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魔都出发走沪昆线,经过一千一百多公里到达株洲,然后在株洲转京广线北上,又走了四百多公里到达江城。
全程不到一千六百公里,却足足走了二十多个小时,谁让高兴他们坐的那趟列车平均时速还不到八十公里呢,中间又停车让行几次。
好在苏欣托关系给他们买了软卧,一路上倒没有遭什么罪。
出了火车站直接打了辆出租车往目的地银行赶,朝里有人好办事儿,高兴他们顺利地以105元的价格从宇宙行买了10万100面额的85年国库券。要不是有熟人在,他们还真不一定能买到这么大量。
听银行的朋友说,85年分配他们全省的国库券任务销售额为两亿多元,其中分配到江城一个市的任务就有六千多万,单位购买部分为两千多万,个人购买部分为单位购买部分的两倍,四千多万。
高兴他们这一趟,就买走江城全市85年国库券的千分之二点五。
自4月21日放开国库券交易以来,他们银行忙活了好几天,总共才收了几十万的国库券,高兴一下子就买走了他们库存的几分之一。
用了一上午时间办完正事,中午高兴请银行的朋友吃饭,吃完饭热情的银行的朋友非要拉他们去黄鹤楼玩,高兴他们只能勉为其难。
“黄鹤楼始建于三国吴黄武二年,也就是公元223年,和岳阳楼以及滕王阁并称江南三大名楼。在它一千七百多年的历史中,多次被焚毁又多次重建,可以说是江城历史的见证者。”
银行的朋友娴熟地说着“导游词”:“最后一次被焚毁是在光绪十年,也就是1884年。57年9月教员在汉视察时就支持重建黄鹤楼,也征询过梁思成的意见,后来由于种种原因,重建工作被搁置。”
“直到78年,省里重启黄鹤楼重建工作,80年2月批准了重建方案,81年10月重建工程正式破土动工,85年6月建成开放。”
“建个这玩意儿,没少花钱吧?”
高兴手搭凉棚,看着黄鹤楼,问。
“的确花费不菲。”
银行朋友道:“但这钱花得值!85年黄鹤楼建成以后,江城其他景点门票也就一两毛钱,黄鹤楼的门票高达一块钱,公园仅用一年半时间,门票收入就已经达到了800多万,建设成本基本收回。”
“是在原址上重建的吗?”高兴问。
“那倒不是。”
银行朋友回答道:“57年建长江大桥武昌引桥时,占用了黄鹤楼的原址,新黄鹤楼是在距离旧址约1000米的蛇山峰岭上重建的。”
“全都是用木头建的?”高兴又问。
“不是。”
银行朋友道:“内部采用钢筋混凝土结构,楼高5层,总高度51.4米,建筑面积3219平方米。内部由72根圆柱支撑,外部有60个翘角向外伸展,屋面用10多万块黄色琉璃瓦覆盖构建而成。”
“哦,现代仿古建筑啊。”高兴顿时兴致缺缺。
“用钢筋混凝土材料重建黄鹤楼,也是出于现实的考虑。”
银行朋友作为江城当地土着,还是很有集体荣誉感的,立马维护上了:“之所以被毁二十多次,就是因为黄鹤楼以前是木质建筑,很容易被大火焚毁。用上钢筋混凝土,再想毁了它,得用大炮崩。”
“有道理。”
在银行朋友的带领下,高兴和童冠漫步在黄鹤楼公园里,点子王高兴的脑子里又冒出了一个念头:“谁汤姆说搞旅游不赚钱的啊?栽几棵树,建几个门楼子、牌坊,一年半就能赚八百多万,这叫不赚钱?”
“要不老子也找个山啊川的围起来,开发成景区卖门票?”
旋即高兴又否定了刚刚的想法。
“先不说老子能不能搞来几百万的建设资金,就算能搞来,盖个破楼就得花四五年,建设周期太汤姆长了,回笼资金的时间会更长。”
“建好了能不能盈利还不好说,就算真的大赚特赚,自己一个没权没势的真·农民的儿子,面对一帮二代、三代的血盆大口,能守住肉包子才汤姆邪了门了。要不回去把苏欣蹬了,也找个副省老丈人?”
“盖楼的王某、卖软件的任某某,甚至是号称真·草根送快递的刘某某,前期不都靠前妻嘛。咱也整个二代前妻,丈人死了再离婚?”
在园子里转了一大圈,银行朋友领着他们坐电梯上到五楼观景台。
“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一个小男孩用稚嫩的童声大声朗诵道。
他旁边的小女孩也不甘示弱:“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唐,李白,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小明同学,我这首七言绝句才是跟黄鹤楼有关最有名的诗。”
有珠玉在前,不由引得大湿人高兴诗兴大发:“此情此景,老子要吟诗一首,咳……咳,啊,黄鹤楼啊真是高,吓得老子想尿尿;手摸腰带没敢解,生怕大妈罚两毛。都愣着干什么呀,鼓掌啊。”
“你要是真敢在这里尿尿……”
童冠认真道:“那就不是罚两毛了,最起码拘留五天。”
……
银行的朋友托关系帮高兴他们买了晚上八点发车的软卧,始发站江城,终点站魔都,哪怕一路睡过去,下车的时候高兴依然疲惫不堪。
在鲍不平家的老洋房睡了一晚,还在温暖的被窝里赖床的高兴被苏欣拽起来,连早午饭都没吃,就被拉到银行交货。
把十万国库券变现以后,休息了一下午,高兴又被赶上了火车。
就这么周而复始,循环往复,当旅行包里的现金变成两捆今年5月10日开始发行的四个老人头以后,高兴说啥也不干了。
身心俱疲不说,高兴还落下一毛病,就是一听见火车的汽笛声就犯恶心,这好像也是ptSd(创伤性应激障碍)的一种。
“大外甥。”
背着大包小裹的鲍不平风尘仆仆从外地回来,连包都没放下就跑到高兴的房间探望“病人”:“我现在也有八万块了,就跑了两趟而已,让你跟我去你不去,后悔了吧?要是听我的,你现在得有四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