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季的上海,雨丝如银针般斜斜划过陆家别墅的雕花玻璃窗。林夏站在铁艺大门前,抬头望着门牌上烫金的 “陆府” 二字,脖颈间的玉佩突然泛起一丝凉意。三天前,她收到一封没有署名的黑色信封,里面只有一张烫金卡片,印着 “陆氏集团总裁特助” 的聘书,以及一行小字:“苏棠小姐收”。
保安确认身份后,厚重的大门缓缓开启。碎石子路在雨中泛着湿润的光泽,两侧修剪整齐的冬青树后,隐隐露出巴洛克风格的主楼。林夏踩着细高跟前行,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庭院里格外清晰。转过回廊时,突然有个黑影从拐角冲出,她本能地侧身避让,手中的文件夹却散落一地。
“新来的?” 苍老的声音带着审视。林夏抬头,只见一位穿着黑色制服的老管家正拄着檀木拐杖打量她,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如同 x 光般锐利,“走路不长眼睛?这是给先生准备的合同,要是弄湿了……”
“陈叔,我来帮忙。” 林夏蹲下身,手指在文件间快速翻检。07 的声音适时在脑海响起:“检测到合同涉及东南亚港口收购案,关键条款被加密。” 她不动声色地用指甲在封底划出一道极细的痕迹,这是与萧凛在大胤传递密信时惯用的暗号。
陈叔冷哼一声,抢过文件:“跟我来。先生最讨厌迟到。” 穿过铺着波斯地毯的长廊,林夏注意到墙上挂满油画,画中女子都有着相似的眉眼 —— 清冷的丹凤眼,眼尾微微上挑,正是陆沉舟白月光苏棠的模样。二楼拐角处,一幅未完成的肖像画吸引了她的目光,画布上的女人只勾勒出侧脸轮廓,却让玉佩在胸前发烫。
“记住,在陆家,不该看的别多看。” 陈叔推开总裁办公室的雕花木门。雪茄的烟雾混着雪松香水味扑面而来,林夏眯起眼,透过氤氲雾气,看见落地窗前那个挺拔的身影。陆沉舟背对着门,黑色高定西装勾勒出宽阔的肩线,他修长的手指正转动着一枚银色打火机,火苗明灭间,映得他下颌的线条愈发冷峻。
“先生,人带来了。” 陈叔的声音突然变得谄媚。陆沉舟转过身,林夏呼吸一滞。男人眉眼锋利如刀,眼尾那颗暗红的泪痣却添了几分邪魅,此刻正似笑非笑地盯着她:“苏棠?”
林夏垂眸,将忐忑的情绪化作恰到好处的羞涩:“陆总,我是苏晴。” 话音未落,陆沉舟已大步逼近,皮鞋踏在地板上的声响如同鼓点。他捏住她的下巴,拇指用力到几乎要嵌入皮肉:“声音不像,眼神也不像。” 林夏被迫仰头,正对上他眼底翻涌的偏执与疯狂,那是被记忆封印扭曲的执念。
“不过……” 陆沉舟突然松开手,林夏踉跄后退半步。他坐回真皮大班椅,双腿交叠,漫不经心地翻看文件,“暂时留下吧。陈叔,带她熟悉规矩。” 陈叔领命时,林夏注意到他袖中滑落一角泛黄照片 —— 那是少年陆沉舟与父母的合影,本该温馨的画面上,母亲的脸被人用红笔重重划烂。
佣人的宿舍在地下室。林夏抱着被褥推开铁门,霉味混着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狭小的房间里,上下铺的铁架床吱呀作响,角落的小窗只能透进巴掌大的天光。“新人?” 上铺探出个扎马尾的女孩,“我是小芸,劝你离陈叔远点,他……” 话没说完,走廊里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苏小姐,先生叫你去书房。” 年轻佣人说完便匆匆离开。林夏顺着旋转楼梯上楼,经过三楼时,听见激烈的争吵声。“又把自己关在保险库里?沉舟,你这幽闭恐惧症……” 是陆沉舟的姑姑陆婉清的声音。下一秒,重物砸在门上的闷响传来,伴随着压抑的喘息:“滚!都给我滚!”
林夏攥紧裙摆,07 在脑海中分析:“检测到强烈情绪波动,陆沉舟童年时被困火场,目睹父母在火灾中身亡,创伤导致幽闭恐惧症发作。” 她深吸一口气,敲响书房的门。门内寂静片刻,传来低沉的命令:“进来。”
书房里只亮着一盏黄铜台灯,陆沉舟蜷在真皮沙发上,领带歪斜,衬衫领口敞开,露出锁骨处狰狞的疤痕。他面前的茶几上散落着药片,琥珀色的威士忌在水晶杯中轻轻摇晃。“陪我喝酒。” 他推过酒杯,目光却盯着林夏身后的墙壁 —— 那里挂着苏棠的巨幅海报,笑容明媚张扬。
林夏端起酒杯,酒液入口辛辣。陆沉舟突然逼近,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她耳畔:“苏棠最讨厌酒味,每次喝完酒……” 他的手滑向她的腰,林夏浑身紧绷。玉佩突然发热,她强忍着不适,用苏棠的语气轻笑:“那陆总要怎么补偿我?”
陆沉舟的动作僵住,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就在这时,陈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先生,柳小姐来了。” 林夏趁机起身,却被陆沉舟拽住手腕:“明天开始,住我隔壁。” 他的眼神重新变得冰冷,“记住,你是我的东西。”
深夜,林夏躺在临时安排的客房里,听着隔壁传来的重物倒地声和压抑的嘶吼。玉佩持续发烫,07 传来警告:“检测到时空波动异常,柳诗涵携带时空管理局设备进入陆家,目标疑似陆沉舟的记忆封印。” 她握紧拳头,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陆家别墅宛如一座巨大的牢笼,而她,已经深陷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