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07年3月28日,晚上。
地点:运城省川市普利兰市市局大厅。
我们刚从现场勘察回来,手里还攥着沾了点灰尘的勘察袋,一进市局大厅就看见白天那个小姑娘——正皱着眉站在角落,对着身边的同事低声质疑,话里还带着对我们ScI的不满。
她的母亲,也就是之前那位穿警服的女警察,见状脸色又沉了下来,没再跟她争执,直接掏出手机按了串号码,语气急促地说了两句,无非是让对方赶紧过来。
没等十分钟,一个穿着便装的中年男人快步走进大厅,目光扫了一圈就落在小姑娘身上,语气算不上严厉,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态度:“女儿,别在这闹了,走,回家。”
这话刚落,小姑娘像是被点燃了引线,瞬间大发雷霆,声音一下子在空旷的大厅里炸开:“回家?我不回!我就是想弄明白,凭什么我们查了半天的案子,ScI一来就接手?还有你们,不管我有理没理,就知道让我回家!”
我刚把勘察袋放在大厅的长桌上,指尖无意间碰到袋底一块硬邦邦的东西——不是之前装的痕迹样本。伸手一摸,竟摸出张边缘泛白的卡片,翻过来一看,上面清晰印着“03号”的标识,下方还写着两行关键信息:一行是“雷姆集团”,另一行则是个具体地址,“普利兰市兰隆区东莲路上咖村”。
我立刻把卡片举起来,朝着王思宁几人递过去:“你们看,刚从现场回来没注意,勘察袋里多了张卡片,03号的,还标着雷姆集团和一个地址。”
小姑娘的目光刚落在我手里的卡片上,脚步就下意识凑了过来,原本还没散的怒气瞬间裹上了质疑,声音也拔高了几分:“这卡片是哪来的?我们白天在现场查了那么久,怎么没发现有这个?03号、雷姆集团……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个地址,故意藏到现在才拿出来?”
我捏着03号卡片,看着她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语气里满是不耐:“行了,你不要这样好吗?卡片是刚从勘察袋里发现的,我们要是早知道,没必要藏到现在。”
这话刚落,一旁的中年男人——也就是她父亲,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之前还带着几分耐心的语气全没了,一怒之下对着女儿大发雷霆:“你闹够了没有?人家ScI的同志在查案,你不分青红皂白就质疑,像话吗?白天跟你妈吵,现在又在这揪着不放,今天必须跟我回家!”
她被父亲这通怒火劈得瞬间懵了,眼睛瞪得圆圆的,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整个人僵在原地。
可这懵劲只撑了两秒,她像是憋足了气,又一次大发雷霆,声音里带着哭腔却格外冲:“我闹?我只是想知道真相!你们都帮着外人说我!这案子明明是我们局的,凭什么他们拿着个破卡片就能说了算!”
我攥着03号卡片,没再跟她耗着,直接戳破了关键:“行了,别再闹了,你先说说,为什么对雷姆集团案这么有兴趣?”
她听到“雷姆集团案”这五个字,像是被定住了一样,瞬间愣住,脸上的怒气一下子散了大半,眼神里多了几分慌乱,张着嘴半天没回应。
一旁的父亲见状,没给她反应的时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语气比之前更沉,拽着人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对着她大发雷霆:“现在知道愣了?问你话答不上来,就知道在这瞎吵!今天不管说什么,都得跟我回家,别在这耽误人家查案!”
她被父亲拽得一个趔趄,猛地挣开手腕,转身就往旁边的椅子上一坐,椅子腿蹭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这一次,她的怒火没再对着案子、对着我们,而是对着拉她的父亲,声音里满是委屈的嘶吼,彻底大发雷霆:“你别拽我!我不回家不是因为案子!是你们从来都不听我说话!我就算问一句,你们不是骂就是拽,到底有没有把我当回事啊!”
我看着她坐在椅子上撒火的样子,眉头皱得更紧,忍不住追问:“你要干什么啊!多大点事,能让你觉得,必须上报到云江市——运城省省会的?”
她听到“上报云江市”“省会”这两个词,像是被人掐断了情绪的开关,瞬间愣住,脸上的委屈还没散,怒火却先一步翻涌上来,又一次大发雷霆:“我什么时候说要上报了!你们一个个都只会断章取义!我就是觉得这事不对劲,想多问两句,怎么到你们这,就成我要往省会报了?”
我看着她炸毛的样子,语气沉了沉,把话摆到明面上:“就算我们ScI不来,这案子按流程走,也会上报到云江市的啊!”
她听完这话,整个人像被定住似的,瞬间愣住,脸上的怒气僵了半秒,随即又像被点燃的柴火,猛地站起身对着我大发雷霆:“按流程?你们说的流程就是什么都不跟我们说,直接往省会报?我们局查了这么久,连个知情权都没有吗!”
我看着她气冲冲的模样,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当然,该案件是机密案呗?按规定,本就没义务向非核心参与人员透露细节。”
她听到“机密案”三个字,像是被狠狠砸了一下,瞬间愣住,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可这愣神没持续两秒,她猛地攥紧拳头,脸色涨得通红,声音里带着咬牙切齿的怒气:“机密案?我看你们是借着机密的名头搞特殊!我要举报你们!举报你们跨市办案却不跟当地基层民警报备,还隐瞒案件信息!”
我看着她攥紧拳头、一副要冲去打电话举报的样子,语气里多了几分警示:“行了,别冲动。举报我们,相当于你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啊!你就没好好想过,举报ScI调查局的后果?”
她的脚步猛地顿住,整个人瞬间愣住,举在半空的手也僵住了,之前的冲劲散了大半。过了几秒,她皱着眉,语气里带着不确定的质疑:“后果?什么后果?你们办的是案子,我举报的是你们隐瞒信息,怎么就成我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我看着她满是疑惑的样子,没再绕弯子,语气平静地把话说透:“行了,我创建ScI调查局十二年,从1995年到2007年,这么多年里,举报我们的人基本上没几个——真要举报,到最后不就是自己搬石头砸自己脚呗!”
她听完这话,彻底愣住了,眼睛睁得圆圆的,之前攥着的拳头也慢慢松开,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敢信的质疑:“你、你创建的ScI?还有……举报的人最后都自己吃亏了?凭什么啊,难道举报你们就没有道理可讲吗?”
我看着她依旧紧绷的神情,放缓了些语气追问:“你先冷静点,为什么非要举报我们呢?要知道,雷姆集团案,是我们从2000年到2007年,整整七年一直在跟进调查的案子啊!”
她听到这话,像是被惊雷劈中,整个人彻底愣住,眼神里满是空白——显然,她之前根本不知道这案子的背景,更没接触过任何相关线索。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找回声音,语气里满是震惊的质疑:“七、七年?你们查这个案子查了七年?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我们局接的这起案子,跟你们查了七年的雷姆集团案,到底有什么关系?”
我看着她一脸追问的模样,语气平静却带着明确的边界:“有没有关系,你既不是ScI调查局的人,更不是我们的上级,没必要跟你细说。”
这话刚落,一旁的母亲——那位穿警服的女警察,上前一步拉住还想开口的女儿,语气沉了沉,带着几分严肃解释:“别再问了,他们是我们这些基层民警,上级的上级的上级,按规定,案件细节本就轮不到我们追问。”
她听完母亲的话,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整个人彻底愣住,张着嘴没再说出一个字。沉默了几秒,她低着头,没再跟任何人争执,也没等父亲催促,自己起身朝着市局大门走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我们没再留意她的去向,转身将03号卡片、现场勘察记录、死者相关资料逐一整理好,随后我拨通了ScI调查总部的电话,通知李武他们尽快赶来普利兰市,将尸体运回总部做进一步尸检。
没过多久,李武带着人赶到市局,交接完尸体和部分资料后便先行离开。我们几人简单收拾了随身物品,没再停留,直接上车返程,一路朝着云江市赶去。
夜色渐深,车窗外的路灯飞速向后倒退,这一天的争执与线索梳理终于告一段落——今天,到此结束。
时间:2007年3月29日。
地点:云江市中鼎公园旁的ScI调查局。
天刚亮没多久,我们几人就陆续醒了,有的在办公室整理昨天普利兰市的案件资料,有的刚到一楼大厅准备去食堂,ScI调查局里刚有了些热闹劲儿。
没等多久,大门“哐当”一声被推开,一个穿警服的女人快步走了进来,眉头拧成一团,一进门就拔高声音,带着火气大发雷霆,动静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值班民警正坐在前台核对记录,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立刻站起身,语气里满是警惕:“干什么啊!这里是ScI调查局,不是随便闹的地方,你要干什么啊!”
女人的话被打断,脚步猛地顿住,像是没料到这里的人会这么直接,瞬间愣住,脸上的怒气僵了半秒。可这愣神没持续多久,她的火气更盛,指着值班民警又一次大发雷霆:“我闹?我是来对接案件的!你们这门难进,问话还这么冲,ScI调查局就这么摆架子?”
值班民警皱着眉往前迈了半步,语气里多了几分无奈的辩解:“什么意思啊!ScI调查局负责的都是特殊案件,哪能随便让别的民警接手办?再说了,这里是调查总部,根本不是接警中心啊!要报案、对接普通案子,该去属地派出所才对!”
女人听完这话,刚压下去的火气又冒了上来,双手叉腰,声音比之前更响:“我不是来报案的!是有个案子线索,跟你们正在查的事可能有关,过来通报一声,怎么就这么难?”
值班民警的脸色缓和了些,语气也软了下来,摆了摆手说:“这样啊,早说嘛!闹半天是来通报线索的。”说着,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表格推过去,“对了,这个是线索汇报清单,你把相关情况填一下就行了,填完我转交给负责的同事。”
随后,值班民警把那位女民警填写的清单递到我手里,上面记着她的姓名、所属单位和线索概要。
我快速扫了一遍,姓名、警号、单位这些基础信息都核对无误,跟系统里登记的一致,基本上没有任何可疑之处。但目光落到清单末尾备注栏时,却顿住了——那里悄悄写着三个数字,526、852、693,既不是日期也不是编号,看着格外特别,不像是随手写错的样子。
王思宁凑到我身边,盯着清单上的三个数字看了两眼,抬头问:“接下来如何?要不要先查这几个数字的来头?”
我指尖敲了敲清单上的526、852、693,摇了摇头:“再等等,我觉得这女民警没说完,还有别的信息没交出来。”
王思宁愣了下,随即点头:“好吧,那我再去跟值班民警确认下,看看她有没有留其他联系方式。”
话音刚落,大厅门口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对神色慌张的夫妻,身边跟着个脸色发白的年轻男子,快步走了进来。没等值班民警开口,年轻男子就急忙上前,声音带着颤抖:“警官,不好了!我的妹妹失踪了,就是在云江市长隆第一小学里面失踪的!”
我往前挪了半步,拿出笔记本和笔,语气尽量放缓,安抚着他们慌乱的情绪:“别着急,先把详细信息说一下——妹妹失踪的时间、最后见到她的场景,还有你们三个人的姓名、联系方式,都得报给我。到时候有消息,我们才能第一时间联系你们。”
中年男人先定了定神,率先开口:“警官,我叫郝建国,这是我爱人林秀,身边是我儿子郝阳。失踪的是我女儿,叫郝晓雅,跟我们一样都姓郝,在长隆第一小学读三年级。”
林秀接过话茬,声音里带着哭腔补充:“昨天下午放学,我跟老郝在学校门口等,直到人都走光了也没见着小雅……问了老师,说她放学跟着同学出了校门,可我们找了一整晚,到处都没踪影!”
我合上笔记本,看着郝建国夫妇:“这样,我们先去晓雅的房间看看,说不定能找到她失踪前留下的线索,比如书包、作业本,或者她常带的东西,你们看可以吗?”
郝建国和林秀几乎同时点头,林秀擦了擦眼泪:“可以!当然可以!我们现在就带你们去!”
可这话刚落,门口就冲进来一个女人,一听见“去晓雅房间”,立刻拔高声音大发雷霆:“不行!绝对不能去!那是小雅的房间,那能随便让外人进?万一碰乱了她的东西怎么办!”
郝建国回头一看,皱着眉喊了声:“姐,你怎么来了?”原来这是晓雅的姑姑郝建梅。
“我再不来,你们都要把小雅的房间给人翻遍了!”郝建梅梗着脖子反驳,可没等她说完,林秀就咬着唇开口:“姐,现在是找小雅要紧,哪还顾得上这些?警官是来帮我们的,进房间看看怎么了?我们做父母的都同意了!”
郝建国也跟着点头:“对,姐,别添乱了。找到小雅才是最重要的,房间里的东西,事后我们再整理就行。”
郝建梅盯着郝建国夫妇看了几秒,又扫了我们一眼,语气虽仍带着不情愿,却还是松了口:“行,算我多管闲事,他们要去看,就去看。”
我见状立刻安排分工,朝着办公室方向喊了几声:“吴莲秋、陈迪迦、熊可乐、杨秋萍,你们四个跟郝家人走一趟,去晓雅的住处调查,重点查她的房间,留意有没有遗留的纸条、物品痕迹,有发现及时同步。”
四人应声走了过来,对着我点头:“明白。”
随后我又转向另外四人:“明莲杰、曹进服、郭晓思、高苹畅,你们四个去云江市长隆第一小学,找晓雅的班主任、同班同学问问,确认她昨天放学的路线、跟谁同行,再查看下学校门口及周边的监控,尽快把线索汇总回来。”
“收到!”四人齐声应下,各自拿上调查本,两组人很快分别跟着郝家人、朝着学校方向出发。
吴莲秋、陈迪迦、熊可乐、杨秋萍四人赶到郝家后,先在门口整齐穿戴好手套、鞋套和取证记录仪,确认装备无误后,才跟着郝建国夫妇走进晓雅的房间。
四人分工明确,有的查看书桌抽屉,有的检查床头角落,有的留意衣柜和书架,一圈排查下来,房间里的书本、玩具、衣物都摆放整齐,基本上没有任何可疑信息。
就在几人准备汇总情况时,吴莲秋弯腰捡起床底一本露出边角的日记本,轻轻翻开查看。翻到中间一页时,一张夹在里面的照片掉了出来,她捡起照片,目光落在背面——上面是晓雅稚嫩的字迹,写着“姑姑和陌生男子”。
站在门口没走远的郝建梅,恰好瞥见照片背面的字,刚才还带着几分抵触的神情瞬间僵住,像是被戳中了什么心事,一下子沉默下来,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头也悄悄低了下去。
郝建国顺着吴莲秋的目光看到照片,又瞥见姐姐突然沉默的模样,心里瞬间起了疑,往前迈了两步,语气急促地问她:“姐,这照片是怎么回事?小雅写的‘陌生男子’是谁?你怎么从没跟我们提过?”
郝建梅猛地抬起头,刚才的沉默全被怒火取代,声音一下子拔高,对着郝建国大发雷霆:“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小雅什么时候拍的这个!不过是偶然碰到的人,有什么好提的?你现在不担心找女儿,反倒揪着一张破照片问我,是不是疯了!”
场面正僵持着,陈迪迦从日记本最后一页抽出一张叠得整齐的信纸,快步走到郝建国面前,轻声说:“叔叔,别着急争执,你的女儿晓雅,还在日记本里夹了一份给你的信。”
郝建国急忙接过信纸,展开后逐字读了起来,越读眉头皱得越紧——信里的内容,基本上全是关于姑姑郝建梅和那个陌生男子的事:有晓雅偷偷看到姑姑跟男人在小区楼下说话的场景,有男人给姑姑送东西时避开家人的细节,甚至写了姑姑不让她把这些事告诉爸妈。
就在郝建国攥着信纸脸色发白时,另一边的熊可乐突然对着众人开口:“大家看这里!”只见她从书桌最下层的抽屉里,翻出一个用信封封好的文件袋,拆开后拿出里面的纸张翻看,“这里面是那个陌生男子的信息,就是照片里跟姑姑在一起的人,名字叫亓越。”
她一边说,一边把文件递给吴莲秋,吴莲秋快速扫了一眼后念出关键内容:“亓越,38岁,之前在外地做建材生意,半年前才来云江市,登记的住址离郝家小区只有两条街;文件里还夹着一张转账记录,是亓越上个月转给郝建梅五万块的凭证,备注写的是‘周转’,但没提具体用途。”
这话一出,郝建梅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刚才的怒气也弱了大半,只是咬着牙站在原地,再也没敢反驳一句。
吴莲秋的话刚落,郝建梅的脸色彻底没了血色,可没等众人再追问,她像是被激到了极致,猛地跺了跺脚,对着在场所有人大发雷霆:“什么转账!什么建材生意!都是假的!是你们故意找这些东西栽赃我!亓越就是个普通朋友,那五万块是我借他的,小雅不懂事乱记,你们也跟着瞎起哄,是不是非要把我们家搅散才甘心!”
她一边喊,一边伸手想去抢熊可乐手里的文件,却被杨秋萍及时拦住,只能站在原地喘着粗气,眼神里又急又慌,没了半分刚才的强硬。
陈迪迦刚帮郝建国把信纸收好,目光就落在了衣柜角落——那里藏着一个半旧的塑料箱子,上面没有贴标签,却用马克笔写着两行格外显眼的内容,一下子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蹲下身指给众人看:“你们看这个箱子,上面的东西很特别。”
众人凑过去一看,只见箱子正面分两排书写,第一排是六种颜色,依次写着“蓝、橙、绿、紫、红、黄”;第二排则是四组三位数,分别是“528,963,569,254”;最下方还画了个小方框,标注着“密码:六位数”,显然是需要破解密码才能打开。
杨秋萍伸手碰了碰箱子,轻声说:“箱子是锁着的,材质很结实,强行撬开容易损坏里面的东西,看来得先解开这颜色和数字的关联,找出六位数密码。”
陈迪迦盯着箱子上的四组数字琢磨片刻,抬手点了点数字,开口说道:“不就是12个数字,每两个数字组成一个数,再算每个数的数根(结果要是两位数,就接着算它的数根),说不定就能出线索?”
说着她便拿起笔在本子上演算,先按之前拆分的“52,89,63,56,92,54”依次计算:
1. 52:5+2=7(数根为7)
2. 89:8+9=17,1+7=8(数根为8)
3. 63:6+3=9(数根为9)
4. 56:5+6=11,1+1=2(数根为2)
5. 92:9+2=11,1+1=2(数根为2)
6. 54:5+4=9(数根为9)
最终算出的六组数根结果依次为:7、8、9、2、2、9。
杨秋萍拿着算出的六位数密码,走到箱子前逐一按下数字,只听“咔嗒”一声轻响,锁芯弹开,箱子顺利打开。
四人凑上前查看,里面没有别的东西,整整齐齐放着一叠照片——照片里全是郝家四口人的身影,有晓雅小时候跟爸妈、哥哥在公园放风筝的,有一家四口围在餐桌前吃年夜饭的,还有去年夏天去海边度假的合影,每一张都透着暖意,从头翻到尾,始终没出现姑姑郝建梅的身影。
林秀看着照片,眼眶又红了,伸手轻轻摸了摸一张晓雅笑着比耶的照片:“这些都是小雅攒着的,说要做成相册,没想到她藏在了这个箱子里……”
郝建梅凑过来,看见箱子里全是郝家四口的照片,连自己一张影子都没有,再想到刚才被追问的亓越、被翻出的文件,积压的情绪一下子炸了,对着林秀和郝建国大发雷霆:“好啊!合着你们一家四口藏着这些照片,连我这个姑姑都没份!现在还借着找小雅的由头,翻东翻西查我的事,你们根本就没把我当家人!”
她一边喊,一边伸手就要去拨弄箱子里的照片,陈迪迦眼疾手快,一把按住箱子边缘,语气严肃:“郝女士,这些照片是重要线索,不能乱动,请你冷静点!”这话让郝建梅的动作僵住,可怒火没减,只是喘着粗气瞪着众人。
熊可乐刚把照片放回箱子,指尖就碰到了箱底一本薄薄的小册子,她轻轻抽出来翻开,里面刚好夹着七张照片——六张是不同场景的风景照,还有一张,正是姑姑郝建梅的单人照,照片里她站在一家陌生店铺门口,神色比平时柔和不少。
更关键的是,每张照片背面都用马克笔做了标注,颜色对应着之前箱子上写的六种颜色,还跟着一串数字:蓝(58)、橙(56)、绿(526)、紫(563)、红(269)、黄(963),而郝建梅的照片,恰好夹在蓝色和橙色照片中间,背面没有任何标注。
吴莲秋凑过来核对,轻声说:“颜色跟之前箱子上的顺序能对上,就是数字变了,绿、紫、红、黄后面还是三位数,蓝和橙变成了两位数,说不定跟之前的密码逻辑有关联。”
熊可乐接着往下翻小册子,翻到第七页时,突然停下动作,指着页面上的字迹说:“大家看这里,第七页有字!”
众人立刻凑过去,只见纸上是晓雅熟悉的笔迹,清清楚楚写着:“前六页的六张照片下,颜色对应的数字中,藏着我们老家的门牌号。”
林秀一看这话,眼睛瞬间亮了些,急忙说:“我们老家在云江市郊的郝家村,门牌号是四位数!难道这六组数字里,能拆出老家的门牌号?”
吴莲秋指尖点着照片背面的数字,轻声分析:“蓝(58)、橙(56)、绿(526)、紫(563)、红(269)、黄(963),六组数字里既有两位也有三位,要凑四位数门牌号,说不定是从每组里各取一个数字?”
吴莲秋盯着小册子上的提示和六组颜色数字,突然反应过来,拿起笔在本子上快速演算:“提示说先用乘、加、减,第一步相交、第二步横,说不定是把颜色两两配对计算!咱们试试蓝配紫、橙配绿,再各加对应剩下的颜色数字!”
说着她先算第一组:“蓝(58)x紫(563),再加上红(269)——58乘563是,再加269,结果是!”
熊可乐立刻接话算第二组:“那剩下的橙配绿、再加黄!橙(56)x绿(526)是,加上黄(963),刚好是!”
“最后一步是结果相减!”陈迪迦凑过来,指着两个得数说,“用减,算出来是2504!”
林秀听到这个数字,猛地拍了下手:“对!这就是我们郝家村的门牌号!我们老家就住在郝家村2504号!小雅居然把门牌号藏在这些数字里了!”
另一边,学校组的明莲杰、曹进服、郭晓思、高苹畅四人已经赶到长隆第一小学,先找到了晓雅的班主任李老师,把她请到了办公室单独沟通。
明莲杰率先开口,拿出笔记本:“李老师,您好,我们是ScI调查局的,想了解下郝晓雅同学昨天的情况——她上课状态怎么样?有没有跟同学发生矛盾,或者提到过放学后要去别的地方?”
李老师皱着眉回忆,语气带着担忧:“晓雅平时很乖,昨天上课没走神,作业也都按时交了,没跟同学闹过别扭。我放学前还叮嘱她,让她跟爸妈报平安,她当时点头答应了,没说要去别的地方,放学时也是跟着几个同学一起走出教室的。”
随后,四人又分别找了晓雅的语文、数学、美术三科科任老师。
语文王老师说:“昨天上午的语文课,晓雅还主动举手回答问题,课文背诵也很熟练,看着没什么异常;下课的时候,我看见她在座位上写东西,凑过去看了眼,好像是记笔记,没多想。”
数学张老师补充道:“下午的数学课有小测验,晓雅考得不错,交卷后还过来问我一道错题,语气很正常,没提过家里或者别的事,也没说要提前走。”
美术刘老师则提到:“昨天最后一节是美术课,晓雅画了一幅画,画的是一家人在院子里玩,还特意跟我说‘姑姑没在里面’,我以为是随口提的,现在想想,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意思?”
郭晓思把这些信息一一记下,抬头问:“刘老师,那幅画现在还在吗?能不能给我们看一下?”
刘老师立刻点头:“在的,我收在美术作业里了,现在就去拿!”
刘老师很快拿来了晓雅的美术作业,打开一看,画纸上果然是院子里的一家人——爸妈、哥哥站在树下,晓雅手里拿着风筝,而角落的篱笆旁,悄悄写着2、5、0、4四个数字,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郭晓思立刻把这个发现同步给住处组,两边一对线索,无论是小册子算出的门牌号,还是美术画上的数字,都精准指向了郝家村2504号。
没多耽误,两组人汇合后,跟着郝建国夫妇直奔郝家村。刚走进2504号院子,众人的目光就被堂屋墙上的一幅全家福吸引——照片比郝家现在的四口照多了两个人,一个是年幼的晓雅,另一个陌生的中年女人,正笑着站在郝建国身边,神态和郝建梅有几分相似。
林秀看着照片,轻声说:“这是晓雅五岁时拍的,旁边这个是建国的远房表姐,后来去外地了,再也没联系过……没想到这照片还挂在这。”
郭晓思的目光落在照片里那个陌生女人身上,指尖轻轻点了点照片边缘,转头看向郝建国:“那郝先生,您这位远房表姐叫啥名?之前跟家里往来多吗?”
郝建国盯着照片看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皱着眉回忆:“叫……叫亓秀兰吧?记不太准了,毕竟是远房亲戚,也就晓雅五岁那年她来住过几天,后来说是去外地打工,就断了联系,逢年过节都没回过信。”
这话刚落,高苹畅突然愣了下,凑过来低声说:“亓秀兰?之前在晓雅房间找到的文件里,那个跟郝建梅来往的男人,不是叫亓越吗?都姓亓,会不会有关系?”
“亓越跟她能有什么关系!”高苹畅的话刚飘进耳朵,郝建梅就像被踩了尾巴似的,猛地拔高声音大发雷霆,伸手就要去挡墙上的全家福,“不过是碰巧一个姓,你们查来查去,怎么又扯到亓越身上了?找小雅的事不办,专盯着这些无关紧要的人,你们到底是不是来帮忙的!”
她一边喊,一边故意往照片前凑,像是想挡住什么,曹进服见状上前一步,语气严肃:“郝女士,我们只是合理推测,没必要这么激动。现在所有线索都指向这里,任何关联信息都可能帮我们找到晓雅,你要是知道什么,不如直接说出来。”
这话让郝建梅的动作顿了顿,可怒火没压下去,只是梗着脖子瞪着众人,半天没再吭声。
郝建梅还梗着脖子没松劲,堂屋后门突然传来一阵“吱呀”的开门声,紧接着,一个苍老的声音缓缓飘了过来:“谁在院子里吵啊……”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一位头发花白、拄着拐杖的老太太,慢慢从后门走了出来。她眼神有些浑浊,却直直盯着郝建梅,看了几秒后,突然颤着声音喊了一句:“女儿。”
这话一出,全场瞬间安静下来。郝建国夫妇都愣住了,林秀下意识问:“姐,这……这老太太是?”郝建梅的脸“唰”地一下白了,刚才的怒气全没了,只剩下慌乱,伸手就要拦老太太:“妈!您怎么出来了?快回屋躺着去!”
老太太刚被郝建梅扶着站定,堂屋内侧的房门又被轻轻推开,一个扎着马尾、穿着粉色外套的女孩走了出来——正是失踪的郝晓雅!
她揉着眼睛刚迈出脚步,抬头就撞见了林秀,整个人一下子愣住,几秒后,眼睛瞬间亮了,朝着林秀快步跑过去,声音带着委屈又惊喜的哭腔:“妈妈,你们怎么来了!我还以为……以为要等好久才能见到你们!”
林秀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把将晓雅抱在怀里,眼泪瞬间掉了下来:“小雅!我的小雅!你吓死妈妈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小雅扑在林秀怀里蹭了蹭眼泪,转头看向还僵在原地的郝建梅,声音带着几分委屈和恳求:“姑姑,你不要这样好吗?”
这话让郝建梅的身体晃了晃,扶着老太太的手不自觉松了些,眼神躲闪着不敢看小雅,喉咙动了动,却没说出一句话。老太太拉着郝建梅的衣角,轻声问:“女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带小雅来陪我几天,怕我一个人孤单吗?”
小雅听到老太太的话,一下子抬起头,眼眶红红的,却还是大声把话说清楚:“什么嘛?不是陪奶奶!她,我的姑姑要把我送到那个陌生男子(指亓越)手上啊!”
这话像颗石子砸进水里,郝建国猛地攥紧拳头,盯着郝建梅:“姐!小雅说的是真的?你居然要把她送给亓越?你到底想干什么!”
郝建梅脸色惨白,往后退了一步,声音发颤却还想辩解:“我没有……我就是跟亓越商量,让他帮忙照看小雅几天,不是送给他……”
“不是的!”小雅立刻反驳,“我听见你跟他打电话,说‘把小雅交过去,之前的钱就不用还了’,我害怕,才偷偷把线索藏在日记和画里的!”
“把小雅交过去抵钱?!”小雅的话刚说完,郝建国的怒火瞬间烧到了顶点,他往前冲了两步,指着郝建梅的鼻子,一怒之下对着她大发雷霆,声音里满是失望和愤怒,“郝建梅!那是你亲侄女!你为了欠亓越的钱,居然想把她推给陌生人!你还有没有良心?我们家待你不薄,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不是人的事!”
林秀抱着小雅,也红着眼眶骂道:“姐,你太让我们心寒了!要是小雅真出了什么事,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郝建梅被郝建国骂得浑身一僵,整个人一下子懵了,眼神空洞地愣了几秒,像是没反应过来眼下的处境。可没等众人再开口,她又像是被愤怒冲昏了头,突然抬手挥掉桌上的水杯,再次大发雷霆:“我懵?该懵的是你们!要不是家里急着用钱,要不是亓越逼得紧,我能走这一步吗?我也是没办法啊!你们只会骂我,怎么不想想我有多难!”
她一边喊,一边往墙角退,情绪激动得浑身发抖,却始终没敢再看小雅一眼——像是既不敢面对侄女的眼神,也不敢承认自己的过错。
“你没办法就能害小雅?!”老太太拄着拐杖,狠狠往地上顿了一下,没等郝建梅的喊声落下,就对着大女儿大发雷霆,声音虽苍老却满是怒气,“我当初怎么教你的?做人要凭良心,小雅是你亲侄女,你居然为了钱,想把她推给外人!你这是要毁了她,毁了这个家啊!”
说着,老太太伸手想去拉郝建梅,却气得身子直晃:“你欠的钱,咱们慢慢还,哪怕我去捡废品都能凑!你怎么能打小雅的主意?今天这事,你必须给建国两口子、给小雅一个交代!”
堂屋的门“砰”地一声被推开,一个头发半白、脊背微驼的老爷子走了出来——正是郝建国和郝建梅的父亲。他刚在里屋听清了全程,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没等郝建梅辩解,就对着她劈头盖脸大发雷霆:“你这个孽障!我和你妈养你这么大,教你的道理全喂狗了?!”
老爷子上前一步,手指着郝建梅,声音里满是痛心:“为了一笔破钱,你敢动自己亲侄女的心思,还想把她送陌生人手里!今天要是小雅真有个三长两短,我没你这个女儿!”
郝建梅被父亲的怒气吓得往后缩了缩,刚才的嚣张劲儿全没了,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却还是嘴硬:“爸,我真的是没办法了……”“没办法也不能做伤天害理的事!”老爷子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欠的钱我和你妈帮你还,你现在就给小雅、给建国两口子磕头道歉!”
“磕头道歉?我不!”郝建梅猛地抬起头,眼泪混着怒气往下掉,又一次大发雷霆,声音里满是委屈的嘶吼,“你们所有人都向着他们!就我是外人,就我难!欠了钱没人帮我,我走投无路才想这办法,现在倒好,你们一个个都来骂我、逼我!”
她说着就想往门外冲,却被明莲杰伸手拦住。“郝女士,现在不是你闹脾气的时候,”明莲杰语气严肃,“你试图将未成年人交给他人抵债,已经涉及违规,先冷静下来把事情说清楚,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这话让郝建梅的动作僵住,怒火却没消,只是站在原地大口喘气,眼神里又急又慌。
曹进服原本想跟着拦住郝建梅,眼角余光却瞥见院子西侧的柴房门虚掩着,里面隐约飘出异味。他心里一沉,快步走过去推开房门,刚看了一眼就攥紧了拳头——柴房里赫然躺着两具尸体,一具男尸穿着黑色外套,另一具女尸的衣角还沾着泥土,正是之前提到的亓越,以及众人没见过的陌生女人。
“大家别过来!”曹进服立刻转身喊住众人,语气凝重,“柴房里有两具尸体,一男一女,先保护好现场!”
这话像道惊雷炸在众人耳边,所有人一下子懵了——郝建梅僵在原地,脸色比纸还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林秀下意识把小雅往怀里抱得更紧,眼神满是恐慌;老爷子和老太太更是腿一软,差点站不稳,幸好被郝建国扶住。
明莲杰最先回过神,立刻掏出手机:“我现在联系法医和刑侦队,所有人都待在院子里,不准靠近柴房,也别乱碰现场的东西,避免破坏线索!”郭晓思和高苹畅则迅速分工,一个守在柴房门口,防止有人误闯,一个拿出笔记本,开始记录在场每个人的反应,尤其是郝建梅的神色变化——她眼底的慌乱,早已超出了“意外撞见尸体”的范畴。
郝建国扶着父母,又看向郝建梅,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姐,这……这两具尸体跟你有关系吗?是不是亓越出了事,你才想把小雅送走?”郝建梅猛地摇头,却连一句完整的辩解都说不出来,只是反复念着“不是我,我不知道”,整个人彻底慌了神。
直到远处传来警车的鸣笛声,众人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松了些,明莲杰走上前,看着郝建梅说:“现在说什么都没用,等法医验完尸、刑侦队查清楚情况,一切都会有答案。”
【第95章(x),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