他内心最恐惧的事物……
“啊!不、不!”
吴咎尖叫着,哭得满脸是泪,惶恐的后退。
“吴咎!吴咎,你怎么了!”
吴咎的耳边,模糊的回荡着春明的喊声;而他的,脑中还在不断浮现等待死亡的恐惧。
明知要死,却永远有一口无能为力的气撑着,往往比突然死去更痛苦。
尤其是在这过程中,一次次遇到机遇又失去。
病痛瞬间包裹全身,吴咎惶恐的冲进了春明怀里,崩溃的叫道:
“不、不!我还不想死!”
春明快速收好笔记本。
他并不知道吴咎看到了什么,只是随意安抚道:
“你不想死,没人能让你死。”
吴咎神情逐渐平静,最后转为低落;他微垂着眼,清晰的盯着前方。
眼中却都是悲凉。
很快,吴咎真正清醒过来,他直起身;一旁的春明担心的看着他,小声问道:
“你刚才怎么了?”
吴咎疲惫的坐在祭坛上,长舒一口气,身上似乎还在隐隐作痛,他一面往外走,一面随意回应:
“哦,没事。被铜镜拉入了幻境。”
这话,也算不得说谎。
正要离开,春明视线停留在右侧的墙上,上面有一个窟窿,还贴着一个镜片。
“等等。”
春明阻止吴咎的脚步,自己快速来到前面,将眼睛贴在镜片上——
里面好像是另一个房间。
他很快将这个消息告诉吴咎,吴咎也凑到镜片上观察。
穿过镜片,另一个昏暗的房间内也是差不多的布置。
两人缓缓往外走,吴咎忽然沉思着问道:
“你说……,在这个地下,到底有多少个这样的房间?”
春明神色低沉,叹息一声缓缓摇头。
“啊!”
还未平静多久,吴咎突然左脚绊右脚,胡乱的往侧面摔去。
却不料,他本能用手撑着墙,却一下子将墙摁了进去……
“诶!”
春明慌乱的喊着,冲上去想抓住吴咎,但石门转了个圈,又紧紧合上。
春明无措在站在石门前,在四周都撞了撞,墙面纹丝不动。
“吴咎!吴咎!你还好吗?!”
春明慌乱的大喊道。
但只有自己的回音,周围只剩下他一个人,他不安的环顾四周,心脏狂跳。
林辰这边,穿过婚礼大厅,来到一个像是卧室的房间,而且应该还是个女性的房间。
周围依旧挂着红色的绸布,应该也是结婚时的布置。
路过梳妆桌,林辰缓缓停下脚步;这里到处落满了灰,铜镜也已经生锈而模糊不清。
林辰动作透出一丝优雅,坐在椅子上,垂眸看着桌上陈设的物品。
他忽然抬手打开桌上右上角的首饰盒;首饰盒的两侧与开关处磨损严重,应该是经常使用。
而周围其他的物品都没有太多磨损。
“咔哒——”
陈旧的首饰盒里,没有饰品,全是发黄、手感有些脆的照片。
照片上一男一女,两人是婚礼大厅上的那对新人。
照片上的督军模样年轻很多,神色间也没有这么多戾气。
其中一张照片,应该是督军给晚秋送礼物,礼物应该是一块儿玉佩。
照片中的女人很温婉漂亮,是他喜欢的类型……
——
此刻,吴咎身处在一个幽暗的房间内,伸手不见五指;周围,感受不到一点儿活人的气息。
他颤抖着往前走去,小心翼翼哑声喊道:
“有人吗?有……、有人吗?”
而之前,春明在石门外的喊声,他一点儿都听不到。
刚才,他惶恐从地上爬起,也疯狂呼喊春明,但也没听到回应。
刚在这不过两秒,一股恶臭袭来,冲得吴咎贴墙站立,捏着鼻子神色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