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老太在家里休养几天之后,就开始了频繁的出门。除了无所事事的夏老头和夏至之外,其他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自然是无暇关注夏老太的动向。
就在这天,临近傍晚,夏老太一脸兴奋的回到了家中。把家里所有人都叫了过来。等人都到了之后,发现没有夏天,也就没管。
被夏老太叫过来的人,都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夏老太这是又要做什么。夏老太看着夏青山说道:“青山啊,之前娘说把夏至过继给你弟弟这件事,你不是不同意嘛?娘这段时间找人打听了一下,最后从别人嘴里得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解决办法。”
“什么办法?”夏青山有些高兴的问道。
没办法,张大夫说夏老太有心病,很明显,夏老太的心病就是放不下自己那个死去的弟弟,之前是按照夏老太说的,把夏至过继过去,就能解开夏老太的心结,但是看着自己出色的儿子,在族谱上变成了别人的孩子,夏青山自己就接受不了,现在夏老太有了合适的解决办法,那的确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所有人都盯着夏老太,等着她说出所谓的两全其美的办法。
“青山你可以再生一个啊!”夏老太一脸高兴的说出这话。
可是话音刚落,夏青山和李雪娘两人同时变了脸色,很明显是被夏老太说到了痛处。
“娘,你瞎说什么呢!你难道不知道,雪娘在生夏天的时候,伤到了身体,以后不能再生育了吗?你现在这样说,不是故意给我们难堪嘛?”夏青山虽然不敢冲着夏老太发脾气,但是语气里的不满,还是可以听出来的。
“哎,你看我这嘴,我的意思是,青山你可以再娶一个,多生几个孩子,到时候过继给你弟弟一个男孩就行,家里人多了热闹不是。”夏老太听了夏青山的话没有生气,反而笑眯眯的如此说道。
“不行,我们可以再想别的办法,但是这个办法不行。”夏青山斩钉截铁的说道。
“怎么,你不生,还有谁能生,难不成让我这个老婆子再生一个?”夏老太被夏青山拒绝之后,气急败坏的说出了这话。
“娘,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夏青山回了一句。
“这件事,除了这样还能怎么办?让你们过继夏至你们又不肯,让你再娶一个,你又不行,你是不是非要气死我才肯罢休。”夏老太说完之后,就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气的夏青山憋了一肚子火,又不知道怎么发出来。
就在这时,夏至忽然站起身来,对着夏老太说道:“阿奶,你要是让我爹再娶一个,那把我娘放在什么位置?还有阿奶可能你不知道,现在就算我爹再娶一个,那叫妾,妾的话,不叫娶,叫纳。并且,纳妾之后,妾还有妾生的孩子是不能分地的,这个阿奶你要搞清楚。”夏至这时记起来他在县学学到的东西了。
“还有这回事?你该不会是骗我吧!”夏老太迟疑的开口。
“怎么会骗你呢,就算你让我爹找了一个小妾,这些东西,到时候去县衙弄户籍文书的时候,自然就会知道,我骗你干什么。”夏至平静的开口,但是藏在袖子里的手,却在不停地颤抖。
按说夏至是不会站出来的,但是没办法,现在的这件事关系到自己,在这个家里,只有自己的娘是完全站在自己这边的,所以,为了自己以后的利益,自己也必须站出来,即使这样会让夏老太对自己稍有厌烦,但是无所谓,只要夏老头继续站在自己这边,就都不是事。
果然,在夏至如此说完之后,夏老太陷入了沉思。而一旁的夏青山和李雪娘看看了站出来的夏至,则是满脸欣慰。
思考了片刻之后,夏老太说道:“没事儿,大不了老婆子把我自己的地给了她们。”
“阿奶,你又说错了,你现在的田地和夏天在一个户籍上面,就算您去了,那些田地也是夏天的,毕竟夏天才是户主。”夏至这话说出之后,场面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你是嫌老婆子我死的不够早,想早点儿把我气死不是?总之,我不管,重新生一个或者是把夏至过继过来,两条路,青山你选择一条。雪娘,你也别怪我,要不是你不能生了,就不会有这么多麻烦。”夏老太说完之后,再度看向夏青山。
“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为了咱们家好。夏至毕竟是要高中的人,以后在外面,总需要多些人帮忙托举一下,毕竟不是谁读书出来之后,立马就可以当大官的,青山难道你就不想孩子多一些?”夏老太说完这话后,夏青山夫妻两人同时低下了头。
见到两人低下头之后,老太太说了句:“你们两个今晚好好想想吧!明天一早给我答复。”
老太太就这样不管别人的意见,直接定下了这件事。而夏老头从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但是,正是因为不说话,说明夏老太的这个想法,他是支持的。
众人讨论结束之后,又过了一段时间,夏天才带着狗,一瘸一拐的,身上衣服破破烂烂的从外面回来了。
而经过了争吵之后,夏老太和李雪娘两人心里正是一肚子火,而夏天的出现正好给了两人一个发泄的机会。于是乎,见到这个样子的夏天之后,两人竟然不约而同的上前,不先问一下夏天有没有事,而是直接一人抓住夏天的一个耳朵,开始破口大骂起来,骂人的同时,另外一只手还不停地在夏天身上扭来扭去。
夏天忍着不叫出声,但是脸上扭曲的表情可以知道,夏天此时并不轻松。
等到夏老太因为夏至提及分家的事情,而引起的火气,还有李雪娘因为自己不能生孩子的火气散的差不多了。两人这才放过夏天。
而对于这种事,夏老头和夏青山则是选择短暂性的忽视,毕竟两人正在火头上,需要找个人发泄一下,而相对来说最不重要的人,则是被放弃。
“你个死孩子,又跑到哪里去了,你看看你弄得,身上破破烂烂的,像个什么样子,要是摔坏了,我可没钱给你看。”夏老太嘟嘟囔囔的说着,眼里的嫌弃止都止不住。对此,夏天强忍着心中的不适,说了句,“对不起,我以后小心点儿。”就一瘸一拐的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第二天一早,夏天因为昨天受的伤,今天就没有起床。但是,中屋一早传来的争吵声,夏天在自己的房间内还是听到了。躺在床上的夏天,就把这个当做八卦来听。
这场闹剧的结尾,还是以夏老太获胜而结束。作为让步,同意夏青山娶一个小妾的这个事情的结果,就是夏老太答应了李雪娘,只要孩子出生,会找个合适的机会让小妾走。
当天下午,夏老太就风风火火的出门去找媒人,给夏青山物色一个合适的女人,而夏青山则是陪伴着哭哭啼啼的李雪娘。
别说,你还真别说,夏老太的运气还是真的好,只是几天,媒婆就带来了好消息。
原来是附近的小李庄有个姑娘,现年已经二十七了,虽然这岁数不小了,但是啊,人家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许了两次人家,但是这姑娘每到出嫁的时候,家里就会有长辈去世,守孝不能出嫁,就被退了婚。这不,连续两次之后,就嫁不出去了。
虽然大家明面上不说,但是,都觉得这是晦气,出了孝期,也没人提亲,一来二去的也就拖到了这个时候。
媒婆打听了一下,去人家家里通了一口气之后,这才来找的夏老太。起初,夏老太听到媒婆这样说之后,心里是不乐意的,毕竟夏老太也不想找一个这样的人。但是,媒婆是什么人啊,多么的能说会道。
就听到媒婆跟夏老太说道:“老姐姐啊,不是我说,你想想看你提的条件,第一个就是要是清白的黄花大闺女,你看,就这一点儿,能挡住多少人。你家儿子都三十多了,咱家又不是那个时候的地主老爷,谁家年轻的黄花大闺女能来给人当小妾啊!”
“再一个呢,我听说,你这次之所以要给你儿子找个小妾,主要是因为你小儿子的事。那你想想啊,这个姑娘,每次定了亲,家里就有人出事,这说明什么?”媒婆一脸你快点儿问我的表情。
“不是她不详吗?还能是什么?”夏老太没有让媒人失望,说出了这话。
“哎呀,你想想,你小儿子已经走了,现在说是给你大儿子找小妾,其实”媒婆说到这里停顿下来。
夏老太顺着媒人的说法想了想,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我要给我小儿子延续香火,但是他已经走了。”
“对咯,所以说啊,这个姑娘是正好的安排。我跟你说实话啊,之前呢,这姑娘的娘,一直想着把这姑娘嫁出去,你说巧不巧,正好我这次去她家,她娘就松口说可以给人做小妾,但是,要家里正派一点儿的,再耽误下去,她家姑娘就真的愁死人了。”媒人说完这话之后,就不再说话,而是看着一旁夏老太的反应。
看到夏老太眼神一亮,媒人知道这件事妥了。就说道:“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老姐姐您是怎么想的,我好过去给人回话,毕竟一家有女百家求,现在人家都放低答应给人做妾了,说不定有人要找续弦的,人家也会同意。”
听到媒人这样说之后,夏老太眉头一皱,想了想,对着媒人说道:“这姑娘没什么毛病吧!”
“哎呀,能有什么毛病,人家的模样,身段好着呢,地里活也是一把好手,就是运气差了点儿。”媒人拍着胸脯给夏老太保证。
听到媒人这样保证之后,夏老太才算放了心。想了想,觉得事情宜早不宜迟,对着媒人说道:“好,既然这样,你就去那边探探,看看她们家要个什么条件?早点儿把事情定下。”
“好嘞,老姐姐,您且等着。”媒人说完之后,就风风火火的走了。
等到媒人走了之后,夏老太喜笑颜开的走回了房间。夏老头抽着旱烟,对着夏老太说道:“怎么了?事情弄好了?”
“还没有,不过也快了,八字就差一撇。”夏老太笑着对夏老头说道。
“等进门之后,你打算怎么办?这里又住不下人,怎么处理,总要有个章程。”夏老头深吸一口烟,对着夏老太说道。
听到夏老头这样说,夏老太的眉头不自觉的皱起,这件事要怎么弄,倒是个麻烦。一边想着,一屁股坐到了床上。
就这样,夏老太一直到了晚饭时间,都是皱着眉头,饭桌上,夏青山见到夏老太这个样子之后,不禁问道,“娘,你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一直皱着眉头。”
“嗯,有点儿头晕,没事儿,吃了饭,休息一会儿就好。”夏老太听到夏青山问自己之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异样,连忙找了个理由敷衍过去。
直到第二天一早,夏老太看到了从外面背着草回来的夏天,这才忽然反应过来,想到了对应之策。于是再次转身,匆匆忙忙的返回了房中,对着正在起床的夏老头小声说道:“老头子,我想到了要怎么安置了。”老两口低声商量了之后,忍不住笑出声来。
吃完饭之后,老两口找了个理由就出了门,出了门之后,径直的往村中的房子走去。到了之后,打开门,一阵尘土铺面而来。
挡开了浮尘之后,老两口走进院内,轻车熟路的找到了院里的工具之后,夏老头从井里打了水,夏老太端着盆子,拿着抹布就进了房间内打扫起来,而夏老头则是在院子里面检查起来,看看哪些地方需要修整。
就算门外偶尔有熟人经过,老两口也是笑着告诉人家,怕房子放置时间久了,被荒废了。整个院子就这样被老两口,几天给收拾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