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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刚漫过帝丹小学的窗台,柯南就被书包里震动的手机闹醒了。他偷偷从课桌底下摸出手机,屏幕上跳出工藤优作的邮件:【四井集团千金生日宴,我和有希子临时有急事,你替我们去。对了,让夜一和灰原也一起,就说是我让他们去见世面。】

柯南盯着屏幕皱眉——四井集团?那个以珠宝生意闻名的老牌企业?他正想回复,后颈突然被人戳了一下。

“偷看什么呢?”夜一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手里还捏着半块没吃完的三明治,“毛利叔叔刚才在校门口喊你,说四井家派人来接了。”

灰原不知何时也凑了过来,指尖在柯南的手机屏幕上点了点:“四井丽花的生日宴?听说她的追求者能从银座排到涩谷。”她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窗外的光,“而且,四井家的别墅在半山腰,四周都是森林,信号很差。”

柯南心里咯噔一下。这种封闭环境,简直是命案的标准配置。

毛利侦探事务所楼下,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闪着锃亮的光。司机毕恭毕敬地打开车门,小五郎已经迫不及待地坐了进去,手里还把玩着烫金的邀请函。

“四井家的宴会啊!”他拍着柯南的肩膀,唾沫星子溅了少年一脸,“听说宴会上的龙虾比元太还大!”

小兰无奈地递过纸巾:“爸爸,别吓到柯南。”她转头看向夜一和灰原,“你们的父母真的让你们跟我们一起去吗?”

夜一从背包里掏出工藤优作的手写信,字迹龙飞凤舞:“我爸说让我们去学学怎么应付商业场合。”他晃了晃手里的礼盒,“还准备了礼物,说是给四井丽花的。”

灰原补充道:“里面是我研制的保湿剂,据说四井小姐很在意皮肤保养。”她的目光扫过劳斯莱斯的内饰,真皮座椅上绣着四井家的家纹,像朵盛开的白菊。

车子沿着盘山公路往上爬,两旁的樱花树正落着花瓣,像场粉色的雨。柯南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工藤优作从不参加这种浮夸的宴会,这次不仅让他们去,还特意带上夜一和灰原,难道只是巧合?

四井别墅的大门气派得像座城堡。雕花的铁门缓缓打开,露出铺着鹅卵石的车道,尽头是栋白色的欧式建筑,屋顶的青铜雕像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毛利先生,这边请。”管家打扮的老人躬身引路,他的燕尾服熨得笔挺,领口却别着枚朴素的珍珠别针,“小姐在花园里招待客人。”

花园里已经聚了不少人。穿西装的男人们举着香槟互相寒暄,穿礼服的女人们围着喷泉说笑,空气中飘着爵士乐和松露的香气。喷泉中央立着座天使雕像,水流从天使的翅膀上淌下来,在池底积成圈涟漪。

“那就是四井丽花!”小兰悄悄指着人群中心的女人。她穿着件银色的吊带裙,裙摆上缀满碎钻,像把撒了星光的扇子。她的头发盘成精致的发髻,露出纤细的脖颈,手里端着杯香槟,笑起来时眼角的痣像颗小小的泪滴。

“啧啧,真是个美人。”小五郎摸着下巴感叹,突然被人撞了一下。

“抱歉。”一个穿灰色西装的男人转身道歉,他的领带打得一丝不苟,左手无名指上戴着枚银戒,“我是三船,四井小姐的法律顾问。”

没等小五郎回应,另一个胖男人凑了过来,手里举着个相机:“我是六田,自由摄影师,专门来拍丽花小姐的。”他的镜头对着丽花,快门按得不停,像只贪婪的蜜蜂。

柯南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男人身上。他穿件深蓝色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正靠在栏杆上喝酒,眼神冷得像冰。

“那是一枝隆,”夜一突然凑到柯南耳边,“四井集团的项目经理,听说他是丽花小姐的青梅竹马。”

灰原点头:“我查过,他八年前救过四井家的管家,后来被破格录用。”她的目光扫过一枝隆的手腕,那里有道浅浅的疤痕,像条褪色的蚯蚓。

宴会进行到下午三点,丽花突然拍了拍手:“各位,我为大家准备了惊喜。”她指向别墅二楼的露台,“那里有我收藏的珠宝展,大家可以上去看看。”

人群立刻涌向楼梯。柯南跟着夜一和灰原往露台走,路过厨房时,看到个穿围裙的老妇人在擦杯子。她的动作很慢,手背上布满皱纹,看到柯南时,突然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个慈祥的笑。

“小朋友,要喝果汁吗?”她递过一杯橙汁,杯子上印着只小熊。

“谢谢奶奶。”柯南接过杯子,注意到她的围裙口袋里露出半张照片,上面是个扎羊角辫的女孩。

“那是米婶,”灰原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在四井家做了三十年了,听说她孙女八年前去世了。”

柯南看着米婶的背影,心里那股不安又涌了上来。

露台上的珠宝确实令人惊叹。玻璃柜里摆着条钻石项链,阳光透过玻璃照在上面,折射出的光像碎在地上的星星。

“这是‘海洋之心’,”三船的声音突然响起,“去年在拍卖会上以十亿日元拍下的。”

六田举着相机猛拍:“丽花小姐戴上肯定很美!”

一枝隆靠在栏杆上,没看珠宝,反而望着远处的森林,眉头皱得很紧。

柯南注意到露台的角落有个空调出风口,旁边扔着个遥控器,屏幕上显示着26c。他刚想凑近,就被夜一拽到一边。

“看那个。”夜一指着楼下的停车场。几个穿黑衣服的人正围着车辆打转,手里还拿着扳手,轮胎的气正嘶嘶地往外冒。

“他们在放气!”柯南低喊。

灰原已经掏出手机:“没信号,打不出去。”她的脸色沉了下来,“看来有人不想让我们走。”

消息很快传开,花园里顿时一片混乱。

“我的车胎被扎了!”一个男人喊道。

“我的也是!”另一个女人尖叫。

丽花站在台阶上,脸上还维持着镇定:“大家别慌,别墅房间多,今晚就在这里住下吧。”她的目光扫过众人,“明天我会派人修轮胎的。”

她的追求者们立刻附和:“能陪丽花小姐,求之不得!”

小五郎摸着肚子:“正好,我还没吃够呢。”

柯南却觉得不对劲。丽花的镇定太刻意了,像是早就知道会发生这一切。他看向夜一,少年正盯着一枝隆——后者正往厨房走,手里的酒杯空了。

傍晚六点,晚餐在餐厅举行。长桌上摆满了食物,烤火鸡的油滴在盘子里,发出滋滋的响。

“丽花小姐呢?”三船突然问。

管家摇摇头:“小姐说有点累,回房休息了。”

六田搓着手笑:“肯定是在打扮,想给我们惊喜。”

柯南注意到米婶端咖啡时,手微微发抖。她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唯独没给一枝隆。

“米婶,我的呢?”一枝隆抬头问。

米婶慌忙道歉:“抱歉,我忘了。”她刚要倒,却被一枝隆拦住了。

“不用了,我喝白水就行。”他的目光落在米婶的围裙上,那里沾了点咖啡渍。

柯南假装去洗手间,偷偷跟到二楼。丽花的房间在走廊尽头,门虚掩着,里面没开灯。他刚想推门,就听到身后有脚步声。

“小朋友,你在这里干什么?”一枝隆的声音突然响起,手里还拿着个文件夹。

“我……我找小兰姐姐。”柯南撒了个谎。

一枝隆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笑了:“她在楼下,我带你去找她。”他的手搭在柯南肩上,力道重得像块石头。

晚上八点,众人突然发现丽花不见了。

“她房间没人!”六田慌慌张张地跑下楼,相机都忘了拿,“浴室里的灯还亮着!”

大家立刻分头寻找。小五郎和三船去花园,六田和管家去地下室,柯南、夜一和灰原则负责二楼。

“她会不会自己出去了?”小兰担心地问。

“不可能,”夜一指着窗外,“外面下着雨,而且所有车都坏了。”

灰原突然停在走廊的空调口前:“这里的温度有点低。”她伸手摸了摸出风口,“像是刚开过冷气。”

柯南的目光落在地上的水渍上。从丽花的房间一直延伸到楼梯口,像条蜿蜒的蛇。

“这边!”夜一突然喊了一声。他站在花园的喷泉旁,手里举着个手电筒,光束照在水里——二阶堂的尸体正浮在水面上,眼睛瞪得大大的,像两颗玻璃珠。

“死人了!”小五郎的尖叫划破夜空。

警察一时半会儿来不了——别墅的电话线被剪断了,手机又没信号。众人只能把二阶堂的尸体抬进地下室,气氛凝重得像块湿透的海绵。

“肯定是凶手干的!”六田瑟瑟发抖,“他先是扎破轮胎,再杀人……”

三船皱眉:“可他为什么要杀二阶堂?”

一枝隆突然开口:“也许是为了丽花小姐。”他的目光扫过众人,“二阶堂最近一直在追她。”

柯南注意到一枝隆的袖口湿了,像是刚洗过手。

回到客厅,小兰说有点头晕。“刚才在丽花房间门口喝了杯咖啡,”她揉着太阳穴,“可能是太累了。”

夜一突然脸色一变:“那杯咖啡是谁给你的?”

“是……是米婶。”小兰的声音越来越低,眼睛慢慢闭上了。

“不好!”夜一抱起小兰把她放在沙发上后去检查咖啡杯,“她被下药了!”

灰原立刻检查咖啡杯:“里面有安眠药。”

柯南刚想说话,突然听到花园里有动静。他和夜一冲出去,只见一个黑影正把小兰往喷泉里按!

“放开她!”夜一从口袋里掏出枚硬币,用弹弓射了出去。硬币“嗖”地一声打中黑影的胳膊,那人痛呼一声,转身就跑。

“我去追!”夜一刚要动,就被柯南拉住了。

“先看小兰!”柯南指着昏迷的小兰,她的头发已经沾了水,脸色苍白得像纸。

夜一咬了咬牙,蹲下来给小兰做急救。柯南则朝着黑影逃跑的方向追去,可转过假山,人早就没影了,只有湿漉漉的脚印通向别墅的后门。

就在这时,别墅突然停电了。黑暗中传来女人的尖叫,接着是玻璃破碎的声音。

“怎么回事?”小五郎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手里还举着个打火机。

“应该是跳闸了。”三船摸索着走向总开关,“我去看看。”

几分钟后,灯重新亮了。众人这才发现,客厅的落地窗被打碎了,碎片散了一地,像撒了把水晶。

“凶手肯定是从这里跑了!”六田指着窗外,“刚才的黑影就是他!”

柯南却盯着微波炉。屏幕上显示着“00:00”,旁边的空调遥控器也亮着,时间停在八点十五分。他突然想起灰原说过的话——别墅的冷气和微波炉是同一线路。

“不对,”柯南低声说,“这是假象。”

夜一抱着醒来的小兰走过来:“她没事了,只是有点虚弱。”他的目光落在地上的玻璃碎片上,“碎片太集中了,不像是从外面打破的。”

灰原补充道:“而且,外面在下雨,地上却没有脚印。”

柯南点点头。凶手根本没跑,他就在别墅里。

凌晨一点,众人再次聚集在客厅。每个人都面带倦容,眼神里充满了怀疑。

“丽花小姐还没找到。”管家的声音带着哭腔,“她会不会……”

“别瞎说!”三船打断他,“她肯定是躲起来了。”

一枝隆突然站起来:“我去楼上再找找,尤其是浴室。”

柯南立刻跟了上去。丽花的浴室很大,浴缸是白色的大理石材质,旁边还放着个防滑垫。水龙头是关着的,但淋浴喷头却在滴水,地上的水渍已经干了一半。

“奇怪。”柯南摸着浴缸边缘,那里有点黏糊糊的,像是胶带粘过的痕迹。

夜一突然指向墙角的排水口:“这里有头发。”他用镊子夹起一根长发,颜色和丽花的一样。

灰原从包里掏出个小瓶子,倒出点液体滴在头发上:“有安眠药的成分。”

柯南的目光落在淋浴开关上。旋钮指向“热水”,旁边的计时器显示着“3小时”。他突然明白了什么,转身往外跑:“去地下室!”

地下室阴冷潮湿,空气中弥漫着灰尘的味道。二阶堂的尸体被盖着白布,旁边还放着丽花的礼盒——原来夜一刚才把礼物落在这了。

“你们看这个。”柯南指着礼盒上的缎带,上面沾了点白色的粉末。

灰原闻了闻:“是浴缸清洁剂。”

夜一突然掀开白布,二阶堂的头发里还沾着点绿色的东西。“是喷泉里的藻类。”他的声音冷得像冰,“有人把他的头按进了水里。”

柯南的目光扫过众人的鞋子。三船的鞋底沾着泥土,六田的鞋边有草屑,而一枝隆的皮鞋虽然干净,鞋跟却有点湿。

清晨五点,一声尖叫划破了别墅的宁静。管家在二楼浴室发现了丽花的尸体——她浸在浴缸里,头发散开在水面上,像朵盛开的黑玫瑰。

小五郎冲过去检查,手刚碰到丽花的皮肤就缩了回来:“身体都凉透了。”他皱着眉,“死亡时间大概在下午五点到六点之间。”

“那段时间我在和客户打电话,”三船立刻说,“有通话记录为证。”

六田也慌忙摆手:“我在花园拍照,好多人都能看见我。”

众人的目光落在一枝隆身上。他下午五点到六点之间,说是在自己的房间整理文件,没人能证明。

“不是我。”一枝隆的脸色苍白,却异常镇定,“我没有理由杀她。”

柯南蹲在浴缸边,手指划过水面。水温很低,像是刚放的冷水。他注意到丽花的衣服全湿了,手腕和脚踝上有淡淡的红痕,像是被什么东西勒过。

“奇怪,”柯南指着浴缸的水龙头,“这里是关着的,但淋浴喷头是开着的。”

夜一突然拿起淋浴开关:“这个开关连接的是定时器。”他按了下按钮,“设定的时间是三小时,从下午五点开始。”

灰原补充道:“也就是说,下午五点时,淋浴自动打开,水慢慢注满浴缸,直到晚上八点才停止。”

柯南的眼睛亮了:“我知道了!凶手是用这种方法制造不在场证明的!”

众人回到客厅,柯南借口去洗手间,躲进了楼梯间。他掏出麻醉枪,对准了正在高谈阔论的小五郎。

“咻——”麻醉针准确命中目标。小五郎晃了晃,靠在沙发上不动了。

“毛利先生这是怎么了?”三船奇怪地问。

“大概是太累了。”柯南躲在沙发后面,用变声蝴蝶结模仿小五郎的声音,“其实,我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众人顿时安静下来。

“凶手就是你——一枝隆!”

一枝隆猛地抬头:“你胡说什么!我有不在场证明!”

“你的不在场证明是假的。”柯南的声音透着不容置疑的锐利,“你下午五点在自己房间,其实是在设置淋浴定时器。你先用安眠药迷晕丽花,再用胶带把她绑在浴缸里,打开淋浴后离开。三小时后,浴缸注满水,丽花就被淹死了。”

六田插嘴:“那二阶堂呢?他也是被淹死的!”

“因为他发现了你的秘密。”柯南继续说,“你在寻找丽花时,碰到了二阶堂,他可能看到了你绑丽花的过程,所以你从后面把他的头按进喷泉里,杀了他灭口。”

一枝隆冷笑:“证据呢?”

“证据就在你身上。”柯南的声音提高了几分,“三船先生、六田先生,麻烦你们脱掉外套。”

两人疑惑地照做了。

“一枝隆,你也脱。”

一枝隆犹豫了一下,慢慢脱掉外套。他的衬衫手肘部位有片明显的水渍,而且还有个小小的红点,像是被什么东西扎过。

“这水渍,”柯南说,“是你把丽花的尸体从浴缸里拖出来时沾上的。而这个红点,是夜一用硬币打中的地方,时间就在你袭击小兰的时候。”

夜一适时掏出枚硬币:“就是这个,上面还有你的血。”

灰原则举起个证物袋,里面是个空调遥控器:“这个上面只有你的指纹,而且记录显示,你在案发当晚八点十五分调整过温度,而那时正是二阶堂遇害的时间——你刻意调低温度,是为了延缓丽花尸体的僵硬速度,混淆死亡时间,同时借着冷气掩盖浴缸注水的声响。”

一枝隆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却仍强撑着反驳:“仅凭这些就想定我的罪?太可笑了!那浴缸清洁剂又怎么解释?”

“那是你清理现场时留下的。”柯南的声音透过变声蝴蝶结,在客厅里回荡得格外清晰,“你把丽花从浴缸拖到床上时,她的头发沾了浴缸边缘的清洁剂,你想用礼盒上的缎带擦掉,却没留意粉末粘在了缎带上。这也是为什么你要特意去地下室——不是找丽花,是想销毁这个证据。”

夜一补充道:“我在地下室发现礼盒时,缎带是散开的,显然被人动过手脚。而且二阶堂头发里的藻类,和喷泉里的完全一致,而喷泉边的泥地上,有一枚和你皮鞋纹路完全吻合的脚印,鞋跟处还沾着同样的藻类。”

灰原举起另一个证物袋,里面是片撕碎的衣角:“这是从丽花浴缸的防滑垫上找到的,布料纤维和你衬衫的材质完全一致,上面还沾着微量的安眠药成分——和米婶围裙上的咖啡渍里的成分相同。你大概是趁米婶不注意,偷了她放在厨房的安眠药吧?毕竟她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很难发现少了几片。”

“至于米婶没给你倒咖啡,”柯南继续道,“恐怕是她无意中看到了你房间里的定时器,心里起了疑。她在四井家做了三十年,对这里的人和事比谁都清楚,你敢让她再仔细看看你的手腕吗?那道疤痕,根本不是救管家时留下的,而是八年前四井家失窃案里,被当时的女佣用剪刀划伤的吧?那起案子至今没破,因为你偷走的珠宝,现在就在丽花的首饰盒里——你以为她不知道,其实她早就发现了,这才是你杀她的真正原因。”

这话像把重锤砸在一枝隆心上,他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在身后的书架上,几本厚重的精装书哗啦啦掉下来,露出后面藏着的一个黑色丝绒盒子。管家惊呼一声:“这是……八年前丢失的‘星之泪’项链!”

六田突然想起什么,举着相机喊道:“我明白了!下午三点丽花展示珠宝时,我拍到一枝隆在玻璃柜前站了很久,当时还觉得他表情奇怪,现在想来,他是在确认‘星之泪’还在!”

三船也沉下脸:“难怪你极力反对四井集团和其他公司合作,因为怕合作中暴露当年的盗窃案。丽花最近一直在推动合作,你怕她发现项链的来历,才痛下杀手。”

一枝隆的防线彻底崩溃了,他捂着脸蹲在地上,肩膀剧烈地颤抖着。“是她逼我的……”他哽咽着说,“八年前我只是个小杂工,看到那项链就走了歪念,本来以为能瞒一辈子。可丽花上个月突然拿着项链问我,是不是见过类似的款式,她说她查到当年的失窃案有蹊跷。我跟她解释了无数次,她却笑着说‘我会自己找出真相’……”

他猛地抬头,眼里布满血丝:“那天下午五点,我去她房间,想求她别再查了,可她已经在网上找到了当年的报案记录,上面画着窃贼手臂上的疤痕。她指着我的手腕问‘是你吗’,我脑子一热,就把安眠药倒进了她的水杯……”

“二阶堂撞见我绑她时,还笑着说‘原来你暗恋丽花到这种地步’,他根本不知道我在干什么!”一枝隆的声音越来越激动,“我怕他乱说,就把他推进了喷泉……后来看到小兰在丽花房间门口,我以为她发现了什么,才想把她也……”

话没说完,他就被冲进来的警察按住了。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落在散落的玻璃碎片上,折射出刺眼的光,像极了八年前那个被偷走的“星之泪”。

小兰靠在夜一肩上,轻声说:“真没想到……他居然藏了这么多年。”

柯南看着被带走的一枝隆,心里五味杂陈。夜一递给他一瓶橙汁:“别想了,至少真相大白了。”

灰原推了推眼镜,看着别墅外渐渐放晴的天空:“最可怕的不是罪行,是被欲望缠上的人心。”

小五郎这时打了个响亮的喷嚏,迷迷糊糊地醒来:“啊?案子破了?那是不是该开庆功宴了?我要吃特大号龙虾!”

众人看着他傻乎乎的样子,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花园里的喷泉还在流淌,天使雕像的翅膀上,水珠折射出的彩虹,像条透明的丝带,轻轻绕过高耸的别墅,绕向远处的森林。

警车呼啸着驶离四井别墅时,天已经蒙蒙亮了。晨雾像层薄纱裹着山林,樱花花瓣沾在湿漉漉的车窗上,倒像是谁在玻璃上画了幅淡粉的画。

“附近有家温泉酒店,”夜一突然开口,手里转着车钥匙,“我订了包间,就当是……庆祝案子告破。”

小五郎的眼睛瞬间亮了:“温泉?还有庆功宴?”他拍着夜一的肩膀,“还是你小子懂事!比柯南这小鬼强多了——他就知道跟我抢鳗鱼饭!”

柯南翻了个白眼,却见灰原正望着窗外,樱花挂件在她指尖轻轻晃。他凑过去低声说:“温泉酒店的和果子很有名。”

灰原的耳朵动了动,没回头,嘴角却悄悄翘了翘。

酒店藏在半山腰,木质的门楼爬满了紫藤花。包间在二楼,推窗就能看见山下的晨雾。服务员刚摆好餐具,夜一就拎着个纸袋子进来:“给毛利叔叔带了瓶好东西。”

他掏出瓶红酒,瓶身上的标签都泛着旧意。“这是1982年的波尔多,”夜一拧开木塞,酒香混着橡木桶的气息漫开来,“我爸藏了好几年,说破案时拿出来才够味。”

小五郎早就按捺不住,抢过酒杯等着倒酒:“还是夜一懂我!柯南这小子就知道喝牛奶!”

“爸爸少喝点。”小兰笑着夺过酒瓶,给小五郎倒了小半杯,又给夜一和自己各倒了点果汁,“你们还在长身体呢。”

菜单递到灰原面前时,她的手指顿了顿。夜一直接拿过菜单,报菜名的语速快得像蹦豆子:“来份蟹肉蒸蛋,要多放裙带菜;奶油炖菜得用北海道牛奶;还有樱花渍梅子,要酸甜口的……”

柯南在旁边听着,突然凑到夜一耳边:“你怎么知道她爱吃这些?”

夜一的耳朵腾地红了,伸手敲了下柯南的脑袋:“上次在博士家听灰原跟博士念叨过,你忘啦?”他嘴上硬着,给灰原摆餐具的动作却轻得像怕碰碎什么,连筷子都摆成了笔直的一条线。

灰原端起茶杯抿了口,热气模糊了镜片。她没看夜一,却在蟹肉蒸蛋端上来时,默默把上面的虾仁都拨到了自己碗里——那是她最不喜欢的东西,上次在博士家随口提过一句,没想到有人记到了现在。

“灰原姐姐,多吃点。”夜一夹了块炖得软烂的牛肉放在她碗里,声音比平时低了些,“你昨天几乎没吃东西。”

柯南在旁边“啧啧”两声,故意拖长了调子:“哦——灰原‘姐姐’啊?”

夜一的脸更红了,抓起块鱼糕塞住柯南的嘴:“吃你的!小孩子别乱说话!”

小兰看得直笑,给灰原夹了块梅子:“别理他们两个,我们吃。”她看着灰原小口咬着梅子,突然想起什么,“对了灰原,你上次说研发的保湿剂,四井丽花还没来得及用呢……”

提到丽花,包间里的气氛沉了沉。灰原放下筷子:“那种被欲望缠上的人,用什么都留不住真心。”她的目光落在窗外,晨雾正慢慢散开,“就像那瓶红酒,年份再久,心里装着事的人也尝不出好味道。”

小五郎刚喝了口酒,闻言重重点头:“说得对!想当年我跟你阿姨……”他话没说完就被小兰打断:“爸爸,喝酒呢!”

夜一给灰原的杯子添了点热水:“别想那些了。”他从包里掏出个小盒子,“这个给你。”

灰原打开盒子一看,盒子里躺着一枚樱花形状的书签,金属的花瓣上刻着细小的纹路。“酒店大堂买的,”夜一挠挠头,“刚才看到觉得……挺配你的笔记本。”

灰原捏着书签,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书签背面刻着行小字:“雾散了就会有光。”她突然想起夜一在四井别墅的浴室里,用镊子夹起头发时专注的侧脸,原来有人早就把“光”悄悄递到了她手里。

柯南啃着鱼糕,看着灰原把书签小心翼翼地放进书包,突然觉得这温泉酒店的暖气有点太足了——不然怎么会觉得脸颊发烫呢?

服务员端来寿喜烧时,锅里的汤汁正咕嘟冒泡。夜一抢在柯南前面,给灰原夹了片浸足了酱汁的牛肉:“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你自己也吃。”灰原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进每个人耳朵里。她夹起块豆腐放进夜一碗里,动作快得像怕被人看见。

小五郎看得直乐:“你们俩这是……”

“叔叔喝酒!”夜一赶紧给小五郎满上酒,杯沿的酒渍滴在桌上,像颗小小的琥珀。

窗外的雾彻底散了,阳光穿过紫藤花架,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柯南看着锅里翻滚的牛肉,突然觉得庆功宴的意义从来不是庆祝案子告破,而是这些围坐在桌前的人——有人记得你爱吃的菜,有人把你的话悄悄记在心里,有人会在雾浓时,把樱花书签上的光递到你手里。

寿喜烧的甜香漫过整个包间时,灰原拿起筷子,夹起夜一给她的那块牛肉。酱汁的甜味在舌尖散开,混着窗外的阳光,像极了春天该有的味道。她知道,有些过去的雾或许永远散不去,但只要身边有这些人,有这锅咕嘟冒泡的寿喜烧,再冷的日子,也能慢慢熬出暖意来。

柯南看着灰原微微扬起的嘴角,突然凑到夜一耳边:“喂,下次庆功宴,记得给我点鳗鱼饭。”

夜一笑着推了他一把:“就你贪吃。”

阳光穿过玻璃,落在每个人的笑脸上,寿喜烧的热气袅袅升起,像条温柔的线,把此刻的温暖,轻轻缠在了一起。

吃完饭后,大家离开了饭店,毛利小五郎由于喝了酒便雇了代驾,代驾的黑色轿车平稳地驶在晨光里,车窗外的樱花树飞速倒退,花瓣像粉色的雪片粘在车窗上,又被风卷走。

毛利兰坐在副驾驶座上,正低头给校服领口系蝴蝶结,发丝垂下来扫过手背。“柯南,你们的书包记得检查好,别落下作业本。”她转头叮嘱后座,视线在灰原哀和工藤夜一中间顿了顿——夜一的书包带正悄悄勾着灰原的书包,像两只结伴的小兽。

“知道啦兰姐姐!”柯南从书包里掏出侦探徽章别在胸前,余光瞥见灰原正把那枚樱花书签夹进笔记本,金属花瓣在晨光里闪了闪。夜一假装整理校服袖口,手指却轻轻碰了碰灰原的书包侧袋,那里露出半块没吃完的樱花渍梅子,是刚才在温泉酒店偷偷塞给她的。

到帝丹高中门口时,晨钟刚敲过七下。毛利兰推开车门,校服裙摆扫过台阶上的露水。“晚上见。”她回头朝车里挥挥手,看到夜一正把自己的保温杯往灰原手里塞,杯身上印着的小熊图案还是去年侦探事务所团建时买的。

车继续往前开,转入通往帝丹小学的路。路边的牵牛花爬满了栅栏,紫的、蓝的,像打翻了的调色盘。灰原打开保温杯,热气混着麦茶的香气漫出来,她抿了一口,余光瞥见夜一正盯着自己的笔记本——那枚樱花书签从书页间探出头,像只展翅的小蝴蝶。

“看什么。”她把笔记本往书包里塞了塞,耳根有点热。

“没什么。”夜一移开视线,却从书包里掏出个东西递过来,“刚才在酒店顺手拿的,和果子。”是块樱花形状的羊羹,粉白相间,像极了灰原昨天在温泉池边看见的落樱。

柯南在旁边“哼”了一声:“某些人就知道偷偷给别人塞东西。”话虽如此,却从书包里摸出包鳗鱼干,往夜一手里一塞,“给,上次说好的谢礼。”

夜一笑着接过来,转手就往柯南嘴里塞了一块:“堵住你的嘴。”

车停在小学门口时,晨跑的学生正绕着操场转圈,口号声震得车窗嗡嗡响。灰原背上书包,脚刚落地就被夜一拉住了。“这个。”他从口袋里掏出个创可贴,往她手指上贴——刚才剥梅子时被核划了道小口子,她自己都没在意。

“不用。”灰原想抽回手,却被他按住。创可贴是樱花图案的,和书签很配。“走了。”她转身往教学楼跑,书包上的挂件叮当作响,没回头,却把那句“谢了”藏在了风里。

柯南看着夜一站在原地傻笑,伸手戳了戳他的胳膊:“喂,脸都红透了。”

夜一赶紧揉了揉脸:“哪有!快走,要迟到了!”

最后送毛利小五郎回侦探事务所时,太阳已经爬得很高了。老侦探靠在后座上打盹,嘴里还嘟囔着“再给我来杯波尔多”,西装口袋里露出半张照片,是年轻时和妃英理在樱花树下的合影。

代驾把车停在事务所楼下,刚想叫醒他,却见小五郎猛地坐起来,揉了揉眼睛:“到了?”他推开车门,脚步还有点晃,却不忘回头叮嘱代驾,“记得给发票,记账上啊!”

爬上二楼时,阳光从百叶窗的缝隙里漏进来,在地板上投下细长的光斑。小五郎把那瓶没喝完的波尔多小心地放进酒柜,又从抽屉里翻出个笔记本,上面记着今早温泉酒店的账单。他边写边哼着跑调的歌,忽然看到夹在里面的一张便签,是小兰昨晚写的:“爸爸少喝酒,下次庆功宴我做你爱吃的味增汤。”

他笑着把便签折成小方块,塞进衬衫口袋,转身拉开窗帘。窗外的鸽子落在对面的屋顶上,咕咕地叫着。事务所的钟摆“滴答”响着,混着远处小学传来的上课铃,像首再寻常不过的晨间小调。

灰原坐在教室里,翻开笔记本,樱花书签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前桌的夜一突然转过来,往她手里塞了颗糖,包装纸上画着两只小熊并排坐在一起。她剥开糖纸,柠檬味的甜在舌尖散开时,正好对上夜一转回去的背影,校服后领沾着片樱花花瓣,像个偷偷藏起来的春天。

柯南看着这一切,突然觉得侦探徽章在口袋里发烫。或许破案的意义,从来不止于找出凶手——那些藏在证据背后的温柔,那些借着晨光悄悄传递的心意,才是比真相更珍贵的东西。就像此刻飘进教室的樱花香,淡得几乎看不见,却把整个春天,都轻轻捧到了每个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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