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的晨露还没干,青石板上沾着细碎的光。
叶凡刚练完《幻光步》,额角还挂着汗,就听见门房来报:“侯爷,综合院的苏导师来了。”
他赶紧擦了擦汗,往门口走 —— 刚到九曲桥,就看见个紫衣身影站在亭下,面纱被风吹得轻轻飘,衣角沾着点草屑,显然是从城外赶来的,没怎么歇脚。
“导师。” 叶凡迎上去,手里还攥着块擦汗的布,“怎么不提前说声,我好去门口接您。”
苏婉清摆了摆手,目光扫过他的胳膊 —— 之前练步撞柱的淤青还没消,淡淡道:“刚从南疆回来,顺道过来看看,不用麻烦。”
两人往静室走,刚拐过月亮门,就看见雷震扒着廊柱探头,手里还捏着半个灵果。苏婉清眼尾瞥了下,他 “嗖” 地缩回去,连果子核都差点掉地上。
静室里,叶凡给苏婉清倒茶,青瓷盏刚递过去,就被她拦了下:“小心烫,你自己也喝口,练步耗体力。”
他哦了声,捧着茶盏暖手,听苏婉清先开口:“闭关这半月,灵罡稳了不少,没白熬。”
“多亏了您之前给的安神香囊,晚上能静下心琢磨功法。” 叶凡笑了笑,刚想说《幻光步》的进展,就见苏婉清放下茶盏,语气沉了点。
“别光顾着修炼,你这侯府的热闹,背后藏着刀子呢。”
叶凡捏茶杯的手紧了紧,指尖泛白:“您是说… 李国公他们?”
“不止。” 苏婉清指尖在茶盏沿划了圈,“那些老牌贵族,家族子弟在朝里、军中占着位置,你一个寒门出来的,半年不到封了侯,还分走了资源,他们能甘心?上次你捐资源,明着夸你,暗地里都在合计怎么挤兑你。”
她顿了顿,又道:“还有楚风。你这次百朝大战抢了他的风头,他母族在朝中盘根错节,虽没明着找你麻烦,可暗地里说不定在给你使绊子。”
叶凡想起楚风最近送来的密信,上面只提贵族聚会,没说自己的心思,心里有点发沉。
“最要留意的,是陛下。” 苏婉清的声音更轻了,却带着股穿透力,“现在倚重你,是因为你能当‘帝国英雄’的招牌,镇住百朝的场子。可你声望太高,又不沾任何派系,时间长了,帝王心术里的‘平衡’,早晚得算到你头上。”
他深吸一口气,这些话戳中了他之前隐约的不安,却没敢深想 —— 毕竟刚受了重赏,总觉得陛下是真心器重。
“那… 上界的事?” 叶凡摸了摸怀里的玉盒,里面装着云海令这些信物。
“云海宗门规松,适合你这种不愿被束缚的,可里面派系多;冰莲神宫只收女弟子,你去了只能进附属势力,资源跟不上;大雷音寺的佛法太静,跟你要查的仇、要找的影阁,合不来。” 苏婉清说得直白,“不是不能去,是得等时机,不能现在拍屁股就走 —— 不然刚走,就有人说你‘忘恩负义’,连带着陛下也会不痛快。”
叶凡点点头,突然明白苏婉清从南疆赶来,不光是为了提醒他,更是怕他年轻气盛,走错一步。
“您刚从南疆回来,是不是… 影阁的据点有消息了?” 他试探着问。
苏婉清没直接答,只从袖里摸出张纸条,上面画着个简易地图:“南疆黑风岭有个废弃的矿洞,最近有死气波动,你要是想查,得先把修为提到灵罡境七重,再带两个信得过的人去。”
叶凡赶紧把纸条叠好,藏在怀里:“谢您。”
“别谢太早,那矿洞附近有贵族的私兵,说不定是冲着影阁去的,也可能是等着抓你‘私闯禁地’的把柄。” 苏婉清站起身,面纱下的眼神软了点,“真遇到坎儿,别硬扛,来综合院找我,我还能帮你挡两招。”
送苏婉清到门口,叶凡看着她紫衣身影消失在晨雾里,才转身回静室。
刚坐下,就摸出那张地图,又翻出楚风送来的密信 —— 上面写着 “李国公近日派人去了南疆”。
他攥紧纸条,心里有了主意:先冲灵罡境七重,再找雷震一起去南疆,既查影阁线索,也看看贵族到底在搞什么鬼。
窗外的阳光透过石门缝照进来,落在地图的黑风岭标记上。叶凡摸了摸胸口的神鼎,鼎纹轻轻颤着 —— 这帝国的水虽深,可只要把路走稳,刀子再密,也能避开。
他把地图收进储物戒,拿起《幻光步》的玉简,决定今天多练两个时辰 —— 实力强一点,应对危机的底气就足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