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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盛夏的混乱与意外的股东

周六清晨的阳光像融化的金子,泼洒在东京郊外的“云顶酒店”屋顶上。这座依山而建的度假酒店被成片的樱花树环绕,虽然不是樱花季,浓密的绿荫却像巨大的遮阳伞,将盛夏的暑气隔绝在外。

“所以说!你居然又忘记订房间了?!”兰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拔高,手里的行李箱拉杆被她攥得咯吱作响。

毛利小五郎挠着后脑勺,脸上堆着讨好的笑:“哎呀,兰啊,爸爸最近不是忙着处理那个珠宝抢劫案嘛,一忙就给忘了……再说了,这么大的酒店,肯定有备用房间的嘛。”

“备用房间?”前台小姐礼貌却无奈地微笑着,“非常抱歉,毛利先生。这个周末是盂兰盆节假期,我们的房间早在一个月前就被预订一空了。”

柯南站在旁边,仰头看着眼前的混乱,镜片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无奈。自从决定来这家以“天然温泉”和“星空夜景”闻名的酒店避暑,他就预感不会顺利——毕竟带队的是毛利小五郎。

“那怎么办啊?”兰看着外面毒辣的太阳,眉头拧成了疙瘩,“我们总不能再坐车回去吧?来回要四个小时呢。”

小五郎拍着胸脯:“放心!交给爸爸我!想当年我在这一带可是很有面子的……”他正说着,突然看到前台小姐手里拿着的酒店宣传册,眼睛一亮,“哎?这酒店的股东名单里,怎么有个姓‘工藤’的?”

柯南心里咯噔一下,刚想开口,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因为这家酒店,我确实有份入股。”

三人同时回头,只见工藤夜一背着一个巨大的登山包,手里还拎着一个看起来沉甸甸的背包,身后跟着的灰原哀则推着一个小巧的行李箱,脸上带着惯有的淡然。

夜一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卡其色短裤,发梢被汗水濡湿,贴在额头上,却丝毫挡不住眼里的笑意:“兰姐,叔叔,柯南,好巧啊。”

“夜一?小哀?”兰又惊又喜,“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学校放假嘛,过来避避暑。”夜一挠了挠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黑色的卡片递给前台,“我预定了两间山景套房,应该没问题吧?”

前台小姐看到卡片,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恭敬地接过:“原来是工藤股东!您的房间已经准备好了,这是您的房卡。”她顿了顿,看向旁边一脸窘迫的毛利三人,“不过……”

夜一笑了笑,直接开口:“我听说你们没订到房间?正好我订了两间,一间我们住,另一间就给你们吧。”

“哎?这怎么好意思……”兰连忙摆手。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夜一将其中一张房卡塞到兰手里,“反正空着也是空着。再说,兰姐你上次做的柠檬派,我还没好好道谢呢。”

灰原在旁边补充了一句,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逻辑:“而且,多几个人,或许能让这个假期不那么无聊。”她的目光扫过柯南,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调侃——显然是想起了上次在了望餐厅的“偶遇”。

小五郎已经乐开了花,一把抢过房卡:“哎呀呀,夜一你真是个好孩子!比某些忘恩负义的家伙强多了!”他说着,还不忘瞪了柯南一眼——显然是把没订到房间的气撒到了这个“小鬼”身上。

柯南无奈地推了推眼镜,心里却松了口气。至少,这个假期不用在往返的车上度过了。

二、温泉与偶遇的旧识

云顶酒店的山景套房果然名不虚传。推开阳台门,就能看到远处连绵的青山和山下蜿蜒的溪流,房间里自带的温泉浴缸冒着袅袅热气,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硫磺味。

“哇!这个浴缸好大啊!”兰兴奋地跑到浴缸边,用手试了试水温,“正好可以泡个澡缓解疲劳。”

小五郎已经把自己摔进了沙发里,打开电视找棒球比赛:“哼,算那个小鬼有点良心。兰啊,晚上我们去吃酒店的怀石料理吧?我听说他们的和牛可是一绝。”

“爸爸!”兰无奈地叹气,“你刚进来就想着吃。”她转头看向柯南,“柯南,你要不要先去泡个澡?”

“啊,我等会儿再泡。”柯南拿着手机,假装在看风景,实则在给阿笠博士发消息——确认一下夜一什么时候成了酒店股东。很快,博士回复说,夜一去年帮酒店解决了一个关于品牌文案侵权的案子,对方为了感谢,给了他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算是“创意入股”。

“原来如此……”柯南放下手机,心里暗暗佩服。这个工藤夜一,总能在不经意间带来惊喜。

整理好行李后,四人决定先去酒店的公共温泉区逛逛。兰去了女汤,小五郎则拉着柯南往男汤走,嘴里还念叨着:“柯南啊,男人之间的温泉对话,可是很重要的社交哦。”

柯南只想翻白眼。他可不想和一个喝醉了会往他头上倒啤酒的大叔一起泡温泉。

男汤的露天池建在半山腰,周围种着茂密的竹林,风吹过竹叶,发出沙沙的响声。小五郎泡在池子里,舒服得哼唧起来,啤酒肚在水面上微微起伏。柯南则坐在角落的石阶上,只把肩膀以下泡在水里,假装在看远处的风景。

“哎?那不是毛利小五郎吗?”一个略带惊讶的声音传来。

柯南抬头,看到一个穿着浴袍的中年男人正朝这边走来,身后跟着几个同样穿着浴袍的人,看起来像是律师或者企业高管。而走在中间的那个女人,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米白色浴袍,头发松松地挽在脑后,露出纤细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竟然是妃英理。

“英理?!”小五郎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站起来,水花溅了柯南一脸,“你怎么会在这里?!”

妃英理抱着手臂,挑眉看着他:“我来这里度假,有问题吗?倒是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记得你最怕麻烦,从不参加盂兰盆节的短途旅行。”

“我、我是带兰和柯南来避暑的!”小五郎梗着脖子,眼神却不自觉地瞟向妃英理身后的一个年轻男人——那人穿着名牌浴袍,长相英俊,正笑着和妃英理说着什么,看起来十分熟络。

“这位是?”年轻男人注意到小五郎的目光,礼貌地伸出手,“我是城西律师事务所的田中健太,经常和妃律师合作。”

“哦——”小五郎拖长了声音,故意往妃英理身边凑了凑,“原来是英理的同事啊。不过英理啊,你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了?浴袍的带子都松了。”他说着,伸手就要去帮她系浴袍。

“毛利小五郎!”妃英理拍开他的手,脸颊微微泛红,“你正经点!”

田中健太笑着打圆场:“看来毛利先生和妃律师的感情很好啊。我们事务所的人都知道,妃律师虽然嘴上不说,却经常提起毛利先生当年在警视厅的英勇事迹呢。”

小五郎立刻得意起来,挺着啤酒肚:“那是!想当年我可是警视厅的王牌刑警……”

柯南在旁边默默看着这场闹剧,心里却有些温暖。这对欢喜冤家,明明心里都在意着对方,却总是用斗嘴来掩饰。他悄悄拿出手机,给兰发了条消息:【兰姐,快来男汤附近,有好戏看。】

三、领带的醋意与未说的关心

下午三点,酒店的精品购物区人头攒动。兰拉着柯南在一家卖手工饰品的店里挑选纪念品,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不远处的骚动。

“你看那条藏青色的怎么样?”妃英理拿着一条条纹领带,在田中健太胸前比划着,“很适合你下周的庭审。”

田中健太笑着点头:“妃律师的眼光果然好。那我就买这条了。”

“哼,品位真差。”一个酸溜溜的声音插了进来。小五郎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旁边,双手插在裤兜里,一脸不屑,“这种条纹领带早就过时了,要我说,还是纯色的更显稳重。”

妃英理挑眉:“哦?难道毛利先生对领带很有研究?我记得你平时不是戴那种印着啤酒图案的领带,就是歪歪扭扭的打得像咸菜干。”

“那、那是为了工作方便!”小五郎涨红了脸,“想当年我参加警视厅晚宴的时候,系的可是意大利手工丝绸领带!”

“是吗?”妃英理拿起一条酒红色的纯色领带,“那这条怎么样?适合你这种‘老古董’吗?”

“你说谁是老古董?!”

“谁接话就是说谁。”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斗了起来,周围的人都看乐了。田中健太笑着对兰说:“每次他们俩见面都是这样,像小学生吵架一样。”

兰无奈地笑笑:“他们一直都是这样。”心里却觉得,这样的爸爸和妈妈,比平时任何时候都要鲜活。

柯南注意到,小五郎虽然嘴上嫌弃,眼睛却一直盯着那条酒红色领带,手指还不自觉地摩挲着下巴——那是他认真考虑时的习惯性动作。而妃英理虽然句句带刺,却在拿起领带时,悄悄比对了一下小五郎脖子的粗细。

“好了好了,”兰连忙打圆场,“爸爸,妈妈,我们去那边看看吧?听说这家店的和果子很有名。”

“谁要跟这个老古董一起去!”妃英理嘴硬道,脚步却很诚实地跟着往前走。

小五郎立刻跟上,嘴里还嘟囔着:“明明是你自己想跟来的……”

田中健太看着他们的背影,笑着对身边的同事说:“我就说吧,他们俩肯定会复合的。”

柯南跟在后面,看着前面斗嘴的两人,突然觉得这个夏天好像也没那么难熬。

逛到傍晚时,小五郎被一家露天酒吧吸引,拉着几个看起来像是公司老板的人喝酒吹牛去了。妃英理皱着眉看了几眼,对兰说:“我去趟书店,你们先回房间吧。”

“妈妈,要不要我陪你去?”

“不用,我很快就回来。”妃英理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一眼酒吧的方向,眼神复杂。

兰叹了口气:“爸爸真是的,明明妈妈难得来一次……”

“兰姐,别担心。”柯南仰起脸,露出天真的笑,“叔叔肯定是想在别人面前炫耀,自己有个这么厉害的老婆。”

兰被他逗笑了:“你这小鬼,知道的还挺多。”

回到房间后,兰去准备泡温泉的东西,柯南则坐在窗边看风景。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夜一发来的消息:【在酒店的观景台,有意外发现。】

柯南心里一动,对兰说:“兰姐,我去跟夜一哥哥他们打个招呼,很快回来。”

“记得早点回来哦,晚饭前要集合的。”

“知道啦!”柯南抓起外套跑出门,心里却在猜测——夜一所谓的“意外发现”,会是什么?

四、消失的小五郎与案件的阴影

观景台建在酒店的最高处,视野开阔,能看到整个山谷的风景。夜一和灰原正站在栏杆边,看着远处的夕阳。

“你说的发现是什么?”柯南跑到他们身边,压低声音问。

夜一指着远处的一栋独立别墅:“那是酒店的VIp别墅区,入住的都是非富即贵。刚才看到有警察进去了,好像出了什么事。”

灰原补充道:“我刚才去前台借资料的时候,听到工作人员在议论,说有位住客没去参加晚餐,房间门也锁着,敲门没人应。”

柯南的心沉了下去:“住客的名字知道吗?”

“好像叫樱子,是个插画师。”夜一拿出手机,调出刚才偷偷拍到的照片,“警车是半小时前到的,现在还没出来。”

柯南看着照片里别墅门口拉起的警戒线,眉头紧锁。他刚想再说点什么,手机突然响了,是兰打来的。

“柯南?你在哪?妈妈刚才回来了,说找不到爸爸,你看到他了吗?”兰的声音里带着焦急。

“没有啊,我以为叔叔跟你们在一起。”柯南心里咯噔一下,“兰姐,你先别急,我这就回去。”

挂了电话,他对夜一和灰原说:“小五郎叔叔不见了,妃阿姨在找他。”

夜一的脸色也严肃起来:“会不会和刚才的案子有关?”

“不好说。”柯南转身往楼下跑,“我们先回去看看。”

回到套房时,兰和妃英理正急得团团转。

“他说去酒吧喝酒,可我去问过了,酒吧的侍者说他喝了两杯就走了。”妃英理的语气虽然依旧冷静,指尖却在微微颤抖,“这附近都是山路,他该不会跑去山里了吧?”

“不可能的,爸爸那么怕虫子。”兰咬着嘴唇,“要不要报警?”

“等等。”柯南突然开口,“妃阿姨,叔叔有没有说过要去什么地方?比如见什么人?”

妃英理皱着眉回忆:“他倒是提过一句,说认识这家酒店的主厨,要去后厨看看有没有新鲜的金枪鱼……”

“那我们去后厨找找!”兰立刻拉起妃英理的手。

夜一和灰原也跟了上来。夜一拿出手机,调出酒店的平面图:“后厨在b栋一层,从这边走最近。”

四人刚走到b栋门口,就看到一群警察匆匆忙忙地往VIp别墅区的方向走,为首的是个面色严肃的中年警官,胸牌上写着“三村”。

“三村警官?”妃英理认出了对方,“发生什么事了?”

三村警官看到妃英理,愣了一下:“妃律师?你怎么在这里?”他顿了顿,语气凝重,“我们刚接到报案,VIp别墅区的樱子小姐被人发现死在了自己的房间里。”

“什么?!”兰捂住了嘴。

柯南的心猛地一沉:“死者是怎么死的?”

“初步判断是头部遭到钝器重击。”三村警官叹了口气,“更麻烦的是,我们在死者的房间里,发现了一个……不速之客。”

“谁?”妃英理追问。

三村警官的目光落在妃英理身上,带着一丝同情:“是毛利小五郎先生。他在死者的房间里睡着了,身上还沾着……疑似血迹的东西。”

“不可能!”兰和妃英理同时喊道。

“我们也希望是误会。”三村警官无奈地说,“但现在证据确凿,我们已经把毛利先生带回警局协助调查了。”

妃英理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却很快镇定下来:“三村警官,我相信毛利小五郎不是凶手。他虽然看起来不靠谱,但绝不会杀人。”

“妃律师,我理解你的心情。”三村警官叹了口气,“但现在所有证据都指向他,我们必须按程序办事。”

夜一突然开口:“警官先生,死者的房间是密室吗?毛利叔叔是怎么进去的?”

三村警官看了他一眼,显然没把这个少年放在眼里:“房间的门没有被撬过的痕迹,窗户是从里面锁死的。毛利先生说他喝醉了,不记得怎么进去的。”

“这不可能。”妃英理的眼神锐利起来,“小五郎虽然好酒,但酒量还没差到这种地步。一定有哪里不对劲。”

柯南看着妃英理坚定的眼神,心里暗暗点头。他转向夜一,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去查一下死者樱子的社会关系,尤其是最近有没有和人结怨。我和妃阿姨去案发现场看看。”

夜一点点头:“小心点,我查到什么会告诉你。”灰原自然地跟上了夜一的脚步,两人很快消失在走廊尽头。

妃英理深吸一口气,对三村警官说:“三村警官,我要求去案发现场看看。作为毛利小五郎的辩护律师,我有权了解案件的细节。”

三村警官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可以,但不能破坏现场。”

五、交错的线索与隐藏的动机

樱子的房间是一间豪华套房,客厅的落地窗正对着山谷,夕阳的余晖透过玻璃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光斑,却驱不散空气中的血腥味。

樱子倒在客厅的茶几旁,头部有明显的钝器伤痕,旁边散落着一个破碎的花瓶,显然这就是凶器。小五郎的外套被扔在沙发上,袖口处确实沾着暗红色的痕迹。

“初步推测死亡时间是下午四点到五点之间。”法医正在给三村警官汇报,“凶器就是这个花瓶,上面只有死者和毛利小五郎的指纹。”

“指纹?”妃英理皱紧了眉,“这不可能,小五郎下午一直在酒吧,很多人可以作证。”

“但他的外套上有血迹,凶器上有他的指纹。”三村警官拿出一份报告,“而且,我们在他的口袋里,发现了这个。”

那是一枚精致的樱花形状的胸针,上面刻着一个“樱”字。

这是樱子小姐的东西,她的助理说这是她母亲留下的遗物,从不离身。“怎么会在他口袋里?”兰的声音带着哭腔。柯南盯着胸针,突然注意到背面刻着细小的字母——不是“樱”的拼音,而是“玲”。他凑近破碎的花瓶,发现内侧沾着一点不属于玻璃的金属碎屑,与胸针边缘的磨损痕迹完全吻合。

妃英理指尖捏着那枚樱花胸针,目光落在背面的“玲”字上,又扫过花瓶内侧的金属碎屑,眼神陡然锐利起来:“三村警官,这枚胸针的磨损痕迹与花瓶碎屑完全吻合,说明它曾被用力嵌在花瓶内侧——凶手是故意把胸针塞进小五郎口袋,再将花瓶砸向死者,伪造出‘小五郎用花瓶行凶时胸针脱落’的假象。”

三村警官皱眉:“可指纹怎么解释?凶器上只有死者和毛利先生的指纹。”

“很简单。”柯南适时开口,指着茶几边缘的水渍,“凶手提前在花瓶表面涂了一层遇水即溶的胶,等小五郎喝醉后,扶他进房间时让他的手按在上面,胶干后指纹就留了下来。至于死者的指纹,或许是平时插花时留下的。”他故意用孩童的语气说出推理,眼神却瞟向妃英理。

妃英理立刻会意,补充道:“我刚才问过酒吧侍者,小五郎下午四点十分就离开了酒吧,而死者的死亡时间是四点到五点之间——这段时间足够凶手将他转移到现场。另外,”她走到落地窗旁,指着窗沿的细微划痕,“这里有被细线勒过的痕迹,说明凶手可能用钓鱼线从外面锁上窗户,制造密室假象。”

三村警官的表情严肃起来:“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嫁祸毛利小五郎?”

“是。”妃英理语气肯定,“凶手不仅要杀樱子,还要让小五郎背锅。”

这时,柯南的手机震动,是夜一发来的消息:【樱子半年前发表过一组名为《山民》的插画,获奖后爆红,但有村民爆料她为了采风,偷拍过独居老人的生活细节,还篡改故事抹黑村庄名声,被骂后反过来起诉村民诽谤。】

附加的照片里,樱子站在领奖台上,身边站着个面色阴沉的年轻男人,胸前挂着“助理”铭牌。柯南放大照片,发现男人的手腕上戴着一串黑曜石手链,与花瓶碎片旁散落的一颗黑曜石珠子完全吻合。

“凶手可能是被樱子伤害过的村民,或者……”柯南看向夜一消息里的另一句话,“樱子的助理,名叫铃木彻,他的母亲是被拍的独居老人之一,三个月前病逝了。”

“铃木彻在哪?”三村警官立刻下令搜查。

与此同时,灰原的消息也发来:【查到铃木彻的入住记录,他就在隔壁别墅,且今天下午四点十五分有工作人员看到他拎着一个黑色袋子从樱子房间方向离开。】

众人赶到隔壁别墅时,铃木彻正坐在沙发上收拾行李,看到警察进来,他没有反抗,只是平静地抬起头:“我知道你们会来。”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解脱的疲惫:“樱子获奖的那组插画,主角是我妈。她腿脚不好,一辈子没离开过村子,樱子骗她说‘拍照片是为了帮村子宣传’,结果却把她写成‘孤僻怪癖的疯婆子’,还说她藏着不干净的东西。我妈看到报道后气得住了院,临走前还攥着那张被篡改的插画哭。”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上面是位笑容慈祥的老人:“我来当她助理,就是想找机会让她道歉。可她不仅不悔改,还说‘老人死了正好,省得碍事’……”铃木彻的声音哽咽起来,“我没想嫁祸毛利先生,只是看到他醉倒在酒吧门口,脑子一热就把他拖去了现场——我知道这样不对,等处理完我妈的后事,本来就打算去自首的。”

证据确凿,铃木彻被带走时,回头看了一眼樱子的房间方向,眼神复杂。三村警官看着妃英理,语气带着歉意:“抱歉,妃律师,是我们疏忽了。”

妃英理摇摇头:“查清真相就好。”她转身看向还在沙发上昏睡的小五郎,无奈地叹气,“这个笨蛋,又要宿醉头疼了。”

六、晚风与晚餐,未凉的温情

傍晚的云顶酒店笼罩在柔和的暮色里,温泉的雾气与山间的晚风缠绕在一起,带着淡淡的草木清香。夜一用股东权限订了酒店最高级的景观包间,落地窗外是渐暗的山谷,星星正一颗接一颗地亮起来。

小五郎被叫醒时还一脸迷糊,直到听说自己洗清嫌疑,立刻拍着胸脯吹嘘:“我就说嘛!本侦探怎么可能杀人!肯定是凶手看我太厉害,故意嫁祸!”

“是是是,你最厉害。”兰笑着给他倒了杯温水,“快喝点水醒醒酒吧。”

妃英理坐在小五郎身边,看似不经意地整理了一下他歪掉的领带,指尖触到他脖颈时,小五郎的耳朵悄悄红了。柯南坐在对面,看着这一幕偷偷笑,却被灰原用手肘轻轻撞了一下,示意他“别多管闲事”。

夜一打开那瓶15年的陈酿葡萄酒,先给小五郎倒了小半杯,又给妃英理和兰各倒了一点,最后给自己和灰原倒了果汁。“庆祝小五郎叔叔洗清冤屈,也庆祝妃阿姨胜诉。”他举起杯子,笑容明亮。

“干杯!”

小五郎抿了口葡萄酒,眼睛一亮:“这酒不错啊!夜一你小子挺会选的。”

“叔叔喜欢就好。”夜一说着,夹了一块清蒸鱼到灰原碗里,“刺挑干净了,尝尝。”

灰原抬眼看他,没说话,却默默把鱼吃了。兰在旁边看得直笑:“夜一你对小哀真好。”

夜一挠挠头:“她胃不好,这里的主厨做的鱼很软和。”

这时,小五郎突然打了个喷嚏,妃英理下意识地从包里掏出纸巾递给他,动作自然得像是做过千百遍。小五郎接过纸巾,愣了一下,随即嘿嘿笑起来:“还是英理你最关心我。”

“谁关心你了。”妃英理别过脸,耳根却泛着红,“只是怕你把病菌传染给兰。”

兰和柯南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笑意。

晚餐的气氛越来越暖,小五郎说起年轻时在警视厅的趣事,虽然添油加醋了不少,但妃英理没有像往常一样拆穿,只是偶尔补充一两句关键细节,像是在帮他圆场。兰说起学校的社团活动,夜一和灰原安静地听着,偶尔搭话,画面格外和谐。

柯南看着眼前的场景,突然觉得,所谓的“避暑”,或许不只是躲避盛夏的炎热,更是躲避日常的喧嚣,让心在这样的夜晚慢慢沉静下来。那些藏在斗嘴下的关心,那些没说出口的在意,就像温泉的热气,看似无形,却一直萦绕在身边。

晚饭后,小五郎被酒精困得直打哈欠,妃英理扶着他往房间走,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偶尔传来小五郎含糊的嘟囔和妃英理无奈的回应。兰站在包间门口看着,笑着对柯南说:“爸爸妈妈这样,真好。”

“嗯。”柯南点头,抬头看向夜一和灰原。夜一正帮灰原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头发,动作轻柔,灰原则仰头看着夜一,眼里的淡然化开了些,映着漫天星光。

七、温泉夜话,星子与晚风

晚餐结束时,暮色已完全漫过山谷,远处的萤火虫提着幽绿的灯笼在草丛间穿梭。夜一提议:“酒店有个股东专属的露天温泉池,视野特别好,要不要一起去放松一下?”

兰眼睛一亮:“真的可以吗?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反正空着也是空着。”夜一笑着摆摆手,“那里是独立区域,不用担心被打扰。”

小五郎一听“温泉”,立刻来了精神,拍着肚子直嚷嚷:“走走走!泡个温泉解解酒气,正好!”

妃英理瞪了他一眼,却还是跟上了脚步,嘴角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股东专属温泉池藏在竹林深处,一条鹅卵石小径蜿蜒通向池边,四周挂着暖黄的灯笼,光线透过竹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青石板上,像撒了把碎金。池子是天然岩石砌成的,温泉水冒着氤氲的热气,倒映着头顶的漫天繁星,远处山谷传来隐约的虫鸣,静谧得像一幅画。

“哇……好漂亮啊!”兰站在池边,忍不住惊叹。晚风拂过她的发梢,裙摆轻轻扬起,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

夜一正在调试池边的恒温装置,闻言回头笑了笑:“兰姐站在这里,比风景还好看。”他语气自然,带着少年人真诚的夸赞,“皮肤又白又亮,像刚剥壳的荔枝,难怪平时看你都不用怎么化妆,天生的高颜值就是不一样。”

兰被夸得脸颊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地摆摆手:“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心里却悄悄松了口气——这阵子总觉得柯南有些不对劲,可夜一这孩子看着坦荡又热情,倒让她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柯南在旁边听着,差点被温泉水呛到。他偷偷瞪了夜一一眼,这家伙,夸人也太直白了,不过……好像确实有点用,兰的注意力明显被转移了。

小五郎已经迫不及待地跳进温泉,舒服得发出“嘶哈”的声音:“啊——这水温刚刚好!英理,快来快来!”

妃英理没理他,却在池边找了个石头坐下,慢慢把脚伸进水里。小五郎见状,识趣地往旁边挪了挪,给她腾出位置,还不忘嘴硬:“哼,给你留个最舒服的位置,别以为我是关心你。”

妃英理瞥了他一眼,嘴角微扬:“算你还有点良心。”

夜一给灰原递了条干净的毛巾,又倒了杯温水放在池边矮桌上:“泡一会儿就上来歇着,你胃不好,别待太久。”

灰原“嗯”了一声,安静地靠在岩石上,看着水面上的星光倒影。夜一则走到兰身边,指着远处的星空:“兰姐你看,那是猎户座,今天特别亮。”

“真的耶!”兰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眼睛亮晶晶的,“我以前在东京很少能看到这么多星星。”

“这里海拔高,光污染少。”夜一笑着说,“兰姐平时练空手道肯定很辛苦吧?泡温泉能放松肌肉,你看你气色这么好,肯定很会照顾自己。”

兰被他接二连三的夸赞说得心里暖暖的,笑着说:“还好啦,练习惯了就不觉得累了。倒是你,年纪轻轻就成了酒店股东,肯定很厉害吧?”

“运气好而已。”夜一挠挠头,余光瞥见柯南正假装玩水,耳朵却竖得老高,忍不住偷偷朝他眨了眨眼。柯南翻了个白眼,心里嘀咕:这家伙,为了帮他掩饰身份,还真是下了血本。

池子里,小五郎不知从哪摸出一罐啤酒,正想打开,被妃英理一把夺了过去:“泡温泉的时候喝什么酒?想胃疼吗?”

“哎?就喝一罐……”

“不准。”妃英理的语气不容置疑,却把自己面前的温水推到他面前,“喝这个。”

小五郎悻悻地接过水杯,嘟囔了几句,却乖乖喝了起来。兰看着爸妈的互动,笑着对柯南说:“你看,爸爸妈妈其实很关心对方吧?”

柯南点点头,心里却想着别的——夜一刚才提到铃木彻时,语气里带着一丝复杂,或许是在感慨“以恶制恶”的代价。他抬头看向夜一,发现对方也在看他,眼神里带着默契的了然。有些话不用说透,彼此都懂。

泡了约莫半小时,夜一先扶着灰原起身:“差不多了,去旁边的休息区坐坐。”灰原没反对,任由他扶着,脚步还有些虚浮,夜一很自然地揽住她的肩膀稳住她,动作熟稔又自然。

兰看着他们的背影,小声对柯南说:“夜一和小哀的感情真好啊。”

“嗯……”柯南含糊地应着,心里却在想,等这次回去,得好好谢谢夜一。

小五郎也被妃英理催着上了岸,他披了条浴巾,还在絮絮叨叨:“我还没泡够呢……”

“再泡下去该头晕了。”妃英理帮他擦了擦额头的水珠,动作轻柔,“年纪大了就别逞强。”

“谁说我年纪大了!”小五郎立刻反驳,却没躲开她的手,任由她擦着。

休息区的藤椅上铺着软垫,夜一已经泡好了一壶花茶,袅袅的香气混着温泉的硫磺味,意外地好闻。兰喝了口茶,看着远处的星空,突然说:“其实我以前总担心爸爸妈妈合不来,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

“他们只是不好意思承认在乎对方而已。”夜一笑着说,“就像有些人,明明很聪明,却总爱装小孩。”他意有所指地瞟了柯南一眼。

柯南差点被茶水呛到,连忙低头咳嗽。兰没注意到他们的互动,只是笑着点头:“你说得对。”

夜风吹过竹林,沙沙作响,灯笼的光晕在地上轻轻晃动。小五郎靠在藤椅上,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眉头却舒展着,嘴角甚至带着点笑意。妃英理拿起一条薄毯,轻轻盖在他身上,动作温柔得像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

兰拿出手机,悄悄拍下这一幕,又转头看向夜一和灰原——夜一正拿着本书,给灰原念上面的段落,声音低沉悦耳;灰原则靠在他肩上,听得很认真,月光落在她脸上,柔和了平时的清冷。

“柯南,你看。”兰把手机递给柯南,“这样的画面,真好。”

柯南看着照片里的景象,心里突然涌上一股暖流。或许,所谓的幸福,就是这样吧——有吵吵闹闹却始终牵挂的家人,有默契十足能并肩作战的朋友,有星空,有晚风,有温泉里未凉的温情。

他抬头看向兰,发现她正看着自己笑,眼神里满是纯粹的温柔,丝毫没有怀疑的影子。柯南松了口气,朝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夜一说得对,有些关心藏在斗嘴里,有些守护藏在默契里。这个夏天,不仅驱散了暑气,更驱散了心头的阴霾,留下了满室星光和未凉的暖意。

八、指尖暖意,月色如纱

休息区的藤椅旁点着一盏复古煤油灯,橘黄色的光晕在竹编的灯罩上投下细碎的花纹,落在灰原微蹙的眉头上。她刚从温泉里出来时,脸色还有些泛白——常年的胃病让她对温热的环境格外敏感,哪怕只是泡了半小时,也显出几分倦意。

夜一让兰帮忙取来干净的浴袍,又从背包里翻出一个小巧的精油瓶,瓶身是磨砂玻璃的,里面盛着淡绿色的液体,凑近了能闻到清冷的薄荷混着雪松的气息。“这是我托人调的按摩精油,专门缓解疲劳的,对胃也没刺激。”他一边解释,一边将精油倒在掌心,双手合十慢慢揉搓,直到掌心的温度将精油焐热,才轻轻覆在灰原的肩膀上。

“唔……”灰原下意识地缩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夜一的力道很轻,指腹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度,顺着她肩胛骨的线条缓缓按压,避开了她后背那道浅浅的旧疤——那是组织留下的痕迹,平时连她自己都很少触碰,夜一却记得清清楚楚,每次按摩都会刻意绕开。

兰和妃英理坐在不远处的藤椅上,手里捧着花茶,看着这一幕。兰小声说:“夜一真是细心,比我爸爸靠谱多了。”妃英理没说话,只是目光落在夜一专注的侧脸和灰原渐渐舒展的眉头之间,端着茶杯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杯沿,眼底闪过一丝暖意。

小五郎原本还在嘟囔“按摩有什么意思”,可看着看着就打了个哈欠,往藤椅上一靠,没多久就发出了均匀的鼾声。月光从竹叶的缝隙里漏下来,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倒显得比平时温和了许多。

夜一的按摩手法很特别,不像专业技师那样追求“力道到位”,反而更像在“感知”——指尖贴着灰原的皮肤慢慢游走,时而轻按,时而轻揉,仿佛在倾听肌肉里藏着的疲惫。他从肩膀按到脖颈,指腹在她后颈的穴位上轻轻打圈,动作慢得像在数着月光流淌的速度。

“这里……是不是经常疼?”他忽然低声问,指腹停在她颈椎右侧的一个点上。灰原的呼吸顿了一下,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组织时期长期熬夜研究药物,颈椎早就落下了病根,阴雨天常常疼得睡不着,她从没对人说过,夜一却不知怎么发现的。

夜一没再多问,只是将掌心的温度聚在那个点上,用指腹轻轻按压,力道柔得像羽毛拂过,却带着一股韧劲,一点点往深处渗透。灰原能感觉到那股暖意顺着脊椎往下淌,像温水漫过干涸的河床,连带着胃里的隐痛都减轻了几分。

她原本还强撑着没闭眼,可夜一的指尖滑到她的腰侧时,她终于忍不住往藤椅里陷了陷。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不是彻底的放松,而是像被一张柔软的网轻轻兜住,所有的防备都在这张网里慢慢融化。她能闻到夜一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混着精油的草木气息,像躺在雨后的森林里,连空气都变得清甜。

“睡吧。”夜一的声音低得像耳语,指腹从她的腰侧移到手臂,轻轻揉捏着她小臂上的肌肉,“我在。”

灰原的睫毛颤了颤,终究还是抵不过汹涌的睡意,眼皮慢慢合上了。她的呼吸渐渐变得绵长,嘴角不再是平时的紧绷,反而微微上扬,像是梦到了什么顺心的事。

夜一没有停下动作。他换了种更轻柔的手法,指尖像蝴蝶停在花瓣上似的,在她的手臂、手腕、甚至指尖上轻轻点过。灰原的手指常年握着试管和笔,指腹有些薄茧,夜一就用指腹轻轻摩挲着那些茧子,动作轻得像在触碰易碎的琉璃。

兰看得有些出神,转头对妃英理说:“小哀好像很少这样睡安稳呢。”妃英理点点头,目光落在夜一低垂的眼睫上——他的神情专注得像在完成一件艺术品,哪里还有平时半分“少年气”,倒像是把所有的温柔都揉进了指尖。

时间慢慢流淌,煤油灯的光晕渐渐暗了些,远处的虫鸣也稀疏了。夜一的指尖终于停在灰原的脚踝上,那里有一道很浅的疤痕,是小时候被实验器材划伤的。他用指腹轻轻碰了碰那道疤,然后慢慢收回手,从旁边拿起一条薄毯,小心翼翼地盖在灰原身上。

他的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月光,可灰原还是动了动,往毯子深处缩了缩,像只找到温暖巢穴的小兽。夜一坐在旁边的矮凳上,借着月光看着她的睡颜,眼神里的专注几乎要溢出来。

兰轻轻碰了碰妃英理的胳膊,用口型说:“他们真好。”妃英理没说话,只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已经凉了,可她的嘴角却弯了弯。

温泉清场的提示音在走廊里回荡时,夜色已浓得化不开。兰扶着醉醺醺的小五郎走在前面,他嘴里还嘟囔着断断续续的酒话,脚步虚浮得像踩在棉花上。妃英理跟在旁边,时不时伸手扶一把,眉头皱着,语气却带着不易察觉的纵容:“喝这么多,明天有你难受的。”

夜一则背着熟睡的灰原,柯南跟在他身后,手里拎着几双换下来的拖鞋。电梯里的镜面映出一行人的影子,小五郎靠在妃英理肩上,兰的嘴角噙着笑,灰原的脸颊在夜一肩头蹭了蹭,像只温顺的猫。柯南看着这画面,悄悄松了口气——至少今晚,没有案件,没有伪装,只有难得的安稳。

回到房间时,兰早已把隔壁的床铺铺好。两张双人床挨得不远,中间只隔着一个小小的床头柜。她接过夜一怀里的灰原,小心翼翼地放在靠里侧的床上:“小哀今天累坏了,让她睡里面吧,不容易掉下去。”

夜一点点头,帮着把灰原的拖鞋摆好,又拧了条热毛巾,轻轻擦了擦她的脸颊。灰原在梦里哼唧了一声,翻了个身,手却无意识地往旁边抓了抓,像是在寻找什么。

“我先去洗澡了。”夜一低声说,拿起睡衣走向浴室。柯南爬到靠外侧的床铺上,看着灰原蹙着的眉头慢慢舒展,心里忽然觉得,或许这样的夜晚,才是他们最该拥有的常态。

兰安顿好小五郎和妃英理那边,回来时看到柯南正对着天花板发呆,便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想什么呢?快睡吧,明天还要去看日出呢。”

“嗯。”柯南应着,却直到浴室的水声停了,夜一带着一身水汽出来,他才闭上眼睛。黑暗里,能听到夜一轻轻拉开被子的声音,能听到灰原均匀的呼吸,还能听到隔壁隐约传来小五郎的鼾声——琐碎,却让人安心。

不知过了多久,柯南被一阵细微的响动惊醒。他睁开眼,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看到灰原坐了起来,后背绷得笔直,额头上全是冷汗。她的呼吸急促得像刚跑完步,眼睛睁得很大,却没有焦点,显然是从噩梦里挣脱出来的。

灰原的脸色在月光下白得像纸,手指紧紧抓着床单,指节泛白。柯南知道她又梦到组织了——那些白色的实验服,冰冷的针头,还有琴酒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总是在午夜缠上她。他刚想开口叫她,却看到灰原慢慢转过头,目光直直地落在夜一的床上。

夜一睡得很沉,或许是白天处理案件太累了,他侧躺着,背对着这边,呼吸绵长而平稳。月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肩线,连带着散落在枕头上的发梢都像镀了层银。

灰原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很久,像被什么牵引着似的,悄悄掀开被子下了床。她的赤脚踩在地毯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一步步挪到夜一的床边。

柯南屏住呼吸,看着她犹豫了片刻,然后轻轻掀起夜一被子的一角,像只受惊的小兽般钻了进去。她没有靠得太近,只是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环住了夜一的胳膊,脸颊贴着他的后背,像找到了浮木的溺水者。

夜一似乎被惊动了一下,眉头微蹙,却没有醒,只是无意识地往灰原那边靠了靠,手臂甚至轻轻动了动,像是在给她一个更安稳的支撑。

灰原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随即像卸下了所有力气,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她把脸埋得更深了些,鼻尖蹭到夜一棉质睡衣上,那里还带着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不知过了多久,她的呼吸渐渐变得均匀,抓着夜一胳膊的手也松了些,只是依旧没有放开。

柯南躺在自己的床上,看着月光下两人依偎的剪影,忽然觉得没必要叫醒谁。灰原的噩梦他懂,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不是一句“别怕”就能驱散的。而夜一的无意识纵容,或许比任何安慰都管用。

他翻了个身,背对着那边,心里默默想着:等天亮了,就当什么都没看见吧。

窗外的月光慢慢移过墙壁,照在床头柜上的玻璃杯上,反射出细碎的光。房间里只剩下三个人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像一首温柔的催眠曲。

灰原这一觉睡得格外沉。她没有再梦到白色的房间,也没有听到刺耳的枪声,只觉得像躺在一片温暖的云里,四周都是让人安心的气息。直到天快亮时,她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意识还没完全清醒,只感觉到怀里抱着个温热的“枕头”,触感柔软,还带着好闻的味道。

她下意识地往“枕头”里蹭了蹭,却忽然僵住——这“枕头”怎么会动?

灰原猛地清醒过来,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正紧紧抱着夜一的胳膊,整个人几乎贴在他身上。而夜一不知什么时候转了过来,正睁着眼睛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丝刚睡醒的迷茫,还有几分难以言喻的温柔。

“早。”夜一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像被晨露打湿的石子,低低的很好听。

灰原的脸颊“腾”地一下红透了,像被火烧似的。她猛地松开手,像触电般往后缩,差点从床上掉下去。“对、对不起!我……”她结结巴巴地解释,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总不能说自己做了噩梦,然后像个小偷似的跑到别人床上吧?

夜一却笑了笑,伸手扶了她一把,语气自然得像什么都没发生:“做噩梦了?”

灰原愣了一下,抬头看他。夜一的眼睛在晨光里显得格外亮,没有丝毫调侃,只有纯粹的关切。她张了张嘴,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嗯。”

“难怪。”夜一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我小时候做噩梦,也喜欢抱着我家的大狗熊睡。”

灰原被他逗得差点笑出来,心里的尴尬散去了大半。她看着夜一坦然的样子,忽然觉得,或许昨晚的事,也没那么难解释。

这时,隔壁床传来柯南的咳嗽声,显然是早就醒了,却故意装睡。灰原的脸颊又热了热,连忙掀开被子下床:“我、我去洗漱了。”

夜一看着她几乎是逃进浴室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抓出浅浅红痕的胳膊,指尖轻轻拂过那些痕迹,像在触碰易碎的晨光。

窗外的天已经亮了,淡金色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房间里的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昨晚的草木清香,混着晨光的暖意,温柔得让人不想醒来。

兰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小哀,夜一,柯南,快起来吃早餐啦!妈妈做了温泉蛋哦!”

“来了!”夜一应着,起身时不经意间看到柯南冲他挤眉弄眼,便笑着回了个鬼脸。

浴室里很快传来哗哗的水声,柯南从被子里探出头,冲夜一挤了挤眼睛,用口型说:“可以啊你。”夜一笑着摇摇头,拿起枕边的外套扔过去,柯南灵活地接住,又缩回被子里装睡。

兰的声音又在门外响起,这次带着点催促:“再不起太阳就要出来啦!山顶的观景台肯定很多人!”

灰原从浴室出来时,脸颊的红晕还没完全褪去,头发湿漉漉地搭在肩上,手里攥着毛巾无意识地擦着。夜一递过去一把吹风机:“先吹吹干,山顶风大,别着凉。”

她接过吹风机,指尖碰到他的手,像被烫到似的缩了一下,低声说了句“谢谢”,转身对着镜子吹头发。吹风机嗡嗡的响声里,能听到隔壁房间小五郎打哈欠的声音,还有妃英理低声抱怨“头发又睡乱了”,琐碎的声响像一串珠子,把清晨串得格外生动。

柯南早就换好衣服,趴在窗边往外看:“兰姐说得对,好多人往山顶跑呢!”

四人收拾妥当出门时,正碰上妃英理扶着宿醉未醒的小五郎往外走。他还在嘟囔着“再喝一杯”,被妃英理狠狠掐了把胳膊,才算清醒了点,看到灰原时眼睛一亮:“小哀昨晚睡得好吗?我听兰说你累坏了。”

灰原刚想说什么,就被夜一抢了话头:“睡得很香,今早起来精神好得很。”他说着眼尾扫了灰原一眼,带着点促狭的笑意。灰原的耳朵悄悄红了,没接话,只是加快脚步往电梯走。

山顶的观景台果然挤满了人,兰拉着妃英理找了个靠前的位置,小五郎靠在栏杆上,还在揉着被掐疼的胳膊。柯南钻到人群前面,举着相机调试角度,夜一则拉着灰原往侧边挪了挪,那里人少些,能看到天边已经泛起淡淡的橘红。

“冷吗?”夜一忽然问,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肩上。外套上还带着他的体温,淡淡的皂角香混着清晨的风,让人想起昨晚安稳的睡眠。

灰原摇摇头,没把外套脱下来,只是往他身边靠了靠。天边的橘红渐渐晕开,像泼翻了的颜料盘,从浅粉到金红,再到熔金般的亮黄,一层叠着一层,把云层染得像燃烧起来似的。

“要出来了!”人群里有人喊道。

话音刚落,一轮红日就从山坳里探出头来,先是一道刺眼的金光,接着是小半个圆,再到完整的、像被熔铸过的金盘,猛地挣脱云层的束缚,把万丈光芒洒向大地。观景台上响起一片欢呼,相机快门声此起彼伏。

兰举着手机拍照,笑着回头喊:“爸爸妈妈,小哀,夜一,快看!”妃英理挽着小五郎的胳膊,脸上带着难得的柔和,小五郎也忘了宿醉的头疼,直愣愣地看着太阳,嘴里嘟囔着“真壮观啊”。

柯南的相机咔嚓作响,镜头却悄悄转向了侧边——灰原正仰着头看太阳,晨光落在她脸上,把她的睫毛染成金色,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肩膀上搭着的外套滑到了臂弯,夜一伸手帮她提了提,手指不经意间碰到她的脖颈,她没躲,只是睫毛颤了颤。

太阳越升越高,暖意漫过皮肤,驱散了清晨的微凉。灰原忽然转头看向夜一,恰好对上他的目光,两人都愣了一下,又同时笑了。

“好看吗?”夜一问。

灰原点点头,目光重新落回太阳上,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到他耳里:“嗯,比梦里的亮多了。”

夜一没再说话,只是陪着她站着,看着阳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像再也分不开的样子。风从耳边吹过,带着山草的清香,远处传来兰和小五郎的笑闹声,一切都明亮得恰到好处。

有些温柔,不必说破,就像这日出,像披在肩上的外套,像晨光里交叠的影子,安安静静地在那里,就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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