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雨宫白还沉浸在crychic解散惨案的沉重推测中,试图理清这团乱麻般的旧怨之时。
然而,椎名立希那裹挟着质问的声音便再次劈开了凝滞的空气。
只见她猛地转身,几步就跨到雨宫白面前,随即她手掌带着一股凌厉的力道,重重拍在两人之间的木桌上!
“雨宫白!”
“你为什么要邀请她来?!为什么是她?!!”
“呃……啊?!”
面对突如其来的质疑,雨宫白瞬间被惊得浑身一僵,头顶上的呆毛都吓得竖了起来。
同时他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脖子,眼眸里充满了错愕和无辜的茫然,声音因为突如其来的压力而变得磕磕巴巴:
“为什么……?我……我就是……就是觉得……乐队缺个贝斯手啊……”
“……然后……素世她……刚好会弹贝斯……我就……我就……”
“喂喂喂!立希!”
看到自己的好友收到了委屈,一旁的千早爱音“噌”地一下站了起来。
只见她抱着胳膊,灰色的眼眸里闪烁着不解和一丝被冒犯的不悦,
“你干嘛对小白这么凶啊?!不就是找个贝斯手吗?至于这么激动吗?”
“再说人家看起来人挺好的啊!”
语毕,她不满地撇撇嘴,目光在立希和门口依旧挂着浅笑的素世之间来回扫视,试图理解这突如其来的敌意。
而椎名立希猛地转头,目光瞬间锁定了对方身上,同时又指了指坐在雨宫白身旁的高松灯。
“为什么激动?!”
“因为灯会伤心啊!”
而雨宫白顺着立希的手指望去,看着眉头皱成一团,看似很苦恼的高松灯,眼眸里闪过一丝清晰的痛色和懊悔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这个的决定,竟然会揭开高松灯心底那道旧伤疤。
“抱歉”
“立希……灯……我……我真的不知道……以前发生过什么……”
“我不知道……这会让灯这么难过……”
说到这里,他紧抿着唇,眉头紧锁。
此刻的他,如同站在悬崖边缘,进退两难。
往前一步,意味着要揭开灯的伤疤;后退一步,是素世那看似平静,却深不见底的目光,还有他自己组建乐队的承诺。
一股前所未有的,名为无力感的苦涩滋味,在他喉间蔓延开来。
搞乐队……原来这么复杂的吗?
人心……原来这么难懂的吗?
老妈……你当年……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他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母亲那张总是带着温暖笑容的脸,想起她轻描淡写提起乐队往事时的模样,不禁疑惑
你是怎么把一群性格迥异,心思各异的人……拧成一股绳的?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与紧绷感几乎要凝固成实质时……
高松灯的目光,悄然落在了雨宫白那写满懊恼与无措的侧脸上,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揪了一下。
那段回忆确实让她感受到痛苦,而她也确实恐惧着乐队再次分崩离析的阴影……
但此刻,一种更强烈的以及不容忽视的念头压倒了这一切。
她不想再看到雨宫白因为她的过去而陷入如此苦恼的境地。
而今早那句“梦是反的”安慰,如同投入心湖的石子,此刻激起了新的涟漪。
如果……如果那个预示分离的噩梦是相反的……那么,是不是意味着……他们真的能……一直、一直在一起……组一辈子的乐队?
这个带着微弱光芒的希冀,给了她破开坚冰的勇气。
想清楚这一切后,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地站了起来。
“……我……没关系的”
“真的”
几乎是同时,一直站在门口的长崎素世精准地捕捉到了这个转瞬即逝的契机。
只见她脸上那抹无懈可击的温婉笑容丝毫未变,步履从容地上前几步,姿态优雅地在众人对面落座,裙摆划出一个柔和的弧线。
声音依旧是标志性的月之森口音,同时,她又目光温和地投向依旧紧绷着脸的鼓手
“立希酱,”
“你还是……这么直率呢”
“不过……老朋友久别重逢……不是更应该……开开心心的吗?”
而雨宫白看着高松灯强作镇定的样子,心头依旧萦绕着担忧。
只见他忍不住再次确认,声音放得极轻:
“小灯……你真的没事了吗?”
“嗯……没关系的”
只见高松灯用力地点了点头,眼神中那份想要抓住什么的决心异常清晰:
“我也想和大家一起组乐队”
“嘛嘛嘛!”
这时,一旁的千早爱音立刻捕捉到这难得的缓和信号,双手一拍,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声音轻快地试图打破最后一点僵持:
“那这么说的话”
“我们这个乐队就算是……正式成立了?!”
“啧……”
而椎名立希从鼻腔里发出一声短促又带着复杂情绪的轻哼。
同时,她目光扫过高松灯,确认她确实没有表现出过度的不适后,紧绷的肩膀才微微松懈下来。
然后她一言不发地重新靠回冰冷的吧台边缘,双臂环抱,算是默认了。
见事情发展顺利,长崎素世脸上的笑容加深了些许,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然后她优雅地颔首,声音温润悦耳:
“当然”
“从这一刻起,我们就是一个乐队了哦”
“我是长崎素世,贝斯手,今后,还请各位多多指教了。”
“长崎……素世……”
面对对方的自我介绍,千早爱音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若有所思。
然后她一边飞快地在手机上敲击着,将一条信息发送给雨宫白:
【小白!这个长崎素世!她也是crychic的老队员!】
同时一边却又无缝切换,抬起头,脸上扬起一个充满元气的笑容,朝着素世伸出手:
“我是千早爱音!吉他手!请多指教咯!”
而雨宫白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在不动声色地掏出之后,目光快速扫过屏幕上的文字。
虽然心中的猜测得到了冰冷的证实,一股更深的忧虑悄然弥漫,但此刻,箭在弦上,已无退路。
只见他深吸一口气,将手机塞回口袋,抬起头,脸上重新挂起一个略显复杂,却努力维持平静的笑容。
“事已至此……只能……尽力而为了”
“尽力把这支刚刚诞生的的乐队……维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