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栖发现自己适应明衍的存在快得惊人。
不仅是生活中那些莫名的默契，还有他对她所有小习惯、小喜好的了如指掌，都让她时常产生一个错觉 —— 仿佛他们早就相识。
可她的记忆里，确实没有这个人的存在。
浴室里传出淅沥的水声，夹杂着压抑的喘息。
云栖把脸埋进枕头里，耳尖发烫。
她当然知道他在做什么。
那些画面不受控制地在脑海中浮现，甚至能清晰地想象出他此刻的神情 ——
仰起的脖颈绷出隐忍的弧线，喉结滚动，水珠顺着紧实的腹肌滑落……
云栖心跳加速。
这些想象竟如此真实，仿佛她曾经亲眼见过一般。
她把发烫的脸颊贴在凉丝丝的枕面上，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跟明衍一样，在某些方面天赋异禀？
胡思乱想不知道多长时间后，浴室门咔哒一声打开。
明衍裹着浴巾走到衣柜前，取出之前特意留在这里的睡衣换上，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床垫微微下陷，带着沐浴后的清新气息靠近。
云栖感觉到他隔着被子轻轻环住自己。
“睡吧，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好。”云栖往他身边靠了靠。
两人就这样静静依偎着，谁也没有再说话。
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在地板上铺开一片银辉。
云栖听着他平稳的呼吸，眼皮渐渐发沉，最后安心地合上了眼睛。
确认她睡熟后，明衍轻手轻脚地起身，为她掖好被角。
其实他大可以留在她身边，用千百种方式让这个夜晚更加难忘。
但这一次，他想把最亲密的事留到领证结婚之后。
因为在阿栖现在的记忆里，这是初恋，也是各种意义上的第一次。
所以，他想给她一个完美无缺的婚姻。
明衍没有立刻回自己租住的公寓，而是打开了对面那户的房门。
新装修的房子里还弥漫着淡淡的木料味，客厅里堆着尚未拆封的家具包装箱。
明衍挽起袖子，开始组装新到的书架。
这个房子是他用比赛奖金和代言费付了首付买下的。
等下一场比赛的奖金到账，就能提前还清贷款了。
他仔细调整着书架隔板的高度，这里要放阿栖常看的法律典籍……
“神州杯篮球邀请赛”决赛当天，体育馆内座无虚席。
云栖和云澈坐在前排最佳观赛区，在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注视着场上那个最耀眼的身影。
明衍身穿7号黑色球衣，正在热身。
修长挺拔的身形做着简单的运球、投篮动作，充满力量感。
“各位观众！”解说员激动的声音响彻全场，“现在为您带来的是神州杯决赛，相信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一个人身上 —— 明衍！这位年仅二十三岁的新星，在本赛季创造了单场58分的惊人纪录！”
比赛正式开始。
明衍站在中圈轻轻跺了跺脚，黑色护膝衬得他小腿线条愈发流畅。
当裁判将球抛向空中的瞬间，他如猎豹般跃起，指尖率先触到篮球。
对方显然做了充分准备，立即派出两名防守队员贴身盯防。
明衍在双人包夹中灵活转身，球衣下摆扬起时露出紧实的腹肌，看台东侧立刻响起一阵尖叫。
他作势突破，却在对方重心偏移的刹那急停后仰，篮球划出完美弧线空心入网。
“啊啊啊 —— 明衍！”球迷们的尖叫几乎掀翻屋顶。
下半场比赛，对方调整战术采取三人联防。
明衍在重重围堵中如同游鱼，一个背后运球晃过第一名防守者，接着突然加速从两人缝隙中穿过。
当他腾空而起完成战斧式扣篮时，绷紧的背肌在灯光下勾勒出漂亮的倒三角。
“太厉害了！”解说员激动得破音，“在如此严密的防守下还能完成这样的突破！”
“姐夫加油！！！”云澈从座位上一跃而起，用力挥舞着荧光灯牌。
他今天特意穿了印有明衍号码的应援t恤，活脱脱一个头号粉丝。
云栖被弟弟的热情感染，将手指抵在唇间吹响口哨。
她的声音清亮悦耳，引得前排观众纷纷回头。
明衍显然听到了这声鼓励，回头朝看台眨了眨眼，汗湿的刘海下那双眼睛亮得惊人。
最关键的一球出现在最后两分钟。
明衍带球突破到篮下，在对方中锋的严防死守中突然转身跃起。
他悬在空中调整姿势，球衣随风鼓动，露出流畅的腰腹线条。
篮球在空中划出极高的抛物线，打板入网。
终场哨声响起，计分牌定格在108:102。
漫天金色彩带飘落，明衍被队友们团团围住，他却第一时间抬头望向云栖所在的方向。
“快看！明衍朝我们这边看了！”旁边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生激动地拽着同伴的手臂。
在沸腾的人声中，他轻轻吻了吻自己的指尖，朝这边做了一个飞吻的动作。
“啊啊啊 —— 他飞吻了！是给我们的飞吻！”另一个短发女生捂住胸口，“我要晕了，他在说什么？”
透过纷扬的金色彩带，云栖清楚地读出了他的唇语：“阿栖，嫁给我，好吗？”
云澈还在兴奋地摇晃灯牌，周围的欢呼声震耳欲聋。
但这一切仿佛都变成了慢动作，云栖回望着他，轻轻点了下头。
场上的青年顿时笑容满面。
他的笑通过大屏幕放大，看台上立刻爆发出更热烈的欢呼。
彩带落在云栖肩头，像一场金色的雨。
云澈喊得喉咙都哑了，这才瘫坐在椅子上，抓起矿泉水猛灌几口。
“姐，他今天肯定要跟你求婚。要我说，你可别轻易答应，太容易得到的都不会珍惜。”
他还不知道，就在他疯狂挥舞灯牌的时候，明衍已经完成了最特别的求婚。
“你不都已经叫他姐夫了？现在说这些，不觉得多此一举？”
“我那是给他面子，毕竟今天是他重要的比赛嘛。”
观众开始陆续退场，云栖站起身整理了下衣裙：“走吧，可以离场了。”
云澈连忙摆手：“你去找他吧，我这点眼色还是有的，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还有，我今晚不回家。”
说着，他还促狭地眨眨眼。
云栖无奈地摇头：“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