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么了？你们三个怎么又是这副死气沉沉的模样？”
李世民低沉愠怒的声音在房玄龄、长孙无忌、魏征三人耳边回荡。
可这次收到的消息实在太惊人，房玄龄三人都被震撼的无以复加，面对添了不少白发的李世民难以开口。
但最终，知道该说还是得说的房玄龄，还是开口说道：“启禀陛下，叠州方面传来消息，李绩…战败了，连同手下那些将领，都被神武帝杀了。”
“你…说什么？”
好似胸口遭受了巨击，李世民眯了眯眼睛，死死盯着房玄龄，脸色又白又青不敢置信问道。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李绩精通兵法，有数万精兵，又据城坚守，怎么会败的这么快！”
“叠州信使在哪，传他进殿，朕要亲自询问！”
李世民无法相信，抬起眼睛看向大殿外面。
他收到李绩此前发来的军情不过才几天，现在却突然听房玄龄说李绩已经战败，还被杀了。
按照时间推算，也就是说李绩可能连一天的时间都没有守住，就城破人亡，这怎么可能！！
房玄龄道：“不是叠州来的信使，是叠州附近州县官员派来的信使，说叠州城已经被秦军攻破，李靖和众将领——”
“混账！他们如何确定李绩已经战败，如何确定李绩已经战死！”
李世民打断房玄龄，怒声质问。
房玄龄一直等到李世民说完，才平静回话道：“陛下，首先，是叠州方面有人看见西城门被攻破，并且听说李绩已经战死，所以第一时间从东城门逃离，将消息告诉了附近州县长官。
之后附近州县官员火速派了人前往叠州确认了这件事，发现叠州城已经大秦军队占领，插满了大秦的玄水金龙旗。
然后立马派人将消息汇报了长安。”
李世民半张着嘴，神色呆滞。
尽管他不想相信，但眼下叠州城沦陷已经是事实，李绩也多半是已经战死。
魏征忽然叹着气插了句嘴道：“叠州沦陷虽出人意料，但如果消息能及时封锁，至少能稳住人心。
可现在这个消息已经在各州道传开，导致民心动摇…”
李世民目光看着魏征，脸色铁青。
而魏征在说了刚才这句话后，就把目光看向了长孙无忌。
显然三人今天要汇报的消息，并不只刚才那一道。
李世民见此当即变得紧张起来。
一般由长孙无忌开口的，都是最坏的消息！
果然。
一直低着头的长孙无忌把头抬起道：“诚如魏大人所言，叠州城破，边疆各驻军军心动摇，西南靡州，和北边原颉利可汗旧部，已经投靠大秦。
也就是说北边咱们设置的云中、定襄两座都护府已经名存实亡，突厥已经不可信任，咱们的部分军队只能撤离到北镇、丰州、胜州一带设防。”
李世民脸色猛地一变，身体也猛地一震，手指紧紧抓着龙榻扶手。
“怎么可能？”
“咱们不是刚得到叠州沦陷的消息，西南靡州，和北边的定襄、云中都护府，怎么会比我们更快得知这个消息，还被大秦策反！”
长孙无忌道：“显然叠州沦陷的消息，大秦的细作先我们的地方官员一步，在我大唐境内快速传播。
所以现在我大唐各州道，除了东部和偏远的南部、东南部，都已经知道这个消息。”
看了李世民一眼后，长孙无忌加了一句：“现在长安城百姓也已经知道叠州战败李绩战死的消息，人心浮动，已渐不可控。”
李世民闻言猛地抬起双眼，死死看着长孙无忌。
“朕还能做什么？把那些乱说话，传播谣言的，全部抓起来杀掉？”
“现在问题的关键是，李绩怎么会败！怎么会连一天的时间都坚持不住！
朕很是怀疑…”
李世民忽然眯了眯眼，背后的含义不言而喻。
房玄龄、长孙无忌、魏征三人都明白李世民在怀疑什么。
那便是叠州城破不是李绩率军抵御没有挡住大秦军队的进攻，城破人亡。
而是，李绩叛逃投降了大秦！
然后自导自演了这么一出城池被攻破，自己被杀的戏码。
可是这个猜测眼下根本无法派人去证实。
因为叠州城已经被大秦军队占领，里面发生的一切，都没人知道。
长孙无忌想了想，觉得还是有必要为李绩说句话，不然要是像李绩这样级别的将领，都要受到猜忌旨意，那恐怕其他边疆守军将领都会动摇心志。
长孙无忌道：“陛下，不管怎样，叠州城已经被大秦占领，英国公不管有没有活着，咱们现在都应该以殉职之名，抚恤他的家人。”
李世民脸色铁青。
他怎么也理解不了，精通兵法谋略，和李靖一样无往不利，甚至比李靖更沉稳的李绩，手握五万精兵，还有坚城可守，怎么会连一天的时间都守不住？
这根本就不合理！
大秦军队再强，攻城器械再好，以李绩的能力，意识到不对，守住三五天，等待援兵赶到扭转局势，绝不在话下！
可要说李绩就这样投降了大秦，这更不合理！
李绩凭什么投降！
李世民脸色不断变换，这次叠州城这么快就被攻破，以及造成靡州、云中都护府、定襄都护府陆续叛变投敌的连锁反应，对他的冲击，比此前程咬金叛国投敌更大，更让他难以接受。
这意味着大唐和大秦首次正面交锋，大唐败了。
而且败的很惨，很出人意料！
军中除李靖以外用兵如神的李绩，竟然一天功夫都没有守住，就城破人亡…
李世民双眼血红，咬着牙齿，紧紧握着拳头。
良久，他问房玄龄三人道：“那其余压境的秦军呢？他们也对我大唐各边陲重地发起了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