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正事要紧。”金蝉子从善如流,语气却听不出多少认同。他撑在廊柱上的手微微下移,虚虚地揽住了李玄初的腰,并未用力,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所以,如今正事暂歇,是否该补偿我这十七日的‘寂寞’?”
李玄初浑身一僵,感觉被他虚揽住的那一圈肌肤都在发烫。补偿?怎么补偿?他脑子里乱糟糟的,全是对方近在咫尺的俊颜和那强势又温柔的气场。
看着他这副手足无措、面红耳赤的模样,金蝉子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和满足。他知道适可而止,今日的“提醒”已然足够。
他终是退开了一步,那令人心悸的压迫感如潮水般褪去,恢复了那副宝相庄严的佛子模样,仿佛刚才那个强势撩拨的人不是他一般。只是指尖,状似无意地轻轻勾了一下那红色丝带,铃铛再次发出清脆的“叮铃”一声。
“灵网之事,匪夷所思,功德无量。”金蝉子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温和,“但,莫要太过耗神。我……会担心。”
说完,他深深看了李玄初一眼,转身便离开了,留下李玄初一个人靠着廊柱,心跳如擂鼓,脸颊绯红,半晌都没能回过神来。
【零……他、他刚才是不是……】李玄初在神识里结结巴巴。
【根据行为模式与生理指标分析,目标‘金蝉子’刚才的行为,符合‘划定领地’、‘表达占有欲’及‘进行情感诉求’的复合型行为。宿主您的生理反应符合‘害羞’、‘心动’及‘轻微不知所措’标准。】系统零冷静地分析道。
李玄初:“……” 他捂住还在发烫的脸,内心哀嚎:这和尚……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了?!而且,为什么被撩得腿软的是自己啊喂!
经此一事,李玄初在研发“洪荒灵网”时,果然“自觉”了许多,不再动辄闭关旬月,总会留出时间与金蝉子相处。而金蝉子也仿佛掌握了某种诀窍,每每在李玄初过于投入“工作”时,便会用那种含蓄又强势的方式“提醒”他,每每都让李玄初面红耳赤,败下阵来。
洞府内的氛围,在宏大的“创网”事业背景下,悄然弥漫开一种只属于他们两人的、黏稠而甜蜜的张力。李玄初的“洪荒灵网”在稳步推进,而他与金蝉子的感情,也在这种“攻守”互动中,愈发深厚。只是这“攻受”之位,在李玄初无数次脸红心跳的体验中,已然是铁板钉钉,无可动摇了。
昆仑山深处,有一片罕有人至的古林,林木参天,皆是自开天辟地便存活的灵种,枝干虬结,覆盖着厚厚的苍苔,流转着悠远沧桑的气息。李玄初与金蝉子并肩漫步其间,享受着难得的静谧时光。
李玄初兴致勃勃地指着一株形状奇特的古树,讲述着他从系统零那里听来的、关于此树可能见证过的上古轶事。他眉眼生动,红衣在苍翠的林间显得格外耀眼,宛如一幅沉寂古画中唯一跃动的色彩。
金蝉子静静听着,目光却更多地落在李玄初神采飞扬的侧脸上。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枝叶,在他精致的五官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那额间的一点朱砂痣,在明暗交错间,红得惊心动魄。
忽然,李玄初脚下一滑,踩到了湿滑的青苔,身形一个趔趄。金蝉子眼疾手快,几乎是本能地伸手,一把揽住他的腰,将人稳稳地带向自己。
惯性使然,李玄初的后背轻轻靠在了身后那株需要数人合抱的粗粝树干上。金蝉子为了防止他再次滑倒,另一只手也顺势撑在了他耳侧的树干上,形成了一个将他护在树干与自己身体之间的姿态。
一瞬间,两人靠得极近。
林间静谧,只闻风吹叶动的沙沙声,以及彼此骤然清晰可闻的呼吸声。
李玄初能感受到腰间手臂传来的、不容置疑的力道,能看清金蝉子浅金色眼眸中自己微怔的倒影,以及那眼底深处翻涌的、不再加以掩饰的浓稠情意。那目光太过炽热,几乎要将他融化。
“金……”他刚想开口,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
金蝉子没有给他说完的机会。
他俯身,低下头。
没有狂暴,没有急切,只是一个自然而然的、水到渠成的靠近。
他的唇,带着林中清露的微凉和属于他自身的温热,轻轻覆上了李玄初因惊愕而微启的唇瓣。
如同蝴蝶栖息于初绽的花蕊,小心翼翼,却又无比坚定。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
李玄初蓦地睁大了眼睛,大脑一片空白,只余下唇上那清晰无比的、柔软而温暖的触感。他能闻到对方身上清冽的檀香,混合着古林特有的草木气息,将他完全笼罩。
这个吻,并不深入,只是唇与唇的单纯相贴,却仿佛耗尽了所有的勇气,凝聚了所有未曾宣之于口的情愫。是跨越了佛门清规的决绝,是历经生死考验后的认定,是平日万千克制在此刻凝聚成的一点星火,无声燃烧。
李玄初起初的僵硬,在那份极致的小心与珍重中,缓缓融化。他闭上了眼,纤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轻轻颤动,最终,带着一丝羞涩的回应,微微仰起了头。
得到这细微的回应,金蝉子撑在树干上的手,指节微微收紧,扣在对方腰间的手也下意识地收拢了几分,将人更紧地拥向自己。唇瓣相贴的力道,稍稍加重,辗转厮磨间,带着一种刻入灵魂的眷恋与占有。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一瞬,又或许是地久天长。
金蝉子缓缓退开,结束了这个清浅却足以烙印永恒的亲吻。
两人额头相抵,呼吸都有些凌乱。
李玄初脸颊绯红,眼波流转间带着潋滟的水光,不敢直视金蝉子那仿佛能将人吸进去的深邃眼眸。
金蝉子看着他这副模样,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终是再次低头,这次,只是将一个无比珍重的轻吻,落在了李玄初那微微发烫的、鲜艳的朱砂痣上。
“玄初。”他低声唤道,声音喑哑,带着前所未有的磁性,和一种尘埃落定般的满足。
李玄初没有回答,只是将发烫的脸颊,深深埋进了金蝉子的肩窝,感受着他胸腔里传来的、与自己同样急促的心跳声。
古林寂寂,唯有风过林梢,见证了这一场无声胜有声的誓言。情之所至,一往而深,无需更多言语,一个吻,便已诉尽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