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体日后的第二天，湖人训练馆。
清晨六点四十分，陆鸣推开训练馆厚重的隔音门时，里面已经灯火通明。篮球撞击地板的“砰砰”声在空旷的场馆里产生轻微的回音，空气里弥漫着熟悉的汗水、橡胶和抛光剂混合的气味。
他以为自己是第一个——七年来，除了科比，他永远是第一个到达训练馆的人。但今天，有人比他更早。
科比站在三分线外左侧底角，背对着门口，正专注地练习着接球跳投。他的动作很慢，每一次屈膝、起跳、出手都像慢镜头回放，右脚在落地时明显有意识的控制承重。
“唰。”
空心入网。篮球穿过篮网的声音清脆得像咬碎冰块。
“教练说你今天可以休息。”陆鸣关上门，声音在空旷的训练馆里格外清晰。
科比没回头，继续从身旁的手推车里拿起另一个球：“医生也说你的腿应该再养两周。但你现在不是站在这里了吗？”
陆鸣笑了，走到场边开始换训练服。右腿的绷带已经拆掉，小腿肌肉上还留着一道淡淡的淤青痕迹，但活动时已经没有明显的痛感。系统显示，在“七冠王朝”成就的加成下，他的伤势恢复速度达到了正常情况的142%。
“今天练什么？”陆鸣系好鞋带，走到科比身边。
科比终于停下投篮，转身看着他。36岁的老将脸上带着清晨特有的疲惫，但眼神锐利如初：“今天不练技术。练战术。”
他从场边拿起战术板，上面已经密密麻麻画满了路线和标记。
“看这里。”科比指着板子，“揭幕战对手，金州勇士。史蒂夫·科尔上任后的第一场常规赛，他们一定会拿出全部家当。”
陆鸣凑近看。战术板上画着勇士可能的首发阵容：斯蒂芬·库里、克莱·汤普森、哈里森·巴恩斯、德雷蒙德·格林、安德鲁·博古特。
“他们的‘死亡五小’呢？”陆鸣问，“库里、汤普森、伊戈达拉、巴恩斯、格林。这套阵容在季前赛把快船打爆了。”
“那是我们的重点研究课题。”科比在板子上画出五个小圆圈，“但揭幕战，科尔可能不会一上来就用这套。他要先试探我们的内线强度。”
他顿了顿，看向陆鸣：“所以，第一节，我们需要你在内线打出统治力。博古特防你，你就用脚步吃他。格林换防你，你就用身高强吃。我们要在第一节就建立起心理优势。”
陆鸣点头。经过一个夏天的恢复和训练，他的体重已经从118公斤增加到122公斤，肌肉线条更加明显，背身技术也精进了不少。
“但问题是，”科比在板子上画出几个箭头，“如果你在内线要位太深，库里和汤普森会在弱侧疯狂跑位。我们的外线轮转必须完美。”
这时，训练馆的门再次被推开。保罗·加索尔和史蒂夫·纳什一起走进来，两人手里都拿着咖啡。
“我就知道你们在这里。”加索尔用西班牙语说，然后切换到英语，“媒体日刚结束，不应该休息一天吗？”
“休息是给输家的。”科比放下战术板，“过来看看。我们正在研究勇士。”
四巨头——现在应该说是三巨头加一个传奇——围在战术板前。加索尔看着勇士的阵容配置，眉头微皱：“博古特和格林的内线组合，防守很强。但进攻端，他们缺乏稳定的低位得分点。”
“所以他们打快。”纳什指着库里和汤普森的名字，“这两个人的三分，是我们需要重点照顾的。季前赛数据显示，当库里和汤普森同时在场时，勇士每百回合能得118.7分，联盟第一。”
“我们怎么防？”陆鸣问。
纳什看向科比。科比想了想，在战术板上画出防守路线：“史蒂夫（纳什），你防库里。虽然你的速度可能跟不上，但你的经验可以预判他的跑位。尼克（杨）防汤普森，用身高干扰他的投篮。陆，你在内线随时准备协防。”
“那我呢？”加索尔问。
“你和德怀特（霍华德）保护禁区。”科比说，“当格林拉出去投三分时，德怀特要跟出去。但记住，如果格林突破，你要立刻补防。”
四人讨论了一个小时。当其他球员陆续到达训练馆时，战术板上已经画满了各种路线和标记。
上午九点，全队训练正式开始。
德安东尼站在场地中央，拍手召集所有人：“听着！今天我们不练基本功，不练体能，只练战术！揭幕战就在四天后，我们要用一场胜利开启八连冠的征程！”
他让助理教练播放勇士队季前赛的录像。大屏幕上，库里运球过半场，在距离三分线还有两步的地方突然出手——
“唰！”
三分命中。镜头给到库里，他摇头晃脑地跑回后场，脸上是那种“这很简单”的表情。
“看到没有？”德安东尼暂停画面，“斯蒂芬·库里的射程。传统防守认为，要在三分线外一步紧逼他。但我告诉你们，对于库里，要在半场就开始盯防！”
他指着陆鸣：“陆，当库里持球时，你要站在罚球线附近，随时准备扑出去干扰。你的身高和臂展，可以覆盖很大的范围。”
“但那样内线就空了。”霍华德说。
“所以需要轮转！”德安东尼在白板上快速画着，“当陆扑出去时，德怀特，你要补到陆的位置。保罗（加索尔），你要补到德怀特的位置。外线球员要快速收缩，保护禁区！”
他看向全队：“勇士的‘死亡五小’之所以可怕，不是因为他们个子小，是因为他们的空间拉得太开。我们要做的，就是用快速的轮转，破坏他们的空间！”
接下来的三个小时，湖人队进行了高强度战术演练。防守轮转、快速退防、三分线外的紧逼......每一个细节都被反复打磨。
中午休息时，陆鸣坐在场边喝水，汗水浸透了训练服。他看向对面半场——科比正在单独练习后仰跳投，动作依然流畅，但起跳高度明显不如从前。
“系统，”陆鸣在心里默念，“调取科比当前的身体数据。”
视网膜投影上浮现出一行行文字：
科比·布莱恩特，36岁
身高：1米98
体重：96公斤
当前状态：右脚踝慢性损伤（恢复度73%），左膝轻微积液，背部肌肉紧张
运动能力评估：爆发力（巅峰期62%），耐力（巅峰期58%），弹跳（巅峰期55%），横移速度（巅峰期51%）
建议：减少高强度对抗，控制上场时间在28分钟以内
陆鸣关闭界面，心里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七年前，他第一次看到科比训练时，那个男人还能轻松完成360度扣篮。现在，一个简单的后仰跳投，落地时都需要控制重心。
“在想什么？”科比走过来，在他身边坐下。
“在想时间。”陆鸣诚实地说。
科比笑了，那是一种看透一切的笑：“时间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乔丹36岁时在奇才，场均还能拿20分，但已经跳不起来了。我36岁，还能站在这里，已经很幸运了。”
他顿了顿，看向陆鸣：“而且，我有你。你替我跳，替我跑，替我完成那些我完成不了的动作。”
陆鸣感到喉咙发紧。他想说什么，但科比摆摆手。
“下午继续训练。我想看看你的新招数。”
下午的训练，德安东尼安排了分组对抗。主力组：纳什、尼克·杨、科比、陆鸣、加索尔。替补组：乔丹·法玛尔、韦斯利·约翰逊、罗尼·图里亚夫、乔丹·希尔、罗伯特·萨克雷。
“打二十个球，赢的晚上不用加练！”德安东尼吹响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