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这个城里打扮的姑娘,林峰心中了然——真正的转机,或许来了。
“你别急,慢慢说,你爷爷怎么了?”林峰将女孩让进屋里,递上一杯温水。
女孩接过水,急切地解释道:“我叫李晓雨,我爷爷是退休的老中医,叫李济民。他听说桃花村出了位神医,用针灸救了个濒死的孩子,非要亲自来看看。结果路上旧疾复发,现在在镇上的招待所里,情况很不好!镇卫生院的医生看了说没办法,让我赶紧送县里,可爷爷他……他经不起颠簸了!”
李晓雨说着,眼圈就红了:“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听卫生院的人说您医术高明,这才冒昧骑摩托车赶来……林医生,求您救救我爷爷!”
李济民?林峰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似乎在本省中医药界的报道里见过,是一位很有声望的老先生。这样的专家慕名而来,却病倒在路上,既是危机,也是机遇。
“旧疾?具体是什么症状?”林峰沉声问道。
“爷爷有心绞痛的毛病,但这次不一样!”李晓雨努力回忆,“他说胸口像压了块大石头,闷痛,喘不上气,还浑身发冷,脸色煞白,嘴唇都是紫的。而且……他手里一直紧紧攥着个什么东西,说是……阴寒入体?”
阴寒入体?林峰目光一凝。这可不是普通西医或者传统中医常说的术语,更像是对某种特殊病理状态的描述。难道这位李老先生,也接触过类似的东西?
事不宜迟。林峰立刻拿起他的针灸包,对李晓雨说:“走,带我去看看!”
“可……您的车?”李晓雨看着简陋的卫生所。
“坐你的摩托车,快!”林峰果断道。
李晓雨一咬牙,发动摩托车,林峰坐在后座,两人一路风驰电掣赶往镇上。
十几分钟后,镇招待所一个简陋的房间里,林峰见到了病榻上的李济民。
老人约莫七十多岁,此刻面色灰白,嘴唇发绀,呼吸微弱而急促,额头上布满冷汗,即便盖着厚被子,身体也在不住地轻微颤抖。最让林峰注意的是,老人眉心处,隐约凝聚着一股肉眼难见、但他却能感知到的灰黑色病气,与张月蓉身上的阴寒之气有些相似,但更为凝练和凶险。
“爷爷……”李晓雨带着哭腔喊道。
林峰上前,手指搭上老人的腕脉。脉象沉迟细弱,几乎难以触及,且有一股阴寒之邪深伏于内,闭阻心阳。
“李老先生这不是普通的心绞痛。”林峰神色凝重,“是寒邪直中少阴,闭阻心脉。再耽搁下去,恐怕……”
“那……那怎么办?”李晓雨吓得脸都白了。
“还有救。”林峰的话让她燃起一丝希望。他迅速打开针灸包,取出最长的一根毫针。
这一次,他没有任何保留,全力运转《太初衍道经》心法,将丹田内所有的真气都调动起来,灌注于银针之上。针尖甚至发出了极其微弱的嗡鸣声。
他出手如电,一针刺入老人头顶的百会穴,先护住元神。接着,连续几针刺入胸口膻中、巨阙等大穴,每一针落下,都渡入一丝精纯的阳气,如同在冰封的心脉上点燃星星之火。
然后,他捻动银针,手法玄奥,正是《灵枢点穴手》中的“回阳九针”!
随着真气的渡入,李济民老人身体猛地一颤,喉咙里发出一声悠长的呻吟,脸上那骇人的灰白色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褪去,嘴唇也渐渐恢复了血色。他紧攥的拳头也松开了,一枚温润的羊脂白玉平安扣从掌心滑落。
“爷爷!”李晓雨惊喜地叫道。
林峰却不敢松懈,继续行针。足足过了半个多小时,直到老人呼吸变得平稳悠长,面色红润,仿佛陷入了沉睡,他才缓缓起针,自己也累得几乎虚脱,浑身被汗水湿透。
“暂时……没事了。”林峰长舒一口气。
就在这时,李济民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神起初有些迷茫,但很快变得清明,感受到体内那股驱散了严寒的温暖气息,他震惊地看向眼前这个浑身汗湿、面容稚嫩却目光沉稳的年轻人。
“小友……刚才是你……”老人的声音还有些虚弱,但充满了难以置信。
“李老先生,您感觉怎么样?”林峰扶他坐起。
李济民感受了一下身体,激动地抓住林峰的手:“神奇!太神奇了!老夫行医一辈子,从未见过如此精妙的针法!这……这绝非普通针灸,其中蕴含的……是‘气’!是失传已久的以气御针之道!”
老人激动得胡须都在颤抖:“小友,你师承何人?这身医术,堪称国手!”
林峰谦逊地笑了笑:“老先生过奖了,不过是家传的一点微末伎俩,侥幸而已。”
“侥幸?”李济民摇头,神色严肃,“若这是侥幸,那天下医者都可以回家种地了。小友不必过谦,你救了老夫一命,此恩重如山!”
他顿了顿,看着林峰,眼中充满了欣赏和好奇:“小友扎根在这桃花村,实在是屈才了。不知……可有兴趣到省城发展?老夫在省中医药大学还有些薄面,可以推荐你去做特聘专家,或者……”
“多谢老先生好意。”林峰婉拒,语气却坚定,“但我暂时还想留在村里。这里缺医少药,乡亲们需要我。而且,我觉得乡村天地广阔,同样能有所作为。”
李济民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眼中赞赏之色更浓:“好!好一个‘乡村天地广阔’!不慕虚名,扎根基层,心系百姓,小友不仅有神医之术,更有仁医之心!老夫佩服!”
他沉吟片刻,从贴身口袋里拿出一张制作精美的名片,递给林峰:“这是老夫的名片。小友日后若遇到什么困难,或者想到省城走走,随时可以联系我。别的不敢说,在江南省的中医药界,老夫的话,多少还有点分量。”
林峰心中一动,双手接过名片。只见上面写着:“江南省中医药大学终身教授、省中医药学会名誉会长 李济民”,下面是一串私人电话号码。
这薄薄的一张名片,其蕴含的能量,或许远超想象。它可能是在省城打开局面、应对未来危机的关键钥匙之一。
“谢谢李老先生。”林峰郑重收好。
“该说谢谢的是我。”李济民笑道,又好奇地问,“对了,小友,你刚才说我这是‘寒邪直中少阴’,老夫也深以为然。但依你之见,这寒邪为何如此酷烈,竟能闭阻心脉?”
林峰心中微动,这位老先生果然看出了不寻常。他斟酌着说道:“寻常外感寒邪,不至于此。老先生此次发病,除了旅途劳顿,是否……接触过什么特殊的东西?比如,年代久远、阴气较重的古物,或者去过一些……气场阴寒之地?”
李济民眼中精光一闪,看了一眼掉落在床上的那枚白玉平安扣,若有所思,却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深深看了林峰一眼:“小友果然非常人,眼光毒辣。此事……容老夫日后细思。待我身体恢复,定要再来桃花村,与小友好好讨教一番!”
林峰知道老人有所顾忌,也不多问,又开了副温阳散寒、固本培元的方子交给李晓雨,叮嘱了注意事项。
送走千恩万谢的李家爷孙,林峰骑着摩托车返回桃花村。夕阳下,他的身影被拉得很长。
救治李济民,不仅验证了他的医术,更意外地获得了一条通往更高层面的潜在人脉。这位老教授的影响力,或许能在未来对抗张富贵乃至更强大的敌人时,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同时,李济民病情中透露出的“阴寒”线索,也让他对这个世界隐藏的一面,更加好奇。
“实力,人脉,信息……”林峰迎着风,目光越发坚定,“都要尽快提升!”
而此刻,在镇上一家歌舞厅的包厢里,张富贵正给一个满脸横肉、脖子上挂着粗金链子的壮汉倒酒。
“熊哥,这次就全靠您了!那小子有点邪门,您多带几个兄弟,下手狠点,出了事我兜着!”张富贵脸上堆着谌媚的笑。
被称作“熊哥”的壮汉,正是镇上有名的混混头子“黑熊”。他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拍了拍张富贵的肩膀:“放心吧老张,一个穷村医而已,还能翻天了?明天我就带兄弟们去帮你‘说道说道’,保证让他以后在桃花村老老实实趴着!”
危机,正在一步步逼近。而林峰的破局之路,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