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肆锦面色微沉,他已经谎话连篇了,也不乎多一条了。
思及此,他心安理得的睁着眼说瞎话,“我无意中在府上发现了它。”
“然后喂养了它几天,便再也赶不走了。”
沈晚君姣好的面容充斥着怀疑,“你什么时候发现它的?”
是一个月前她开始做梦的时候,还是这些天?
如果是这些天,那梦里的一切应该是跟阿锦无关吧?
沈晚君有些乱了阵脚,向来镇定沉着的性子染上几分焦躁。
“月半的时候。”
那就是半个月前的时候,沈晚君嘀咕自语着。
有这么巧合的事吗?
萧肆锦脸色无辜,伸出修长的指节扯了扯她的衣袖,“晚晚,别生气了。”
“它下次再出来吓人,我就直接杀了它。”
沈晚君突然想到伍小穗之死,仵作说致命伤是蛇穿透腹部导致死亡的。
想到这,突然感觉到后背一阵凉意,额头冷汗直流,脸色苍白充满恐惧。
她的嘴唇克制不住的颤抖问他,“小、小穗的死是你那条蛇的杰作?”
萧肆锦眉目阴沉了下来,原本装乖的脸庞此刻布满阴霾,眸色猩红病态。
既然她发现了端倪。
他也不再遮遮掩掩,承认的很干脆,“她对你阳奉阴违。”
“承诺的事当场反水,这种人死不足惜。”
沈晚君眼神甚是陌生的瞥着他,她控制不住的对他发了脾气,“阿锦,她罪不至死啊。”
“就算她有错,衙门会对她处罚。”
她眼中的陌生和胆怯落在他眼里,让他有股瞬间窒息的慌乱。
他感觉心脏像是被人用钩子勾住了一般,慌乱和疼痛接连侵袭着他。
身体像是坠入冰河那般冷冽。
她居然怕他?
不,怎么可以怕他?
他无法接受的唤了一声,“晚晚…”
沈晚君一下子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真相。
言辞犀利的不想听到他的声音,“别叫我,出去。”
萧肆锦握紧拳头,关节咯吱的声音响起,隐约能看到暴起的青筋。
他努力克制着胸腔里嗜血恐慌的情绪。
泛红的眼尾逐渐失控。
他应该直接强势抱着她,狠狠吻上她生气的红唇。
发狂的命令她,不准怕他,不准流露出任何惧怕的情绪。
他这样做只是太爱她了。
可他的身体却被她强势的往外推。
直到房门骤然关上,他才回过神,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
深夜四更天。
不驯趴在房门前,微黄色的绒毛在夜光的射映下,显得越发明亮。
眼睛却在黑暗中如蕴藏的凶兽,显得阴森而诡异。
萧肆锦悄然推开沈晚君的房门。
床榻上,沈晚君穿着全白色的里衣,一双纤细的手露出被褥外,睡颜恬静。
萧肆锦想重蹈之前的作为,却突然发现她细长的睫毛,微颤了一下。
他心头一紧,晚晚没睡?
她在试探他。
想到这,他将准备要用的熏香重新塞进衣袖里。
随后装作不知情,掌心温柔的轻轻抬起她露在被褥外的手给塞进被褥内。
深邃幽暗的眸子看了她一眼后,便离开她的闺房。
他挺拔的身影离开后,原本假眠的沈晚君缓缓的睁开了灵动大眼睛。
阿锦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
这么说,她一个月前所梦到的都是巧合?
只是蛇相似而已。
梦里的那个男人她虽然看不清他的长相。
可她知道一定不是阿锦。
因为梦里的男人霸道而强势,浑身散出高雅尊贵的气息。
而阿锦一直以来都是温顺的。
她不可以自主的把他列为是梦里的变态。
更何况只是梦而已,又不是真实发生的。
沈晚君轻叹了口气,聪睿的眉目间流露出释然的情绪。
只要他暗地里没有对她做什么过分的事,她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
……
四日后。
浓烟云雾缭绕天边,慢慢被拨开云层的瞬间,朗朗如明镜。
沈晚君醒来后,并没有看到萧肆锦的身影,今天是进宫参加寿宴的重要日子。
她计划是带萧肆锦一同前去,可找了一圈都没有看到他。
心里不禁有些焦急和忐忑。
难道因为那天的事,他因为心生愧疚而不敢见她?
沈府门口。
沈晚君带着袁彩晴准备出发去皇宫院内。
“彩晴妹妹,戴个面纱吧。”她雪亮的眼眸闪过一丝狡黠。
拿出准备好的面纱递给她。
袁彩晴眉色满是疑惑,“为什么要戴面纱?”
沈晚君眼底划过一丝异样的光芒,脸色沉着。
笑着牵唇说道,“当然是彩晴妹妹的容貌太过招摇了。”
“为了能顺利进宫,锋芒还是遮一下比较好。”
她一番夸她绝色容颜,顿时让袁彩晴身上的优越感散发出来。
下颚微抬,眼里的傲然屹立不倒,有几分得意之色。
看了一眼杨凤娟后,便接过她手里的面纱戴了上去。
……
皇宫。
高华殿中金碧辉煌,丝竹绕梁,金盏玉杯摆放有序。
木桌拼成长排,贵妃们一身华服,凤冠加冕,衣珏微扬,目光尽是傲视。
帝后高殿落座,台下群臣按部列座,喧闹的寿辰宴,蕴藏暗潮涌动。
另一边坐台,皇子们尊贵无双的排列坐着。
突然,公公来到高华殿上,在富容夏身侧不知道说了什么。
她从容高贵的站了起来,暂时离席此处。
回到自己的富容殿。
萧辞慎来到富容夏殿内,眼神邪魅的微闪,“儿臣见过母后。”
“阿辞,来了怎么不去高华殿。”富容夏露出母仪天下的威严,眉头紧皱。
“母后,今天是您的生辰,儿臣给您请来了梳妆师。”萧辞慎眼神微闪,笑意玩味。
说完,随后召来沈晚君进殿。
富容夏犀利的眼眸凝重的打量着进来的人。
两个身形窈窕的女性身影,戴着神秘的面纱。
和沈晚君四目相对时,她那双雪亮圆溜的杏眼却让她很是熟悉。
富容夏心底涌起一股异样的情愫,眸色变得有些凶狠。
她凌厉阴沉的目光打量着沈晚君。
沈晚君微微弯腰对富容夏行礼,“臣女见过皇后娘娘。”
萧辞慎魅惑邪肆的黑眸如墨般浓郁,他淡然的对沈晚君说道,“开始吧。”
另一个面纱女子眼睛明亮的眨了眨点头,沈晚君在一旁给她递工具。
萧辞慎目光炽热的凝视着沈晚君带过来的女子,那双眼睛让他很是熟悉。
不知不觉,一炷香的时辰慢慢过去。
富容夏的妆已化好,尊贵而高雅的妆容,凤冠配大衫霞帔装扮。
在沈晚君和另一个女子准备收拾工具离开时。
公公的传唤声突然从夏容殿门口响起。
“皇后娘娘,沈丞相夫人杨氏和嫡千金求见。”
富容夏面无表情的脸色闪过一丝阴沉。
声音幽冷的没有任何温度,“宣她们进来。”
“臣妇拜见皇后娘娘。”杨凤娟带着沈清娅在富容殿露面,态度恭维的行礼。
“皇后娘娘,臣妇要检举一个人。”
“就是她。”
杨凤娟直接说出来意,而后手指从模糊到定然的落在沈晚君身上。
“为何?”富容夏浑身透着一股高贵冷艳的气息,言语简洁漠然。
“皇后娘娘,此人不详,她本是给死人化妆的。”
“可在这样重要的寿宴上,她却主导着一切,她这是对您的大不敬。”
沈晚君眼眸微微眨了眨,明亮的犹如倾泻而下得泉水,晶莹剔透。
她的声音坚定沉着,没有丝毫胆怯的开口,“职业不分高低贵贱。”
“况且臣女并没有动手给皇后娘娘化妆。”
“请皇后娘娘明鉴。”
杨凤娟瞳孔微缩,眼神落在袁彩晴身上。
“皇后娘娘,她身旁的女子是臣女的远房表妹。”
“她可以证明沈晚君并没有所谓的化妆技术。”
“她随意聘请一个人进宫,完全是…”
沈清娅也在一旁开了口,可话还没说完,就被沈晚君打断她剑拔弩张的口气。
“沈清娅,你看清楚谁是你的表妹。”
她旁边的女子突然面纱摘了下来,露出一张沉鱼落雁般绝美的容颜。
就像万花丛中最美最独特的那一朵花般引人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