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踏进血煞宗的地盘，叶凡就皱了眉。
风里除了沙尘，还裹着股挥之不去的血腥味，混着劣质酒的酸气，闻着就让人难受。
路边两个散修为了块下品灵石打起来，一个被揍得鼻血直流，另一个还在踹他的肚子，旁边围了一圈人起哄，没一个劝架的 —— 这地方跟青云宗那边的规整比，简直是两个世界。
“黄三，你这破狼皮还想卖五个灵石？做梦呢！”
叶凡低头看了眼手里攥着的假货妖兽皮，咧嘴陪笑 —— 这是他给自己搭的身份，“黄三”，个走南闯北收材料的落魄散修。
黑煞城的城门没什么守卫，就两个血煞宗弟子斜靠在门边，见人就收一块下品灵石，不给就踹两脚。叶凡乖乖交了钱，跟着人流进了城。
城里比城外还乱。
房子歪歪扭扭的，有的墙都塌了一半还在住人；街上到处是垃圾，偶尔能看到死老鼠；穿血煞宗红衣的弟子横着走，散修们都低着头躲着走。
叶凡没急着找人打听，先往最乱的西坊市钻。
坊市全是临时搭的摊子，卖什么的都有 —— 沾血的兵器、不知道从哪来的丹药、还有些看着就邪门的骨头。他挨着摊子逛，手里把玩着块破玉佩，耳朵却竖得老高。
“听说没？昨天血煞宗的人又去抢青云宗的矿脉了，没抢着还折了两个兄弟！”
“嗨，抢不着才正常，那矿脉现在有青云宗的精锐守着。”
“你们说，最近宗主咋老让咱们往黑风山那边运东西？全是些阴沉沉的石头，看着就晦气。”
后面这话让叶凡心里一动，刚想多问两句，那说话的散修突然被旁边人捅了捅，眼神往远处一瞟 —— 两个穿黑袍的人走了过来，散修立马闭了嘴，收拾摊子就走。
叶凡也赶紧低头，假装看摊子上的妖兽骨，用余光瞥着那两个黑袍人。
他们裹得严严实实，连脸都遮在帽檐底下，走路轻得像猫，还故意绕开人多的地方。走到一个卖矿石的摊子前，黑袍人递过去个袋子，摊主打开看了眼，脸色变了变，赶紧把几块黑不溜秋的石头包好递过去。
叶凡眯了眯眼 —— 那是阴铁矿石，自带阴邪气，一般修士根本不用，只有练邪功的才会要。
等黑袍人走了，他才凑到摊主跟前，递过去一块下品灵石：“老板，刚才那两位要的啥啊？看着挺金贵。”
摊主看了他一眼，把灵石推回来：“别问，问了没好处。” 说完就收拾摊子，显然不想多提。
叶凡没再追问，心里却更确定了 —— 这黑袍人，十有八九跟幽冥教有关。
接下来几天，他天天泡在坊市和酒馆里。
酒馆里更乱，酒气熏天，到处是划拳和吵架的声音。叶凡找了个角落的位置，点了碗最便宜的劣酒，边喝边听。
“我跟你们说，昨天我在城东看到个黑袍人，买了好几坛新鲜血液！还不是兽血，是人血！” 一个满脸胡子的散修压低声音说。
“真的假的？人血？他们要那玩意儿干啥？”
“谁知道，听说城西那片废古堡，最近晚上老有动静，说不定跟那些人有关。”
“嘘！别乱说！那地方是禁区，城主府的人都不让靠近！”
叶凡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 —— 废古堡、人血、阴铁矿石，这些线索串起来，越来越邪门了。
他悄悄运转混沌衍化鼎，指尖瞬间传来一阵轻微的麻意 —— 鼎在预警。
叶凡慢慢转动酒杯，神识跟着散开，果然在酒馆角落、还有窗外路过的黑袍人身上，察觉到了一丝极淡的阴邪气 —— 跟那枚幽冥教令牌的气息，一模一样！
这气息被血煞宗的煞气盖得严严实实，要是没有神鼎，根本发现不了。
“没白蹲这几天。” 叶凡心里嘀咕着，喝完最后一口酒，起身跟了出去。
他故意跟在黑袍人身后，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黑袍人走得很绕，专挑小巷子，最后拐进了城西的方向。
越往城西走，血腥味越淡，阴邪气却越浓。
到了一片断墙跟前，黑袍人停下，从怀里摸出个东西对着断墙晃了晃，墙上突然出现一道暗门，黑袍人走进去，暗门又悄无声息地关上了。
叶凡躲在远处的破房子后面，探头往那边看。
那片全是荒废的古堡，断墙歪歪扭扭，上面爬满了枯藤，还飘着淡淡的黑雾。风吹过断墙，发出 “呜呜” 的声音，听着就渗人。
他还能感觉到，古堡周围有阵法波动 —— 皮肤发紧，灵力都有点转不动了。
“看来这就是他们的窝点了。” 叶凡咬了咬牙，心里却没底。
古堡周围的阵法看着不简单，还有暗门，肯定戒备森严。硬闯进去，跟送死没区别。
正琢磨着，远处突然传来脚步声 —— 是血煞宗的巡逻队。
叶凡赶紧缩回去，把自己藏得更严实。
等巡逻队走了，他再探头，古堡那边已经没了动静，只有黑雾还在飘。
“得等个机会。” 叶凡摸了摸怀里的破邪符，心里有了主意 —— 说不定能跟着下一个黑袍人，混进去看看。
只是不知道，这古堡里到底藏着多少幽冥教的人？他们收集阴铁矿石和人血，又想干什么？
风又吹来了，带着古堡里的阴邪气，叶凡打了个冷颤 —— 这地方，比断魂谷还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