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没想到那么长的视频，居然没有任何一段有效的素材，甚至连一分钟的小片段都剪不出来......”
稍晚些时候，林溯跪倒在地面上，将平板“咻”地一下扔到了一旁。
平板在沙发上悬空转体两周半，在即将飞向地板的前一刻，被江墨的机械臂一把抓住，这才免于粉身碎骨的悲惨命运。
机械臂微微移动，再次为平板盖好盖子，把它放回到了茶几上。
“虽然我能理解你受挫的心情，但还请更加小心地对待自己的电子设备...你应该不会想去商业街再买个新的吧？”
江墨推推眼镜，倚靠在沙发上，抿了一口刚泡好的热咖啡。
“啊——可我就是不能接受嘛！”
林溯双臂一卸力，直接扑倒在毛绒地毯上，来回打起了滚。
“要知道，那可是一个多小时的素材啊，再怎么说，也总该能找到那么几个闪光点吧？！”
“然而——事实证明，它们除了占用的内存空间很大以外，似乎并没有其他用处。”
江墨一脸波澜不惊，默默往咖啡里加上几块方糖，侧身往旁边挪一挪，礼貌地给正在打滚的林溯腾出了位置。
她拿起一把勺子，缓缓搅拌着咖啡，俯视起了地上的少女：
她双手捂头，牢牢按住自己头顶的魔女帽，左滚滚右滚滚，时不时还会发出几声略显可怜的呜咽声。
见到此情此景，江墨并未做出任何反应，只是默默拿出一本小册子，翻到写有“林溯”的那一页，飞速添上了几行字：
“心智或不够成熟，不能保证拥有完全的生活自理能力。”
灰发少女满意地点点头，将机械臂上的摄像头对准笔记，轻轻“滴”了一下。
“好，这样一来，云端上的备份就更新了。”
另一边，林溯在不慎撞到茶几后，吃痛发出一声惊叫，捂着脑袋停了下来。
过去的一个小时内，她心有不甘地反复翻看着先前录下的素材，试图找出能让自己满意的部分。
可惜的是，不知为什么，每当她拉着李灵冰，即将摆好一个完美的pose时，画面就会开始剧烈摇晃，最后整个糊作一团。
看着屏幕上大大小小的各类色块，林溯思来想去，最终还是放弃了这段素材。
如果就这样把这段堪称灾难的视频发上去，那根本就不可能对她的人气增长有任何正面作用嘛！
“难道，时之魔女的出道预演，要就此落下帷幕了吗......？！”
不甘心！她明明是打算今晚发布一下预告视频，为后面几天的直播做好预热，一口气走红的来着啊！
“呜...这下计划不是全泡汤了吗......”
“没关系的！听说有些人就喜欢这种艺术风格，说不定会意外地很有人气呢！”
终于没有再喝橙汁的苏雨晨从沙发后探出脑袋，举起一块小白板。
上面用黑色的墨水写上了“时之魔女首秀加油！”的字样，边缘还缀有藤蔓和粉色的花朵。
然而，看到这块小白板后，林溯变得更加低落了。
“首秀什么的，已经胎死腹中了......”
她无力地垂下脑袋，往日耸立的魔女帽也跟着耷拉了下来。
像她这样冒冒失失，甚至连一段短视频都拍不好的人，是不是根本不适合去做直播呢？
“啊哈哈...果然我还是没有成为人气焦点的天赋啊，要不还是算了吧？”
“实则不然，如果现在就放弃，或许还为时过早。”
出乎意料地，江墨放下咖啡拿起手机，亮出了先前的那个帖子。
“虽然第一天，苏雨晨的热度的确很高，但在接下来的几天内，以你为形象的表情包有了大幅度的增长。”
她轻点屏幕，跳转到绘有扇形图的页面，伸手指向占据了大片面积的紫色区域。
“看到了吗？如今，整个论坛内，与你相关的内容已经达到了51%，而苏雨晨的内容只占到12%左右。”
“诶？真的吗......？”
林溯有些不可思议地抬起头，猛地窜到江墨的机械臂旁，直勾勾盯向了其中的几个回帖截图：
星之使徒1号：吾乃魔女小姐的头号信徒，以魔女之名，于此审判汝等的罪恶！
我爱熊猫干脆面：回复 @星之使徒1号 这是什么行为艺术吗？不过那个小姐姐确实还挺有趣的，不知道后面有没有机会看到她呢？
大约一分钟后，江墨关闭截图收起手机，语气平静地开了口。
“如何，有感觉到慰藉吗？至少你的路人缘并不差，开播也未尝不会有人气。”
她耸耸肩，从购物袋内抽出一系列诸如架子一类的东西，铺在了地上：
“只不过，在那之前，至少要先掌握如何使用直播设备，不然难得的路人缘可能就要被败坏了。”
“呜...江墨，你简直是神！”
林溯两眼放光地拿起直播杆，上下挥舞了一番，仿佛自己手中握着的不是支架，而是某种长剑。
不管怎么说，她总算是从素材报废的阴影中走出，再次恢复了往日的活力，真是可喜可贺。
可是...江墨为什么会掌握着如此全面的论坛数据，甚至还特地收集了林溯相关的信息占比？
苏雨晨双手撑住沙发，探出半颗脑袋，瞧了瞧满脸崇拜的林溯，又转头瞧了瞧仍然面无表情的江墨。
她当然不会知道，江墨自那次帖子发布后，就一直在用程序爬取论坛上的相关词汇。
至于其背后的理由...或许就只有她本人知道了。
于是，一无所知的苏雨晨将脑袋缩回去，单手托腮思考了一小会。
还记得林溯说过的那句话叫什么来着？好像是...要学会读空气！
虽然当时没有太听懂，但似乎眼下正是需要“读空气”的时候？
既然如此，那她还是老老实实地回避一下，不要不知趣地开口打断她们二位好了！
苏雨晨缩在沙发后，默默将牌子固定在沙发上，只露出几根粉色的呆毛，悄咪咪潜行到了正在休息中的李灵冰身旁。
“我看看我看看...还好耳塞没有掉，不然灵冰可能就要被吵醒了。”
她看向被白毛少女无意识间踢掉的被子，轻轻伸手抓起其中一角，小心翼翼地为她盖了回去。
“唔...没想到灵冰还会踢被子，真是意外地有孩子气的一面呢。”
苏雨晨蹑手蹑脚地缩回沙发后，继续变回了一棵安静的粉色木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