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州城内,太子行辕。
萧承煜坐在书房里,脸色铁青,手里的茶杯被他捏得紧紧的,茶水洒了一地。粮仓被劫、粮食被分、告示贴满全城的消息,像一盆冷水,浇灭了他所有的得意。
“废物!一群废物!” 萧承煜猛地将茶杯摔在地上,碎片四溅,“一个小小的粮仓,有那么多禁军守着,还能被人炸开!告示贴得满城都是,你们现在才告诉我!”
跪在地上的禁军将领浑身发抖,头埋得更低:“殿下息怒,是属下无能,没能守住粮仓。那些人很狡猾,用炸药炸开了门锁,还故意制造混乱,属下们追出去后,就找不到他们的踪迹了。”
“找不到?” 萧承煜冷笑一声,走到将领面前,一脚踹在他的身上,“全城都被你们封锁了,还找不到?我看你们是故意放水!”
将领趴在地上,不敢反驳,只能连连求饶:“殿下饶命,属下真的尽力了。那些人贴的告示上,说您贪污赈灾款,还用劣质粮食糊弄灾民,现在城里的灾民都在议论,还有人聚集在州府门口闹事,要求您交出好粮。”
萧承煜的脸色更差了,他最担心的就是灾民闹事,一旦事情闹大,传到京城,皇帝肯定会知道。他来回踱步,心中快速盘算着应对之策。
“传我的命令,立刻派人去灾民聚集地,把那些闹事的人抓起来,就说他们‘勾结乱党,煽动民变’。” 萧承煜沉声道,“另外,贴出告示,就说粮仓被劫是‘北境陆辰派人所为’,目的是‘破坏南方救灾,挑拨太子与百姓的关系’。至于疫病,就说是‘灾民不讲卫生,私自饮用脏水所致’,让太医去灾区‘义诊’,给灾民发些没用的草药,做做样子。”
“是,属下遵令!” 将领连忙爬起来,匆匆离去。
萧承煜又叫来心腹谋士李修,脸色阴沉地说:“你立刻写一封奏折,快马送往京城,就说陆辰心怀不轨,嫉妒本太子救灾有功,派人行刺粮仓、散布谣言,还暗中勾结灾民,意图谋反。另外,再给户部写一封信,让他们尽快再拨一批赈灾粮和赈灾款过来,就说‘南方灾情严重,原有粮草不足’。”
李修犹豫了一下,低声说:“殿下,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如果皇帝派人来调查,发现是咱们撒谎,怎么办?”
“调查?” 萧承煜冷笑,“现在南方被咱们控制着,皇帝派来的人也查不出什么。再说,陆辰在北境一直和我作对,皇帝早就对他有所忌惮,只要咱们说得像模像样,皇帝肯定会相信。至于赈灾粮和赈灾款,等拿到手,咱们再想办法克扣,这次一定要做得隐秘些,不能再出纰漏。”
李修点头,不敢再多说,转身去写奏折。萧承煜坐在椅子上,端起另一杯茶,却怎么也喝不下去。他知道,这次粮仓被劫、消息泄露,对他的影响很大,如果不能尽快平息事态,他的 “救灾英雄” 人设就会彻底崩塌。
没过多久,黄州城内就响起了马蹄声和士兵的呵斥声。禁军们冲进灾民聚集地,开始抓人,凡是之前带头闹事的、议论萧承煜贪污的,都被强行带走,关押在州府的大牢里。灾民们吓得不敢再说话,只能躲在草棚里,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愤怒。
太医们也来到了灾区,却只是象征性地给灾民们号了号脉,发了些干枯的草药,根本不管用。有灾民问太医:“大人,这草药能治疫病吗?我们吃了劣质粮食,上吐下泻,快不行了。”
太医不耐烦地挥挥手:“少废话,这是太子殿下特意让我们送来的,肯定能治!你们要是再闹事,连草药都没有!”
灾民们看着手中的草药,心中的绝望更深了。
萧承煜的告示也贴满了全城,上面写着 “陆辰派人破坏救灾”“灾民闹事是勾结乱党” 等内容。可灾民们都知道,粮仓被劫、粮食被分是好事,是有人在帮他们,根本不是什么 “破坏救灾”。告示贴出来后,不仅没人相信,反而有更多的灾民在暗中议论萧承煜的阴险。
李修写好奏折,派快马送往京城后,回到行辕,对萧承煜说:“殿下,奏折已经送出去了。只是…… 咱们派去追查的人,在粮仓附近发现了几块布料碎片,上面的花纹是北境特有的,看样子,真的是陆辰派人干的。”
萧承煜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陆辰!又是你!本太子饶不了你!等这次的事平息了,我一定要让皇帝下旨,把你调到京城,然后再慢慢收拾你!”
他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的街道,心中充满了不安。虽然他已经做了很多应对措施,可他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容易平息。灾民们的不满越来越深,陆辰又在北境虎视眈眈,京城的皇帝也可能随时派人来调查,他的处境,越来越危险了。
而此时,躲在张记布庄后院的李忠,正在听张老汇报外面的情况。“萧承煜抓了不少灾民,还贴告示说是你家王爷派人干的,现在城里的气氛很紧张。” 张老叹了口气,“我已经联系好了一辆去往北境的商队,后天出发,你们可以混在商队里回去。只是…… 你们走了之后,这些灾民怎么办?”
李忠沉默了,他知道,他们这次虽然救了一部分灾民,却没能彻底改变南方的局面。萧承煜还在作恶,疫病还在蔓延,更多的灾民还在受苦。他握紧了拳头,心中暗暗发誓:等回到北境,一定要禀报王爷,想办法彻底扳倒萧承煜,救南方的灾民于水火之中。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黄州城笼罩在一片压抑的气氛中。谁也不知道,这场围绕着救灾的较量,接下来会走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