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夏墟残烟里的新朝气象
夏朝都城斟鄩的残垣上还沾着未冷的血,商汤站在曾经夏桀享乐的瑶台旧址前,指尖拂过被战火熏黑的玉柱。风卷着沙尘掠过,混着远处百姓的低语——那声音里没有亡国的悲戚,倒有几分藏不住的松动,像压了千年的巨石终于挪开一角。
“大王,斟鄩城内已清点完毕,夏室旧臣愿归降者三十有二,负隅顽抗者皆伏诛。”左相仲虺捧着竹简,声音压得很低,目光却扫过商汤身后的队列——那是随商汤征战多年的“玄甲军”,甲胄上的血痕未擦,却没了战时的肃杀,反倒在帮百姓扶正歪斜的屋梁。
商汤没接竹简,转头望向巷口。一个老妪正牵着孙儿捡拾地上的谷粒,玄甲军的小卒见了,从自己的粮袋里倒出半袋粟米递过去。老妪愣了愣,扑通跪在地上磕头,孙儿也跟着学样,小卒慌得连忙去扶,连声道:“大娘使不得,我等打仗本就是为了让百姓有饭吃。”
这一幕落在商汤眼里,他眼底的凝重散了些,对仲虺道:“夏桀亡,不是亡于我商族的刀兵,是亡于他把百姓当草芥。如今商朝立,若再走老路,不过是换个名号的夏朝罢了。”
仲虺点头,展开竹简:“臣已拟好安民告示,先免斟鄩百姓三年赋税,再派官吏清查各地粮仓,赈济饥民。只是……”他顿了顿,“我军征战多年,粮草本就紧张,若免了赋税,恐难支撑军需。”
商汤抬手打断他,目光望向远方的农田:“你看那田垄,夏时被贵族占去大半,百姓只能在石缝里种粮,哪有收成?如今要做的,不是愁粮草,是把田还给百姓,让他们肯种、敢种。”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马蹄声,右相伊尹勒住缰绳,手里提着一个布囊,翻身下马时,布囊里的东西哗啦啦响。“大王,臣从夏室粮仓搜出的‘贡赋册’,您瞧瞧。”伊尹将布囊递过去,里面竟是数十片刻满文字的甲骨,“夏桀每年要各地贡粮三十万石,丝帛五万匹,还要征调民夫修瑶台、挖酒池,百姓连种子都留不下,哪有心思种地?”
商汤拿起一片甲骨,指尖划过“征民夫五万修琼宫”的刻痕,指节泛白:“从今日起,商朝的贡赋,只取三成——百姓先吃饱,国家才能有余粮。”
这话让仲虺和伊尹都愣了。三成贡赋,是夏时的十分之一,别说支撑军需,连朝廷官吏的俸禄都未必够。伊尹刚要开口,商汤却先道:“你俩别急,随我去城外看看。”
三人骑马出了斟鄩,行至十里外的洛水岸边。往年这时节,洛水两岸的农田该是荒芜的——夏时民夫都被征去修宫殿,田地早荒了。可今日望去,竟有数十个百姓在田里翻土,有的甚至光着脚,把泥土攥在手里,像是在查验土性。
“那是往年逃到山里的流民,听闻大王破了夏桀,都回来了。”伊尹指着一个扛着锄头的汉子,“他叫石父,原是洛水畔的农户,夏桀征他儿子修瑶台,儿子没回来,他就带着家人躲进了山里,如今竟主动回来种地了。”
商汤翻身下马,快步走到石父身边。石父见是商汤,吓得连忙扔了锄头要跪,商汤一把扶住他:“老乡,怎么不等官府的告示,就先动手种地了?”
石父搓着手,黝黑的脸上满是局促,却也藏着期待:“俺听城里来的人说,新大王不抢粮、不抓人,俺就想,先把地翻好,等开春种上粟,俺娃就能吃上饱饭了。”他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土坡,“俺媳妇和娃还在那边拾柴,说等俺翻完这块地,就搭个草屋,再也不逃了。”
商汤望向土坡,果然见一个妇人带着两个孩子,正把枯枝捆成束。风吹过,妇人似是察觉到这边的目光,抬头望过来,见是商汤,连忙拉着孩子躲到树后,却没跑——像是在试探,又像是在期盼。
“听到了吗?”商汤转头对仲虺和伊尹说,“百姓要的不是官府给多少,是给他们一个能安心种地的日子。只要他们肯种,别说三成贡赋,就是两成,将来的收成也能比夏朝时翻三倍。”
当天傍晚,商汤的“轻徭薄赋令”就传遍了斟鄩及周边郡县。令中写明:凡归乡流民,可领无主之地耕种,三年不缴赋税;原有农户,每年贡赋只缴三成,若遇灾年,全免;此外,废除夏时“贵族世袭占地”之制,贵族占有的多余田地,须分给无地百姓,若有违抗者,收回所有封地。
消息传开的当晚,斟鄩城外的山路上就挤满了归乡的流民。他们提着包袱,牵着牛羊,有的甚至背着年迈的父母,朝着有炊烟的方向走。守城的士兵不仅不拦,还提着灯笼指引方向,把官府储备的粟米熬成粥,分给路上的流民。
“俺以为这辈子都回不来了。”一个流民捧着热粥,眼泪掉进碗里,“夏桀那时候,俺们逃到山里,冬天没粮,只能挖草根、吃树皮,俺媳妇就是那时候没的……如今新大王让俺们种地,俺们终于能活下去了。”
商汤站在城门楼上,看着这一幕,对身边的伊尹道:“明日起,你负责派官吏去各地,教百姓改良农具——把夏时的石犁换成木犁,再在犁头包上铜片,翻地能快些;仲虺,你去清查各地的水利,夏时的水渠大多淤塞了,得赶紧疏通,不然开春浇不了地。”
伊尹和仲虺齐声应下。夜色渐深,城门楼的灯火映着商汤的身影,也映着城外渐渐多起来的草屋——那是流民们连夜搭起的家,虽然简陋,却透着活气。
二、朝堂里的“选贤令”:从奴隶到大夫
商朝的朝堂设在斟鄩的旧宫遗址上,商汤没修新的宫殿,只是把夏时的议事殿简单修缮了一下,去掉了殿内的金玉装饰,换成了朴素的木案和草席。
登基后的第三个月,商汤在议事殿召开朝会,文武百官按品级站定,却见殿门外来了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汉子,手里还提着一个工具箱,神色局促地站在门口,引得百官窃窃私语。
“大王,此人是洛水畔的工匠,名叫费昌,据说擅长造车,可他只是个奴隶出身,怎能进议事殿?”礼部官员上前一步,语气里满是不满,“朝堂乃庄重之地,岂能让奴隶随意出入?”
商汤却摆了摆手,对费昌道:“你进来,把你造的车推上来给大家看看。”
费昌连忙应着,转身出去,推着一辆车走进殿内。那车与寻常的马车不同,车轮上裹着一层厚木,木上又钉了铜钉,车轴处还涂了油脂,推起来竟没什么声响。
“这是俺改进的‘安车’,”费昌低着头,小声解释,“寻常马车走在石子路上,车轮容易坏,俺在车轮上裹了厚木,钉了铜钉,能多用半年;车轴涂了兽油,拉起来省力气,要是运粮,比原来能多装两石。”
商汤走到车前,伸手推了推,果然轻便。他转头对百官道:“夏时,工匠都是奴隶,连名字都没有,可他们造的农具、车辆,却是百姓活命的根本。如今商朝要兴,缺的不是贵族子弟,是能做事、会做事的人。费昌能改进车辆,让百姓运粮更省力,为何不能进朝堂?”
百官一时语塞。礼部官员还想争辩,却被伊尹拉住了。伊尹上前一步,对商汤道:“大王所言极是。臣以为,当颁‘选贤令’:无论出身奴隶、农户,还是商人,只要有一技之长——能种田、会造车、懂水利,或是能领兵打仗,都可举荐入朝,量才任用。”
商汤点头,当即命人拟写“选贤令”,并规定:凡举荐贤才者,若所举之人确有能力,举荐者可获赏粟米百石;若举荐之人无能,举荐者须受罚,免去三个月俸禄。
“选贤令”颁下后,各地举荐的人才源源不断地涌向斟鄩。有擅长种田的老农,能根据土性判断种什么庄稼收成最好;有懂水利的匠人,能算出水渠的坡度,让水流得又快又匀;还有曾在夏军里当兵的士卒,熟悉兵法,能训练士兵。
商汤对这些人一一召见,亲自考核。对擅长种田的老农,他问:“如何能让一亩地的粟米产量从两石涨到三石?”老农答:“秋收后把秸秆埋进地里当肥料,开春再浇足水,种子选颗粒饱满的,这样苗长得壮,收成自然多。”商汤听了,当即任命老农为“农正”,负责指导各地百姓种田。
对懂水利的匠人,他问:“洛水时有泛滥,如何能防?”匠人答:“在洛水两岸筑堤,堤上种柳树,柳树根能固堤;再在下游挖几个蓄水池,汛期时能存水,旱时又能浇地。”商汤大喜,任命匠人为“水正”,负责疏通水渠、修筑堤坝。
最让人意外的是一个名叫莱朱的商人。莱朱原本在斟鄩做买卖,擅长计算,能算出各地的粮价、物价,还能根据时节判断哪种货物好卖。商汤召见他时,问:“如今商朝初立,各地物资短缺,如何能让百姓有粮吃、有布穿?”
莱朱答道:“大王可设‘市官’,统一管理各地集市,禁止商人哄抬物价;再组织商队,把产粮多的地方的粟米运到缺粮的地方,把产丝帛多的地方的布帛运到缺布的地方,互通有无。这样一来,百姓既能买到需要的东西,商人也能赚到钱,国家还能收些商税,补充军需。”
商汤听了,当即任命莱朱为“司市”,负责管理集市和商队。消息传开,有人不满:“莱朱只是个商人,唯利是图,怎能当官?”商汤却道:“商人能让物资流通,让百姓有东西用,这就是本事。只要他能为百姓做事,不管他是什么出身,都能当官。”
在这些贤才的辅佐下,商朝的民生渐渐有了起色。当年秋收时,洛水畔的农田亩产粟米竟真的达到了三石,比夏朝时翻了一倍还多。百姓们把多余的粮食晒在门口,有的还酿了酒,邀请官吏到家里做客,席间满是感激的话。
“要是在夏朝,俺们连种子都留不下,哪敢酿酒?”一个农户给官吏斟满酒,笑着说,“如今新大王免了三年赋税,俺们不仅能吃饱,还能有结余,这日子,以前想都不敢想啊!”
官吏接过酒,却没喝,而是对农户道:“这是大王的新政好,也是你们肯种地、肯吃苦的结果。明年开春,农正还会来教你们种麦,到时候冬天也有粮吃了。”
农户听了,笑得更欢了,连忙又给官吏添了酒。窗外的月光洒进来,映着满院的粮囤,也映着农户脸上满足的笑容——那是历经多年苦难后,终于迎来的安稳与希望。
三、解民忧:从“断案”到“建制”
商朝初立,各地常有纠纷:有的是因为田地边界不清,有的是因为借了粮不还,还有的是因为贵族欺负百姓。这些事若处理不好,很容易引发民怨,动摇商朝的根基。
一天,商汤正在议事殿处理政务,门外突然传来喧哗声。一个官吏匆匆进来禀报:“大王,洛水畔有两个农户闹到了城门口,一个说另一个占了他的地,另一个说那地本来就是他的,吵得不可开交,百姓都围着看呢。”
商汤放下竹简,道:“走,去看看。”
到了城门口,果然见两个农户扭打在一起,周围围了不少百姓。一个农户叫阿牛,手里拿着一把锄头,脸红脖子粗地喊:“那三分地是俺爹传下来的,去年俺逃去山里,他就占了,如今俺回来了,他还不还!”
另一个农户叫阿木,也不甘示弱:“那地去年荒着,俺看着可惜,就翻了土种了粟,如今收了粮,他倒来要了!凭啥?”
两人越吵越凶,眼看就要动手,商汤上前一步,喝止了他们:“住手!都是乡里乡亲,有话好好说。”
阿牛和阿木见是商汤,都停了手,跪在地上喊冤。商汤让他们起来,问阿牛:“你说地是你爹传下来的,有凭证吗?”
阿牛愣了愣,摇头道:“没有凭证,就是俺爹活着的时候跟俺说的,那地边上有棵老槐树,是俺家种的。”
商汤又问阿木:“你说你去年种了粟,有谁能证明?”
阿木指了指周围的百姓:“好多乡亲都看见了,俺去年春天翻地的时候,他们都在旁边帮过忙。”
商汤转头问周围的百姓:“阿木说的是真的吗?”
百姓们纷纷点头,一个老丈道:“是真的,去年春天阿木翻地,俺还帮他送过水呢。那地确实荒了好多年,阿牛逃去山里后,就没人管了。”
商汤沉吟片刻,对阿牛和阿木道:“阿牛,你爹传下的地,你有感情,这我理解;阿木,你把荒地种起来,付出了辛苦,这也该有回报。这样吧,这三分地,你们各分一半,阿木今年收的粮,分三成给阿牛,算是补偿他的地权;明年开春,你们一起种,收成平分,如何?”
阿牛和阿木都愣住了,随即连忙磕头:“谢大王!谢大王!”
周围的百姓也纷纷称赞:“大王断得公平!”“这样一来,两人都不吃亏,还能和好如初。”
商汤站起身,对百姓们道:“从今往后,各地要设‘乡官’,专门处理百姓的纠纷。凡有田地纠纷的,先查地边的标记,比如树木、石头;没有标记的,就看谁先耕种,谁付出了辛苦,公平断案,不能偏帮贵族,也不能欺负百姓。”
随后,商汤又颁下政令:各地每五十户设一“乡”,设乡官一人,负责处理纠纷、登记人口和田地;每五百户设一“县”,设县官一人,负责征收贡赋、管理官吏;各县之上设“郡”,设郡守一人,统管一郡之事,直接向朝廷汇报。
这套“郡县制”的雏形,让商朝的管理变得有序起来。乡官、县官大多是从百姓中选出的贤才,熟悉当地情况,处理事情也公平,百姓们有了纠纷,不用再跑远路去斟鄩,在乡里就能解决。
除了处理纠纷,商汤还注重解决百姓的“急难愁盼”。当时,商朝的医疗条件落后,百姓生病只能靠草药,很多人因为一场小病就丢了性命。商汤得知后,命伊尹搜集各地的草药方子,编成《汤液经法》,派官吏送到各地,教百姓识别草药、治疗疾病。
伊尹原本就是个懂医术的人,他还亲自到各地走访,向老农、老中医请教,把一些有效的方子记录下来。比如,用艾草熏治风寒,用生姜煮水治咳嗽,用马齿苋治腹泻——这些简单易行的方子,救了很多百姓的命。
有一次,洛水畔爆发了瘟疫,很多百姓上吐下泻,乡官急得团团转。正好伊尹带着《汤液经法》路过,他立刻组织官吏和百姓,采集马齿苋,煮成水给患者喝,又用艾草熏屋子,防止瘟疫扩散。没过几天,瘟疫就控制住了,百姓们纷纷跪在伊尹面前磕头:“多谢大人救命!多谢大王派大人来!”
伊尹扶起百姓,道:“这是大王的心意,也是大家齐心协力的结果。以后大家要多注意卫生,勤洗手,勤晒衣,少去人多的地方,就能少生病。”
百姓们记住了伊尹的话,也记住了商汤的好。渐渐地,商朝的百姓不再害怕生病,遇到小病小痛,自己就能用草药治疗;遇到大病,
三、解民忧:从“断案”到“建制”(续)
百姓们记住了伊尹的话,也记住了商汤的好。渐渐地,商朝的百姓不再害怕生病,遇到小病小痛,自己就能用草药治疗;遇到大病,乡官会派人快马送信到县城,请懂医术的官吏下乡诊治。瘟疫再没大规模爆发过,百姓的寿命也比夏朝时延长了不少。
这天,商汤收到郡守的奏报:豫州郡遭遇旱灾,田里的粟苗都快枯死了,百姓们急得四处求雨,有的甚至还像夏朝时那样,要把童男童女扔进河里祭神。商汤看完奏报,当即召集伊尹、仲虺和农正议事。
“豫州旱情紧急,若不尽快解决,今年的收成就要毁了,百姓又要挨饿。”商汤把奏报递给众人,“你们有什么办法?”
农正皱着眉道:“如今只能靠引水灌溉,可豫州的水渠大多是夏时修的,年久失修,很多地方都淤塞了,就算引来水,也流不到田里。”
仲虺接口道:“臣愿率军去豫州,组织百姓疏通水渠。只是豫州旱情已持续一个月,就算疏通了水渠,水源也是个问题——洛水的水够不够引到豫州?”
伊尹沉思片刻,道:“臣有一法:可让豫州百姓在田间挖‘井’,每十户挖一口井,井底铺碎石滤水,再用木桶提水浇苗。此外,还可教百姓把粟苗移栽到水源近的地方,补种耐旱的黍子,减少损失。”
商汤点头:“就按伊尹说的办!仲虺,你带五千士兵去豫州,协助百姓挖井、疏通水渠;农正,你带几个懂种田的老农,去教百姓移栽粟苗、补种黍子;伊尹,你留在朝中,协调各地调运粮食,万一豫州收成不好,也好及时赈济。”
三人齐声应下,当天就出发了。仲虺到了豫州后,没有立刻下令让百姓干活,而是先去田里查看旱情。他见地里的粟苗叶子都卷了,有的甚至已经枯黄,百姓们坐在田埂上唉声叹气,有的还在哭——那是他们一年的希望,眼看就要没了。
“乡亲们,”仲虺站在田埂上,对百姓们喊道,“大王派我来帮大家抗旱,只要咱们齐心协力,一定能保住庄稼!”
百姓们抬起头,眼里满是怀疑:“大人,天不下雨,就算疏通了水渠,也没水啊!以前夏桀的时候,遇到旱灾,官府只会抢粮,哪会管咱们的死活?”
仲虺从怀里掏出商汤的手谕,递给百姓们看:“大王说了,若豫州今年收成不好,朝廷免掉明年的贡赋,还会从其他地方调粮来赈济大家。咱们先挖井,再疏通水渠,只要有了水,粟苗就能活!”
百姓们看着手谕上商汤的印鉴,又看了看仲虺身后的士兵——那些士兵正拿着锄头,开始在田里挖井,没有丝毫架子。一个老农站起身,道:“俺信大王!俺们跟大人一起干!”
有了老农带头,其他百姓也纷纷站起身,拿起锄头、铁锹,跟着士兵一起挖井、疏通水渠。仲虺还规定:士兵和百姓一起干活,一起吃饭,官府提供粮食,不让百姓饿着肚子干活。
农正带着老农赶到后,立刻教百姓移栽粟苗。老农手把手地教:“选那些根系壮的苗,移栽到井边、水渠边,浇足水,再在根部培上土,这样苗就能活。剩下的空地,种上黍子,黍子耐旱,就算天再旱,也能有收成。”
百姓们学得很认真,有的甚至晚上还在田里忙活,借着月光移栽粟苗。仲虺见了,让人在田里挂起灯笼,给百姓们照明,还让厨房煮了热粥,送到田里给百姓们喝。
半个月后,豫州的井挖好了,水渠也疏通了。正好赶上一场小雨,田里的粟苗慢慢舒展开叶子,黍子也发了芽。百姓们站在田里,看着绿油油的庄稼,激动得哭了:“俺们的庄稼活了!大王救了俺们啊!”
仲虺把豫州的情况奏报给商汤,商汤看了奏报,欣慰地笑了。他对伊尹道:“看来咱们的新政没白推,百姓肯相信朝廷,肯跟着朝廷干,这就是商朝的根基啊。”
伊尹点头:“如今各地都在推行郡县制,乡官、县官都很称职,百姓的纠纷少了,日子也越来越富。臣听说,有的地方百姓还自发组织起来,修桥铺路,说要报答大王的恩情。”
商汤道:“百姓过得好,国家才能强。以后咱们还要继续推行轻徭薄赋、选贤任能的政策,让商朝的百姓都能吃饱饭、穿暖衣,再也不受夏朝时的苦。”
四、新政显效:仓廪实,民心聚
商朝的新政推行一年后,各地都有了显着的变化。斟鄩的集市比以前热闹了许多,街上的商贩多了,卖粟米、布帛、农具的摊位一个挨着一个,百姓们提着篮子,穿梭在摊位之间,脸上满是笑容。
莱朱作为司市,每天都要去集市巡查。他看着集市上的景象,心里很是欣慰。以前夏朝时,集市上的商贩很少,而且大多是贵族的奴隶,卖的东西也贵,百姓们根本买不起。如今,商贩们大多是普通百姓,卖的东西价格公道,百姓们想买什么都能买到。
“莱大人,您来了!”一个卖布帛的商贩看到莱朱,连忙热情地打招呼,“您看俺这布,都是用新收的棉花织的,又软又结实,百姓们都爱买!”
莱朱拿起布摸了摸,道:“不错,价格也公道。最近有没有商人哄抬物价?”
商贩摇头:“没有!自从设了市官,没人敢哄抬物价了。而且俺们还能通过商队,把布卖到其他地方,赚的钱比以前多了不少,哪还需要哄抬物价?”
莱朱又走到一个卖农具的摊位前,摊主是个年轻的工匠,正在给一个农户修犁。莱朱问:“你这犁卖得怎么样?”
工匠笑着说:“卖得好!俺改进了犁头,用铜片包着,翻地更快,百姓们都来买。俺还收了两个徒弟,教他们造犁,以后就能造更多的犁,卖给更多的百姓。”
莱朱巡查完集市,回到官府,把集市的情况记录下来,写成奏报,递交给商汤。商汤看了奏报,又看了各地郡守送来的贡赋奏报——虽然贡赋只收三成,但因为各地收成好,百姓们自愿多缴一些,所以朝廷的粮仓反而比夏朝时更满了。
“如今仓廪实了,民心也聚了,是时候推行下一步新政了。”商汤对伊尹、仲虺道,“朕想在各地设立‘学堂’,教百姓识字、算数,让百姓们不仅能吃饱饭,还能懂道理、明是非。”
伊尹赞同道:“大王英明!百姓识字了,就能看懂官府的告示,能记录自家的田地、粮食,还能看懂《汤液经法》,自己治疗小病。臣愿负责筹建学堂,从朝中选有学问的官吏,去各地任教。”
仲虺也道:“臣愿从军需中拨出一部分粮食,作为学堂的经费,让任教的官吏有饭吃,让上学的百姓不用交学费。”
商汤点头:“好!就这么办。学堂就叫‘乡学’,每个乡设一所,凡七岁以上的孩子,无论男女,都能上学。教的内容除了识字、算数,还要教百姓们种田、养蚕、织布的知识,让大家都能学到有用的本事。”
乡学设立后,百姓们都很踊跃,有的甚至带着孩子,早早地就到学堂门口排队,想让孩子上学。任教的官吏也很负责,不仅教孩子们识字、算数,还带着孩子们去田里,教他们识别庄稼、分辨草药,让孩子们在实践中学习。
有一次,商汤去豫州巡查,特意去了一所乡学。他见孩子们坐在草席上,手里拿着用竹片做的“书”,跟着官吏大声朗读,脸上满是认真的神情。一个小女孩看到商汤,怯生生地问:“大王,俺们识字了,以后能当乡官吗?”
商汤蹲下身,摸了摸小女孩的头,笑着说:“当然能!只要你好好读书,学到本事,以后不仅能当乡官,还能为百姓做事,让大家的日子过得更好。”
小女孩听了,高兴地说:“俺要好好读书,以后像大王一样,让百姓们都能吃饱饭、穿暖衣!”
商汤站起身,看着学堂里的孩子们,又看了看外面田里绿油油的庄稼、集市上热闹的景象,心里充满了希望。他知道,商朝的新政已经扎下了根,百姓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商朝也会越来越强。
这一年的秋收,各地都获得了大丰收。百姓们把多余的粮食送到官府的粮仓,有的还送来了布帛、水果,说要感谢商汤的新政。商汤推辞不过,只好收下,然后又把这些东西分给了老弱病残的百姓,让大家都能分享丰收的喜悦。
傍晚,商汤站在斟鄩的城楼上,看着夕阳下的田野、村庄,听着远处百姓们的欢声笑语,对身边的伊尹道:“夏桀以为,靠武力、靠压迫就能留住天下,可他错了。真正能留住天下的,是让百姓过上好日子,是民心。”
伊尹点头:“大王说得是。如今商朝民心所向,就算遇到再大的困难,只要君臣同心、百姓协力,也能克服。”
夕阳渐渐落下,夜色笼罩大地,斟鄩的灯火一盏盏亮起,像星星一样点缀在大地上。那灯火里,藏着百姓的安稳,藏着商朝的希望,也藏着商汤新政的成果——那是用轻徭薄赋、选贤任能换来的太平,是用解民忧、暖民心筑起的根基,更是一个新王朝走向繁荣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