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刚蒙蒙亮,陆辰就带着连夜画好的图纸,来到了锻造坊。
此时的锻造坊里,工匠们已经开始忙碌,铁锤敲打铁块的声音此起彼伏,只是节奏依旧缓慢,成品也依旧粗糙。王铁山正蹲在火炉旁,小心翼翼地控制着火候,额头上满是汗水 —— 昨日陆辰指出淬火的问题后,他心里也犯了嘀咕,可老祖宗传下来的法子用了一辈子,让他突然改变,实在难以接受。
“王师傅,早。” 陆辰走上前,将手中的图纸递了过去。
王铁山抬起头,看到是陆辰,连忙站起身,双手接过图纸。图纸上画着详细的淬火装置,旁边还标注着硝石的用量、水温的控制范围,以及淬火的步骤,虽然线条简单,却一目了然。
“王爷,这是……” 王铁山皱着眉,仔细看着图纸,越看越疑惑,“您这图纸上画的,是新的淬火法子?用硝石降温?这能行吗?”
不仅是他,周围的几名工匠也围了过来,看着图纸议论纷纷。
“硝石那东西不是用来做火药的吗?怎么还能用来淬火?”
“就是啊,老规矩都是用水淬,从没听说过加硝石的,别到时候把兵器毁了。”
“王爷是不是不懂锻造啊,这法子看着就不靠谱。”
细碎的质疑声传入陆辰耳中,他并不意外。新事物的出现,总会遇到抵触,尤其是这些靠手艺吃饭的老工匠,对传统的执念更深。他没有辩解,只是平静地看着王铁山,说道:“王师傅,空口无凭,说再多也没用。不如我们做个试验,用你的老法子和我的新法子,各造一把刀,对比一下效果,如何?”
王铁山犹豫了一下。他心里确实不信这新法子能比老祖宗的手艺好,可陆辰是王爷,他又不好直接拒绝。而且,他也确实想看看,这新奇的淬火之法,到底有没有用。
“好,那就按王爷说的办。” 王铁山点了点头,“我们就用同一块铁坯,分成两份,分别锻造,最后看看哪把刀更结实。”
陆辰颔首,立刻让人准备材料。两名年轻工匠取来一块上好的铁坯,将其分成大小相同的两份,一份交给王铁山,按老法子锻造;另一份则由陆辰指导,按照新的工艺来做。
锻造开始了。王铁山熟门熟路,将铁坯放入火炉中加热,待铁坯烧得通红,便取出放在铁砧上,挥舞着铁锤奋力敲打。他的动作沉稳有力,每一下都敲在关键处,不多时,一把刀坯就渐渐成型。只是,正如陆辰昨日所见,他对火候的控制不够精准,刀坯的颜色偏暗,边缘也有些不规则。
另一边,陆辰先让人将火炉的通风口开大,增加氧气供应,让火势变得更旺。待铁坯烧得发白,达到合适的温度,才让人取出敲打。他站在一旁,指导着年轻工匠调整敲打角度和力度:“注意,这里要轻一点,避免刀身过薄;这里要集中用力,让刀刃更锋利。”
工匠们起初还有些不服气,可随着刀坯逐渐成型,他们发现,在陆辰的指导下,刀坯不仅成型更快,形状也更加规整,颜色均匀,一看就比老法子造出来的要好。
接下来就是关键的淬火环节。王铁山将自己锻造的刀坯烧红,直接放入旁边的冷水槽中,“滋啦” 一声,白烟冒起,刀坯瞬间冷却。他拿起刀坯,用砂纸打磨了一下刀刃,虽然也算锋利,可刀刃边缘有些发脆,轻轻一掰,竟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痕。
“这……” 王铁山脸色有些难看,他锻造了一辈子兵器,还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想必是刚才火候没掌握好。
轮到陆辰这边了。他让人在另一个水槽中加入适量的硝石,硝石遇水后迅速吸收热量,水槽里的水温瞬间降了下来,甚至泛起了一层薄霜。陆辰示意工匠将烧红的刀坯放入硝石水中,这次的声响比之前更轻,白烟也更少。
片刻后,工匠取出刀坯,只见刀身泛着一层冷冽的青光,没有丝毫变形。王铁山忍不住走上前,拿起刀坯,用手指弹了弹,刀身发出清脆的声响,没有一点发脆的迹象。他又用砂纸打磨刀刃,不多时,刀刃就变得锋利无比,他试着用刀去砍旁边的一块废铁,废铁瞬间被砍出一道深痕,而刀刃却完好无损。
“这…… 这也太神了!” 王铁山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震惊,他反复摩挲着新锻造的刀,语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王爷,您这法子,可比老祖宗的厉害多了!”
周围的工匠们也都看呆了,之前的质疑早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敬佩。他们围上前来,七嘴八舌地问着陆辰淬火的诀窍,眼中充满了求知欲。
“其实道理很简单。” 陆辰笑着解释道,“淬火的关键在于冷却速度,冷却越快,铁器的硬度就越高。硝石遇水会降温,能让冷却速度大幅提升,这样造出来的兵器,自然更锋利、更坚固。”
王铁山恍然大悟,他对着陆辰深深鞠了一躬:“王爷英明!是老奴有眼不识泰山,之前还质疑您的法子,您别见怪。以后您说怎么干,我们就怎么干,一定造出最好的兵器!”
“好!” 陆辰扶起王铁山,心中松了口气。说服了老工匠,改良工艺的第一步总算成功了,“从今日起,咱们就按新法子锻造兵器。王师傅,你牵头,把这淬火之法教给其他工匠,争取早日造出一批可用的长刀和弩箭。”
“放心吧王爷,保证完成任务!” 王铁山拍着胸脯保证,脸上满是干劲。
锻造坊里的气氛瞬间变得热烈起来,工匠们不再像之前那样死气沉沉,个个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看着眼前的景象,陆辰心中涌起一丝欣慰,提升战力的第一步,总算迈开了。
可他知道,这只是开始。锻造兵器需要时间,士兵训练也非一日之功,而蛮族的进攻随时可能再次到来。他刚走出锻造坊,就看到一名哨探急匆匆地跑来,脸色苍白:“王爷!不好了!关外的蛮族又有动静了,这次他们好像要出动攻城塔,看样子是要全力进攻了!”
陆辰心中一凛,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改良兵器才刚刚起步,连一把成品都没出来,就要面对蛮族的全力进攻,这一次,雁门关还能守得住吗?他快步朝着城楼跑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必须守住这一关,为改良兵器、训练士兵争取时间。否则,别说系统任务,所有人都得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