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夕阳刚把美术教室的玻璃窗染成暖橙色,尹笙就捏着一副一次性手套皱着眉站在石膏像前,活像个要给调皮病人做全身检查的医生。
这石膏像可是美术教室的“老古董”——一尊断臂维纳斯,虽说少了胳膊,可平时摆在讲台旁的高脚架上,倒也算是教室里的“颜值担当”。
谁知道今天下午羽毛球社训练完,就有人喊“石膏像出事了”,尹笙作为美术社的社长,自然得第一个冲过来验伤。
“都别挤过来啊,小心再碰着它!”尹笙回头挥了挥手,把凑得近的几个同学挡在后面。
周九饼叼着根棒棒糖,脑袋探得比谁都长,差点撞到旁边的画架,踉跄了一下才站稳:“急啥,我这不帮你盯着嘛!这石膏像到底伤得重不重?别是直接‘报废’了,那咱们美术课岂不是得对着空气画?”
尹笙没理他的碎碎念,小心翼翼地戴上一次性手套,指尖刚碰到石膏像的左臂,就忍不住“嘶”了一声。
“之前这里就有个小裂纹,现在怎么扩这么大了?”他从口袋里摸出软尺,贴着裂纹仔细量了起来,眼睛瞪得圆圆的,“正好3厘米!这得是受了多大的力啊?”
周九饼凑过来眯着眼看,手指还想伸过去戳一戳,被尹笙一胳膊肘顶开:“别乱碰!碰坏了算你的?”
周九饼捂着胳膊嘟囔:“我就看看嘛,这么凶干啥。”嘴上抱怨着,眼睛却没离开石膏像,突然指着它的后背喊:“哎!这里还有个坑!圆圆的,跟我昨天吃的肉包子似的!”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移到石膏像后背,还真有个直径不小的凹陷。
尹笙绕到后面,用手指轻轻摸了摸凹陷边缘,又量了量尺寸:“直径5厘米,边缘还挺光滑,不像是硬东西砸的,倒像是……球类?”
“球类?”旁边一个戴眼镜的男生嘀咕,“咱们这层除了美术教室,就是羽毛球社的训练场地啊,今天下午他们还在隔壁练球呢!”
这话一出,周九饼眼睛瞬间亮了,从口袋里掏出个皱巴巴的羽毛球——还是他下午捡的,本来想留着当纪念。
他拿着羽毛球往石膏像后背的凹陷处一比对,差点笑出声:“我去!完美吻合啊!这绝对是羽毛球砸的!”
“谁的羽毛球能有这么大劲儿?”有人好奇地问。
周九饼捻着下巴,一副侦探破案的样子:“咱们学校里,杀球能这么狠的,除了段御风还有谁?那小子打羽毛球跟扔炮弹似的!”
话音刚落,人群后面就传来一声“冤枉啊!”,段御风举着双手从外面挤进来,脸上写满了慌张,头发还有点乱,估计是刚从训练场上跑过来。
“我可不知道这事儿是我干的!”他一边说一边往石膏像那边瞅,看到后背的凹陷和左臂的裂纹时,声音都弱了半截,“我下午确实在隔壁练杀球,好像有个球飞出去了,当时没在意……谁知道它飞这儿来了啊!”
尹笙这时已经检查到了底座,蹲下来一看,眉头皱得更紧了:“底座螺丝还丢了两颗,这要是再碰一下,整尊像都得倒下来!”
段御风一听更慌了,赶紧举手投降,姿势标准得像课堂上答错题的学生:“我错了我错了!我后来发现球飞这边来了,还看到石膏像有点歪,就跟白杉、许咚咚一起把它搬下来想修修,我这算犯罪吗?要不要赔啊?我这个月零花钱都买羽毛球拍了……”
他一脸苦相,手都快举到头顶了,生怕尹笙把他当成“破坏文物的凶手”。
周九饼拍着他的肩膀,笑得一脸促狭:“赔肯定是要赔的,不过先别急着认栽,咱们得先弄清楚,这螺丝是搬的时候掉的,还是早就没了?”
尹笙站起身,手里捏着软尺,无奈地说:“先别吵了,既然已经搬下来了,先看看能不能修,实在不行再上报学校。”
段御风这才松了口气,放下手的时候,手心都有点出汗,小声嘀咕:“还好还好,没直接让我赔个新的,不然我得去打零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