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纯接连以独特而高效的东方道术解决了旧校舍低语、寻回失物、以及净化白鹭亭温泉灵脉等几起事件后,
其“擅长处理精细能量问题与环境异变”的名声,在驹王镇的超自然小圈子里不胫而走,并且逐渐脱离了“新奇”的范畴,开始带上了一丝“专家”的色彩。
超自然研究部也因此收到了一些更为特殊、指向性更强的委托请求。
这日,部室迎来了一位颇为特殊的访客——一位身着考究和服、气质沉静、年约六旬的老者。
他并非超自然力量的拥有者,却是驹王镇历史悠久、颇有名望的私人博物馆“藤原记念馆”的馆长,藤原弘树先生。
他手中捧着一个用紫檀木盒精心装盛的物品,神情凝重中带着一丝困惑与不安。
“吉蒙里部长,冒昧打扰。”
藤原馆长举止优雅,言辞客气,
“老朽此次前来,是有一件馆藏的古物,近日出现了一些……难以理解的异常现象,想请贵部,尤其是那位精通东方秘术的李纯顾问,帮忙鉴定一二。”
莉雅丝闻言,红眸中闪过一丝兴趣。
她示意朱乃上茶,请老者坐下:“藤原馆长请讲,我们超自然研究部对于这类奇特的超自然现象确实很有兴趣。”
“李纯顾问,”
她转向窗边的李纯,
“这位是藤原记念馆的馆长,他有件古物似乎需要你的专业意见。”
李纯放下手中的书卷,走了过来,对老者微微颔首:“藤原馆长,您好。”
“不知是何物出现了异常?”
藤原馆长小心地打开手中的紫檀木盒。
盒内衬着柔软的丝绸,中央静静躺着一件器物——
那是一面直径约二十厘米、造型古朴的青铜镜。
镜背雕刻着繁复的云雷纹与某种难以辨识的飞鸟图案,
中心有一个小小的钮,镜面却并非光亮的铜面,而是覆盖着一层厚厚的、暗沉无光的氧化层,几乎无法映照出人影。
整面镜子散发着浓重的岁月气息,却并无明显的魔力或能量波动。
“这是本馆收藏的一面据传来自古代中国的‘瑞鸟纹镜’,”
藤原馆长介绍道,语气带着困惑,
“经过碳测定,大约有千年以上的历史。”
“它一直作为普通文物陈列,并无特殊之处。”
“但奇怪的是,大约一周前开始,每到子午夜零点,这面镜子……就会自行散发出一种非常微弱的、柔和的白色光晕,持续大约一刻钟后又会自行熄灭。”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们检查了所有可能的外部光源、反射、甚至化学荧光可能,都排除了。”
“那光仿佛是从镜子内部渗透出来的,非常柔和,并不刺眼,但也无法照亮周围,只是附着在镜体表面。”
“更奇怪的是,我们尝试用各种仪器检测,包括能量探测仪,都检测不到任何异常能量读数。”
“可它确实在发光!这现象已经持续了好几天,规律从未改变。”
木场佑斗和朱乃也好奇地凑近观察。
木场闭上眼仔细感知,摇了摇头:“确实感觉不到任何魔力、光力或者其他常见的能量波动。”
朱乃也尝试用魔力扫描,同样一无所获:“很奇特,就像……”
“就像它只是在‘假装’发光一样,能量层面毫无痕迹。”
莉雅丝也亲自感知了一下,秀眉微蹙:“确实古怪。”
“这种现象……闻所未闻。”
藤原馆长看向李纯,眼中带着期待:“李纯顾问,听闻您精通东方古术,不知对这种来自东方的古物出现的奇特现象,可有什么见解?”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李纯身上。
李纯没有立刻回答。
他先是仔细观察了那面青铜镜。
镜子的纹路古朴,带着明显的华夏风格,那飞鸟图案……似乎与道教文化中记载的某些瑞兽有几分相似。
他伸出手指,并未直接触碰镜面,而是悬在镜面上方一寸之处,缓缓移动。
他并未运转真气强行探查,而是施展了一个极其细微的“触物感灵”的小技巧,用心神去体会器物本身沉淀的“意”与“韵”。
刹那间,一种极其微弱、却异常纯净古老的“宁静”之感,透过指尖传入他的感知。
那并非能量,更像是一种……残存的“意境”或“精神印记”?
同时,他确实感觉到,在镜子氧化层的最深处,似乎蕴藏着一丝微弱到极致、几乎与器物本身融为一体、性质极其内敛的“灵光”。
这灵光并非西方魔法体系中的能量,更像是一种经过特殊炼化、与物合一的本源灵性,极其擅长隐藏自身,寻常探测手段根本无法察觉。
“馆长,”
李纯收回手,沉吟道,
“这面镜子,恐怕并非普通的古物。”
“如果我没看错,它很可能是一件古老的‘道门法器’的残件,或者更准确地说,是某件法器的‘基盘’或‘载体’。”
“道门法器?”
藤原馆长和莉雅丝等人都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嗯,”
李纯点了点头,组织着语言解释道,
“东方炼器之术,与西方灌注魔力的方式有所不同。”
“有时会讲究‘蕴灵’、‘养器’,将特定的意念、符文或灵性力量,通过特殊手法炼入器物本身材质深处,与器物共生共长,使其具备某些特殊功效。”
“这种灵性力量往往极其内敛,与器物浑然一体,不显于外,寻常手段难以探测。”
他指着镜子:“这面镜子表面的氧化层,或许并非简单的腐蚀,反而可能是一种保护层,将内部那点残存的灵性封锁蕴养了起来。”
“至于它为何会在子夜发光……”
李纯思索着《基础道藏》杂篇中的记载,
“子夜乃阴尽阳生之交,是一天中天地灵气最为纯净、也最易引发某些深层感应的时刻。”
“或许是这点残存的灵性,在特定时辰与天地气机产生了极其微弱的共鸣,从而显化出了一丝外象。”
“但其本体灵能太弱,且深藏不出,故无法检测到能量波动,只能看到微光。”
他的解释深入浅出,为众人揭开了一个与西方魔法、神器体系截然不同的、充满东方神秘色彩的器物概念。
“原来如此……竟是东方的古老法器!”
藤原馆长恍然大悟,眼中闪烁着惊奇与兴奋,
“那……这微光,可有什么特殊含义?”
“或者……它是否还具有其他功效?”
李纯摇了摇头:“这点灵性太微弱了,且年代久远,大部分功效早已散失。”
“如今的微光,更像是一种本能的、周期性的‘呼吸’或‘显化’,并无实际作用,也不会对周围造成任何影响。”
“它或许……只是在证明自己曾经的存在罢了。”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感慨,仿佛在与一件跨越千年的古物对话。
心里想着的却是但凡这法器还有用的话怎么可能会跟个外人去解释这个,那不是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而且要是这个法器是完整的或者没坏的话百分百不可能还让外人拿着,但凡能让你拿着到第二天我都觉得丢人!
藤原馆长闻言,既有些释然,又有些惋惜:“如此说来,它并无危险,但也无大用了吗?”
“倒也未必。”李纯微微一笑,
“若能弄清其灵性共鸣的具体规律与根源,或许能借此反向推衍出一些它最初炼入的符文类别或功效方向,增加其考古与文化价值。”
“甚至……我可以尝试用一种温和的术法,稍微‘唤醒’它一点灵性,让其显化更清晰一些,以便观察记录,但不会损伤器物本身。”
同时他心里想着:“正好到时候我可以学习一下这个世界的道门器文炼器,说不定后面我如果炼器的话会用的上。”
藤原馆长大喜:“如此甚好!”
“那就劳烦李纯顾问了!”
“只要不损坏古物,老朽非常乐意一观其玄妙!”
莉雅丝也点头表示同意,她对这种东方的“鉴宝”手段也充满了好奇。
是夜,子时将至。
超自然研究部一行人随藤原馆长来到了博物馆的藏品研究室内。
那面瑞鸟纹镜被放置在铺着软绒的桌上,周围布置了简单的隔绝结界,以防万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当时钟指针精准地指向零点时——
果然!
那面古朴的青铜镜表面,毫无征兆地、缓缓渗透出一层极其淡薄的、柔和的乳白色光晕!
光晕均匀地覆盖整个镜面,并不明亮,却异常纯净安宁,仿佛月光凝结。
正如馆长所言,没有任何能量波动逸散,但那光确实存在!
“就是现在!”
李纯凝神静气,双手掐了一个特殊的“通灵印”,
并非强行抽取力量,而是以一种极其轻柔的、类似“共鸣”的方式,将一缕精纯平和的真气,如同涓涓细流般,缓缓渡入镜背的钮孔之中(那里往往是此类法器灵性汇聚或输入的点)。
同时,他口中念诵起简短的“显灵咒”,咒文古朴,旨在安抚并引导那内敛的灵性稍稍向外展露一丝痕迹。
随着真气的温和注入与咒文的引导,那镜面上的乳白色光晕似乎微微波动了一下,变得更加凝实了一些。
紧接着,在那光晕之中,竟然开始有极其淡薄、若隐若现的、金色的细小符文虚影缓缓流转!
那些符文结构古奥,与现今道符截然不同,带着苍茫古老的气息,它们组成了一个残缺的、不断循环的微小图案,似乎在阐述着某种关于“静心”、“宁神”、“辟邪”的粗浅道理!
“快看!有字……”
“不对,是图案!”
爱西亚忍不住低声惊呼。
木场佑斗和朱乃也瞪大了眼睛,他们虽然看不懂那些符文,却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那股古老而纯粹的“意境”。
“果然是一件‘静心辟邪’类的辅助法器残件。”
李纯心里想到,同时默默的把符文记在心里,然后一边继续维持着微弱的真气输出,一边解释道,
“这些显化的符文虚影,就是它核心功效的残留印记。”
“可惜,大部分已经残缺消散了。”
他持续引导了约莫五分钟,便缓缓收回了真气和咒力。
镜面上的符文虚影随之淡去,乳白色的光晕也逐渐减弱,最终在十五分钟时准时完全熄灭,恢复了那副古朴暗沉的模样,仿佛一切从未发生。
整个过程平和无比,没有对古镜造成任何负担或改变。
“不可思议……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藤原馆长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
“竟然能亲眼看到千年前古人留下的力量痕迹!”
“李纯顾问,您的手段真是神乎其技!”
“这不仅解开了谜团,更是为这件古物的研究提供了无比珍贵的直接证据!”
“太感谢您了!”
他对李纯深深鞠了一躬。
莉雅丝、木场和朱乃也相视而笑,眼中充满了对李纯这种独特能力的赞叹。
这种不依赖强大魔力、而是基于精深理解和微妙操控的手段,再次让他们大开眼界。
“这面镜子灵性已弱,不会再有什么异动了。”李纯点头道
同时心里想到:“要不还是找个时间把这东西拿回来吧,放在这些人手里心里总感觉膈应......”
经此一事,李纯那“精通东方古术,善于鉴定与处理奇特古物”的名声,再次提升了一个台阶。
不仅是在超自然圈子,甚至在驹王镇的古物收藏界和文化界,都开始流传起超自然研究部有一位能“与古物对话”的东方顾问的传说。
而李纯自己,则在这次接触古老道门法器残件的过程中,也是受益匪浅勉强算是记住了这个世界道门的一些炼器器文,同时感受到了一丝亲切与启发。
那些古老的符文结构,虽然残缺,却与他所学的《基础道藏》有着某种一脉相承的韵味,让他对自身道途的源流,产生了更浓厚的兴趣与思索。
他的“道”,在解决这些光怪陆离的小委托中,不仅积累了名声,更仿佛与这个世界的某些古老痕迹,产生了跨越时空的微妙共鸣,悄然滋养着他的见识与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