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一辆不起眼的旧面包车悄无声息地驶入雀仔街后巷,接走了两个被麻绳捆得结结实实、仍处于昏迷状态的“垃圾”,以及如同幽灵般跟在后面的雷耀文。
车子没有开往北角任何一家属于洪兴的场子,而是径直驶向了西贡一处偏僻的废弃渔排。这里咸腥味扑鼻,海风呼啸,除了偶尔的海鸟叫声,再无其他声响,是处理“脏活”的理想地点。
渔排的木屋里,只有一盏昏暗的蓄电池灯摇曳着。
“哗啦!”
一盆冰冷腥咸的海水泼在第一个杀手脸上。
杀手猛地惊醒,剧烈地咳嗽起来,发现自己被牢牢绑在椅子上,嘴被胶带封住,眼前的黑暗中站着一个模糊的身影。
雷耀文没有蒙面,但在昏暗的光线下,他的面容显得格外冷硬。他示意阿明撕掉杀手嘴上的胶带。
“谁派你来的?”雷耀文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股渗入骨髓的寒意。
杀手咬紧牙关,眼神凶狠地瞪着雷耀文,一言不发。干他们这行,讲的就是信誉要是出卖了雇主那以后也不能行业里接单了。
“硬汉?”雷耀文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我喜欢。”
他对阿明使了个眼色。阿明立刻从旁边拿起一把锈迹斑斑的老虎钳。
“我问一次,你不答,我就拆你一个零件。”雷耀文的声音依旧平静,“先从手指开始。十根手指,十根脚趾,然后还有别的。你有二十次机会。”
阿明拿着老虎钳,狞笑着走上前,抓住杀手的右手小指。
杀手瞳孔骤缩,身体开始剧烈挣扎,但绳索捆得极紧。
“最后一次机会。谁派你来的?”雷耀文问道。
杀手额头青筋暴起,冷汗直流,但还是死死咬着牙。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伴随着杀手被胶带重新封住嘴后发出的沉闷惨嚎,他的小指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扁平扭曲起来。
雷耀文面无表情地看着。
阿明再次撕掉胶带。
“啊——!我说!我说!”剧烈的疼痛和恐惧瞬间摧毁了杀手的心理防线,他嘶哑地喊道,“是…是观塘的黎胖子!是他出钱让我们来的!”
黎胖子!果然是他!
虽然早有预料,但听到这个名字,雷耀文眼中还是闪过一丝凌厉的杀机。就因为在社团大会上驳了他的面子,他就敢直接买凶杀人?这老狐狸的狠毒和睚眦必报,远超想象。
“具体怎么做?拿到什么?”雷耀文继续问。
“他…他说要给你个教训…最好能做成意外…如果不行,就…就卸你一条胳膊…”杀手疼得声音发颤,“事成之后,尾款二十万…”
“二十万?黎胖子还真看得起我。”雷耀文冷笑,“怎么联系?证据呢?”
“没…没有证据…都是现金交易,中间人传话…”杀手喘息着,“中间人是…是‘蛇眼明’,在观塘庙街开麻将馆的…”
审问另一个望风的同伙,得到了几乎一致的口供,确认了是黎胖子指使,中间人是“蛇眼明”。
得到了想要的信息,雷耀文不再多问。
他对阿明摆了摆手。
阿明会意,重新用胶带死死封住两个杀手的嘴,眼神变得凶狠起来。
雷耀文转身走出了木屋,站在渔排边,听着背后传来的沉闷击打声和落水声,面沉如水,任由冰冷的海风吹拂着脸庞。
几分钟后,阿明走了出来,手上沾着些海水,低声道:“文哥,处理干净了。尸体已经丢进海里喂鱼。”
雷耀文点点头。对于想要自己命的人,他不会有丝毫怜悯。
“蛇眼明…观塘庙街…”他重复着这个名字和地址。
“文哥,我们现在怎么做?要不要立刻带人去扫了蛇眼明的场子?或者…直接去找黎胖子算账?”阿明义愤填膺地问道。自家老大被买凶暗杀,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雷耀文却摇了摇头,异常冷静:“直接动手,就是和黎胖子全面开战,正中他下怀。他没有留下任何直接证据,我们空口无凭,社团也不会支持我们内讧。”
“难道就这么算了?”阿明不甘心。
“算了?”雷耀文看着漆黑的海面,嘴角露出一丝冰冷的笑意,“怎么可能算了。黎胖子喜欢玩阴的,那我就陪他玩到底。他不是喜欢借刀杀人吗?这次,我也让他尝尝被‘意外’找上门的滋味。”
他心中已然有了一个初步的计划。黎胖子的核心生意在观塘,尤其是几家地下赌场和走私烟酒的渠道。打蛇打七寸。
“阿明,让我们在观塘的线动起来,给我仔细查黎胖子最重要的那几个赌场和仓库的位置、看守情况、资金流动规律。特别是那个‘蛇眼明’,给我盯死他,摸清他的活动规律。”
“明白,文哥!”阿明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
“记住,要绝对保密。不能让任何人察觉到我们在查黎胖子。”雷耀文叮嘱道,“另外,从今天起,加强雀仔街和我们所有生意的安保。黎胖子一次不成,未必不会再来第二次。”
“是!我马上安排!”
雷耀文最后看了一眼吞噬了那两个杀手的大海,转身走向面包车。
黎胖子的暗杀,非但没有让他恐惧,反而彻底激起了他的凶性和斗志。这个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既然对方已经撕破脸皮,那他也不再需要有任何保留。
一场针对观塘话事人的反击风暴,开始在暗夜中悄然酝酿。这一次,他要让黎胖子为自己的愚蠢和狠毒,付出惨痛的代价!
(感谢来自:喜欢雷公笋的赧颜送的用爱发电。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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