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道内壁的金属板早已锈成深褐色,破风号的舰首擦着管壁驶过,带起簌簌锈屑,像极了枯骨碎裂的声音。银狐死死盯着操控台,屏幕上的矿道地图是鹰爪手绘的,边缘处画着密密麻麻的叉号,标注着“坍塌区”“能量乱流”,最深处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骷髅头,旁边写着“别碰墙”。
“妈的,这矿道比老子当年躲联邦追兵的地沟还窄!”铁狼的声音从武器舱传来,伴随着金属碰撞声,“离子炮的炮管被矿道壁蹭了,现在只能单发!”
陆沉靠在舰桥的舱壁上,左臂垂在身侧,淡绿色的抑制剂光雾虽然被陆玥的净化能量压下去大半,但义肢关节处仍在“滋滋”冒着黑烟,金属表面的锈迹越来越厚,连嵌在掌心的暗核晶石都蒙上了一层灰翳。他能感觉到黑能量在义肢里蛰伏,像条蓄势待发的毒蛇,每当净化能量减弱,就会狠狠咬他一口,疼得他指尖发麻。
“零,抑制剂里到底是什么东西?”陆沉在意识里问道,视野里的矿道壁开始出现重影,像是有无数道黑影在管壁上蠕动。
零的声音带着罕见的凝重:“是星骸本源的‘锈蚀因子’,当年暗核军团研究星骸傀儡时用过——它能把活物的神经和金属义肢绑定,再用抑制剂控制,最后变成只会服从的傀儡。骨杖这老东西,是想把你变成他的新傀儡。”
陆沉猛地攥紧拳头,义肢的金属指节“咔咔”作响,锈屑落在地板上,腐蚀出细小的坑洼。他刚要开口,舰体突然剧烈震动,右侧的舱壁“轰”地凹陷一块,一道幽绿的光从凹陷处渗进来,紧接着,一只布满锈迹的爪子狠狠抓在舱壁上,指甲缝里还挂着破碎的暗核导线。
“是星骸傀儡!”银狐尖叫着操控舰体避让,“它们藏在矿道壁的夹层里!”
陆玥的身影瞬间出现在舰桥门口,淡金色的净化能量在她掌心凝聚成箭:“它们的核心在胸腔!净化能量能击穿外壳!”
话音未落,又有三只星骸傀儡从矿道顶部的裂缝里钻出来,它们的身体是拼接的——人类的躯干、机械的四肢,胸腔里跳动着幽绿色的能量核心,暗紫色的血管状导线缠绕在金属骨骼上,像极了被寄生的残械兽。
“铁狼,火力掩护!”陆沉咬牙撑起身体,左臂的黑能量突然爆发,顺着指尖喷出一道紫黑色的光刃,将一只扑到舰首的傀儡劈成两半。但光刃刚收回,义肢就传来一阵剧痛,锈蚀因子顺着光刃的轨迹反噬,黑能量在义肢里翻涌,几乎要冲破皮肤。
“老大,你的义肢在‘生锈’!”铁狼的声音带着焦急,离子炮的蓝光炸开,将两只傀儡轰飞,但矿道深处传来更多的蠕动声,像是有无数只傀儡正在朝这边赶来。
陆岚从实验室快步走出,手里拿着一个闪烁着符文的金属圆盘:“这是逆熵封印符,能暂时压制锈蚀因子!但需要贴在义肢核心上,得靠近你才行!”
陆沉刚要伸手,舰体突然被一股巨力撞向左侧舱壁,一只体型更大的星骸傀儡从矿道前方冲出,它的躯干是半截联邦战舰的装甲,手臂是两门改装过的暗核炮,炮口正对着破风号的舰桥,幽绿色的能量正在炮口凝聚。
“小心!”鹰爪猛地扑到操控台前,强行转动方向舵,破风号擦着傀儡的炮口掠过,舰尾的推进器被炮火击中,蓝色的火焰瞬间变成橙红色,冒出滚滚黑烟。
“推进器受损!速度降了一半!”银狐的声音带着哭腔,“矿道前面就是坍塌区,再慢下来会被埋在里面的!”
陆沉的意识开始模糊,黑能量和锈蚀因子在他体内缠斗,视野里的星骸傀儡渐渐变成了重影,零的声音在意识里咆哮:“蠢货!用净化能量和黑能量对冲!虽然会疼,但能暂时逼退锈蚀因子!”
陆玥已经冲了过来,淡金色的净化能量顺着陆沉的肩膀涌入左臂,陆沉咬着牙,主动催动义肢里的黑能量,两种能量在义肢核心处碰撞,“轰”的一声炸开,淡金与紫黑的光浪瞬间席卷舰桥,星骸傀儡的幽绿能量被光浪冲散,胸腔里的核心发出“滋滋”的爆裂声。
“趁现在!”陆岚抓住机会,将逆熵封印符贴在陆沉的义肢核心上,金色的符文瞬间亮起,像一张网将锈蚀因子和黑能量同时困住,义肢上的锈迹开始消退,幽绿色的光雾也渐渐凝固。
陆沉喘着粗气,靠在舱壁上,冷汗浸透了作战服。他看向舷窗外,矿道深处的坍塌区已经近在眼前,碎石和断裂的金属架堵塞了大半航道,而更多的星骸傀儡正从坍塌区的缝隙里钻出来,它们的胸腔里,幽绿色的核心闪烁着,像一片鬼火。
“鹰爪,矿道还有别的出口吗?”陆沉的声音沙哑,义肢虽然暂时稳定,但他能感觉到封印符的力量在快速消耗,符文的光芒已经暗淡了一半。
鹰爪盯着星图,手指在骷髅头标记旁点了点:“只有穿过坍塌区,前面就是遗迹的能量门!但坍塌区里全是星骸傀儡的巢穴,我们冲进去就是送死!”
陆玥的净化能量再次亮起,她走到舷窗前,看着那些蹒跚走来的星骸傀儡,轻声说:“它们的意识还没完全被吞噬,净化能量能唤醒它们一瞬间的神智……或许,我们能从它们中间穿过去。”
陆沉刚要开口,零的声音突然在意识里炸响:“别信!那些傀儡的神智早就被锈蚀因子啃光了!陆玥的净化能量只会吸引它们——骨杖在矿道尽头设了‘锈蚀陷阱’,就等我们往里跳!”
话音未落,矿道深处传来一阵低沉的钟声,坍塌区的碎石开始震动,星骸傀儡们突然停止了动作,齐刷刷地转向破风号,胸腔里的幽绿色核心同时亮起,像一双双盯着猎物的眼睛。
陆沉的义肢突然“咔”地一声,封印符的符文裂开一道缝隙,锈蚀因子再次渗出,黑能量也随之躁动起来。他看向陆岚,发现她的脸色苍白,显然维持封印符已经耗尽了力气。
“准备战斗。”陆沉握紧了义肢,紫黑色的光刃再次凝聚,虽然因为锈蚀因子的影响,光刃边缘有些扭曲,但依旧带着刺骨的寒意,“我们没有退路,只能冲过去。”
铁狼的离子炮重新充能,蓝光在炮口闪烁;银狐咬牙操控着受损的推进器,舰体缓缓转向坍塌区;陆玥的净化能量凝聚成箭,瞄准了最前面那只傀儡的核心;陆岚则将更多的符文贴在陆沉的义肢上,试图加固封印。
矿道深处的钟声再次响起,星骸傀儡们发出嘶哑的嘶吼,朝破风号扑来。陆沉站在舰首,看着越来越近的傀儡群,意识里的零突然冷笑一声:
“小子,做好准备——前面等着你的,可不是普通的傀儡。骨杖把当年暗核军团的‘失败品’全藏在这儿了。”
破风号的推进器再次轰鸣,带着满身伤痕,冲进了布满星骸傀儡的坍塌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