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不了一点儿。”
高兴两手一摊,道:“我们是公家人,飞机票回去也能报销。”
“你是不是傻?”
贼眉鼠眼男急了:“报销的钱又落不到你口袋,我可是直接给你现金的。什么都不用你做,飞机落地也是我们的人取货……”
“不用说了。”
高兴拎着小行李箱就往前走,八……七人小分队赶紧跟上。
过安检,到登机口候机,坐摆渡车到停机坪,登机。
放好小行李箱,刚坐到座位上,贼眉鼠眼男又跟了过来。
“说了不带就是不带,你纠缠什么呀?”高兴没好气地说。
“我的座位在这儿。”
贼眉鼠眼男晃了晃手里的飞机票,然后一屁股坐在了高兴旁边座位上:“咱们还挺有缘分的,我叫侯耀祖,你怎么称呼啊?”
“孽缘。”
玩心大起的高兴道:“我叫侯宝玉,宝字辈儿的,你得叫我叔。”
“咱们俩虽然都姓侯,但应该不是一支的。”贼眉鼠眼男侯耀祖认真地说:“我爸爸是荣字辈儿,跟你这个宝字辈儿没关系。”
“不是就不是吧,无所谓。”
高兴闭上眼,不想说话,可谁让侯耀祖是个大话痨呢,自顾自说道:“我在家行三,朋友们都叫我侯三儿,以前是跟华哥混的。”
“华哥你知道是谁不?黎小华!把张光101倒腾到小本子这条路子就是他闯出来的。他还上过小本子的报纸,被尊称为华夏学子中的佼佼者和华夏最优秀最有智慧的企业家,被小本子一把手接见过。”
“就靠着倒腾张光101,华哥在小本子赚了上千万美刀,然后结束了在小本子的买卖,到红空搞房地产,一年就赚了好几亿……”
侯三儿絮絮叨叨说着他华哥怎么从一个北大荒下乡知青成长为亿万富翁的经过,听得高老板直犯困。
“欸,这飞机怎么还不起飞啊?早就过了起飞时间了啊。”
高老板看了看手腕上的魔都牌儿手表,问。
“我去找空乘问问。”
侯三儿自告奋勇站起来:“这趟航班我总坐,跟他们特熟。”
不大会儿,侯三儿回来了:“问清楚了,说是有七个小本子旅客和他们的翻译总共八个旅客还没来,飞机在等他们。”
“羊驼!”
高兴忍不住暗骂:“陈真踢碎的牌子,又被不肖子孙捡起来了。”
“七个小本子和一个翻译,不会就是电梯里那几位吧?”
看出来了高兴表情里的愤怒,侯三儿见怪不怪地说:“估计你是坐国际航班少,这种等外宾的事儿太常见了。要点儿脸的航空公司还给你编一个因天气原因无法起飞的理由,有的甚至连编都懒得编。”
“去年夏天,也是在这趟航班上,两百多个旅客苦苦等了四个多小时,就是不起飞,也是以天气原因搪塞大伙儿,都有人中暑了。”
“结果上来四个霉国人,飞机立马就起飞。”
“不少旅客不干了,找到乘务长说机场不断有飞机起飞,人家怎么没有天气原因?乘务长说什么是目的地机场的天气原因。”
“我到了这边才知道这边的天气没有一点儿问题,后续航班都比我们那趟航班先到,纯粹就是糊弄自己人呢。”
“那飞机上的乘客都没闹?”高兴问。
“闹?谁敢啊。”
侯三儿道:“在飞机上闹事可是重罪,尤其是机长权力大着呢。”
“机长有理由认为某人在航空器上已犯或者行将犯罪或危害航空安全的行为时,可对犯罪或违法嫌疑人采取合理措施,包括必要的管束措施,并可以要求或授权其他机组人员进行协助。”
“说句不好听的,机长让人把你在飞机上打死也是白死。”
“等咱多挣点儿钱,弄个小本子户口,到时候也得等三爷我。”
“那你得叫侯本耀祖了吧?”高兴调侃道。
“行家啊。”
侯三儿夸张地说:“你不会也想黑到小本子那里吧?”
“老子是堂堂正正的华夏人,卖祖宗的事儿,老子不会干。”
高兴阴阳了侯耀祖侯三儿一顿,闭上眼,又不说话了。
大概又等了半个多小时,该死的飞机终于起飞了。
经过将近三个小时空中飞行,飞机落地热城成田机场。
任地狱派过来的接机人员是两个长得挺卡哇伊的小姑娘,硕果仅存的一个女翻译跟其中一个小姑娘交涉了好一番,然后对高兴道:“报告高副领队,日方把庆功会的地点临时改在了琉球。”
“所以呢?”
揉着太阳穴的高老板不耐烦道。
“热城离琉球飞行距离有一千多公里,咱们还得飞两个多小时。”
“槽!”
高老板怒了:“不去了,先在热城住一晚,明天打道回府。”
女翻译把高老板的话翻给了两个小姑娘,两个小姑娘走到高老板跟前,齐刷刷九十度鞠躬,然后嘴里不停地说着什么。
“又汤姆说啥呢?”高老板彻底不耐烦了。
“她们说她俩是实习生,如果完成不了这次接待任务,她们会被公司开除。她们还说现在本子大学生过剩,去任地狱实习的机会是跟几千名大学生竞争,好不容易获得的。”女翻译面带同情地翻译说。
“要不怎么说人家小本子比咱们郭家发达呢。”正领队金鑫鑫说话了:“在咱们郭家大学生还是天之骄子,在人家这边已经过剩了。”
“开不开除的跟老子有毛关系。”高老板脑仁更疼了。
一路上侯三儿的嘴就没停过,开始当单口相声听,还觉得挺有意思,时间长了,加上侯三儿的音色又不好听,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可是华哥的故事还挺传奇,高兴又忍不住不听。
女翻译又把高老板的话翻给了两个小姑娘。
其中一个小姑娘“噗通”跪在高老板跟前,边哭边说着什么。
高老板这才仔细打量着她,感觉她长得跟后世他最喜欢的某个老师长得有点像,尤其是哭泣的样子,顿时心软了。
“行了。”
高兴对女翻译道:“让她们安排转机吧。”
“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す(谢谢)。”
两个小姑娘忙不迭道谢,然后领着他们在机场吃了顿简餐,吃完饭就安排他们坐上了飞往那霸的客机。
“老板,你这意志也不坚定啊。”
平飞以后,徐正阳对往窗户外面看的高老板道。
可能是当红墙御林军的时候憋狠了,徐正阳的话也不少。
“咱是个善良的人。”
高老板扭过头:“不能砸人家饭碗不是。”
又经过两个多小时的飞行,落地那霸,坐车到酒店,洗完澡已经后半夜了,高老板往床上把自己一扔,呼呼大睡。
“老板,出事了。”徐正阳拍醒了高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