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舰的引擎轰鸣着冲破扭曲星带,舷窗外的黑色雾霭像活物般追咬舰尾,星骸意识的波动顺着舰体缝隙渗进来,让舱内的温度骤降。小张蹲在甲板角落,正用抹布擦反向波炮上的腐蚀液,炮身的烫意还没散,他却笑得咧嘴——刚才矿脉里精准堵裂缝的事,到现在还在心里发飘。
“别傻笑了,把炮扛到武器舱,一会儿可能用得上。”灰鸦扔给他一副手套,目光扫过舱内伤员:老鬼带的三名留守队员,两人胳膊缠着渗血的绷带,一人腿被暗核碎片划伤,正靠在舱壁上喘息。前哨站遇袭的惨状不用多说,光看他们作战服上的破洞和焦黑痕迹,就知道打得有多惨烈。
陆沉站在驾驶舱旁,掌心托着那枚完整的源质暗核——淡金色光团里,火核的赤红与木核的翠绿交织旋转,边缘泛着层极淡的蓝光,是零残魂的能量。自174章捡完碎片,零就没再出声,义肢像块死铁,只有暗纹偶尔跳一下,证明残魂还在。
“试试用芯片刺激它。”铁手凑过来,手里攥着陈默日志,刚翻到“暗核共鸣触发意识残响”那页。陆沉点头,摸出胸口的玥字芯片,芯片刚触到源质暗核,淡金色光团突然暴涨,将整个驾驶舱照得通亮,义肢上的暗纹“唰”地全亮,零的声音终于在意识里响起,不再是之前的嘶吼或冷笑,而是带着点沙哑的疲惫:“别碰芯片……再碰,陆玥的意识残响会被震散。”
陆沉猛地收回芯片,光团渐渐缩回去。他盯着义肢上跳动的蓝光:“你终于肯说话了?联邦元帅说的‘你的阴谋’,是什么意思?”
零的残魂沉默了几秒,突然让义肢指向舷窗外——那里,禁忌星骸的方向隐约泛着点黑光,是星骸意识的核心所在。“当年暗核军团覆灭,不是因为联邦,是因为星骸意识。”他的声音透过意识传来,带着点遥远的回响,“老首领想操控星骸意识,反被它吞噬,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我是卧底,没错,但不是为了复活主魂,是为了找机会毁掉星骸核心——在禁忌星骸的寂灭号里。”
舱内众人都安静下来,连擦炮的小张都停下动作,竖着耳朵听。炎王靠在舱门,左臂的血色符文渐渐黯淡:“那你之前抢坐标石、操控义肢,又是为了什么?李昂为什么让陆沉小心你?”
“抢坐标石是为了不让联邦先拿到。”零的声音顿了顿,义肢突然抬起来,指向陆沉掌心的源质暗核,“当年封印主魂碎片时,我发现陆玥的意识被星骸意识缠上了,只能抽离一部分藏在暗核碎片里——就是你之前拿到的那块。如果联邦先拿到坐标,碎片会被他们用来唤醒星骸核心,陆玥的意识就彻底没救了。”
“那李昂的警告呢?”蛇眼的通讯突然切入,带着点电流杂音,她和老鬼汇合后,正带着解析好的金核线索往这边赶,“他地图上写‘零想借源质暗核复活主魂’,不是假的吧?”
零的残魂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点苦涩:“那是我故意让他写的。”义肢的蓝光闪烁了一下,“李昂是暗核军团的旧部,我信不过他,怕他被联邦收买,只能用反话提醒陆沉——让他别完全信我,也别完全不信我。毕竟,我的残魂里,还藏着主魂的一点意识,万一失控,他得有防备。”
陆沉心里的疑团终于解开了些,可新的疑问又冒出来:“你欠我姐什么?为什么拼了命也要救她?”
零的残魂突然安静下来,驾驶舱里只剩下引擎的轰鸣。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当年陆玥的父亲,也就是陆衍,是暗核军团的副首领,是他救了我。后来他被星骸意识杀死,临终前让我照顾陆玥和你。我欠他一条命,欠陆玥一条命,更欠你们陆家。”
话音刚落,登陆舰突然剧烈震动,舷窗外的黑色雾霭突然加速,里面窜出几条细长的黑色触手——是星骸意识派来的追兵!灰鸦猛地拉起操纵杆,登陆舰猛地拔高,躲开触手的攻击:“星骸意识被源质暗核吸引,追上来了!”
“用反向波炮干扰!”陆沉喊了一声,小张立刻扛起炮,对准窗外的触手。这次他没犹豫,攥着战功弹壳,精准预判触手的轨迹,扣下扳机——蓝色能量波轰中触手,触手瞬间被炸开,黑色雾霭里传来星骸意识的尖啸。
铁手突然想起什么,翻开陈默日志,指着其中一页:“老鬼说锚定核心被抢,联邦要用它激活暗核七号旧舰,陈默写了,那艘旧舰里有暗核军团的能量源,一旦激活,能操控星骸生物!”
零的残魂突然在意识里急吼:“不好!联邦元帅跑回总部,就是为了激活旧舰!他们要让旧舰和星骸意识联手,绞杀我们!”
陆沉攥紧掌心的源质暗核,淡金色光团突然与玥字芯片产生共鸣,芯片投影出陆玥模糊的身影——她站在寂灭号的驾驶舱里,面前的屏幕上满是暗核纹路,对着陆沉急切地喊:“阿沉,快带暗核来禁忌星骸!寂灭号能对抗旧舰,再晚,联邦就会激活星骸意识的核心了!”
影像只闪了几秒就消失了。登陆舰的引擎突然发出“嗡”的巨响,灰鸦盯着仪表盘,脸色沉下来:“星骸意识的波动干扰了引擎,我们的速度慢下来了!后面还有联邦的追兵,是暗核七号旧舰!”
众人看向舷窗后方,黑色雾霭里,一艘巨大的黑色战舰正缓缓驶来,舰身上印着联邦的标志,正是暗核七号旧舰!舰炮已经对准了登陆舰,炮口泛着危险的红光。
“准备战斗!”陆沉握紧源质暗核,义肢的蓝光与暗核的金光交织,“零,帮我稳住暗核能量,这次,我们联手。”
零的残魂没说话,义肢的蓝光却突然暴涨,与源质暗核的金光融合在一起,形成道强大的能量护盾,挡住了旧舰射来的第一发炮弹。驾驶舱里,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陆沉身上——第一枚源质暗核已经到手,禁忌星骸的路就在前方,可联邦旧舰和星骸意识的双重绞杀,也已经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