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全是错误
张浪一到墓地现场,就拿出了专业的架势。他先是围着山坳转了一圈,指着远处的山峦对土财主老板说。
“您看那三座山,像不像太师椅的靠背?左右两侧的矮坡就是扶手,咱们选的这块地正好在‘椅子’中间,这叫藏风聚气,后辈能沾着福气。”
接着又蹲下身,抓起一把土捻了捻。
“这土色油润,渗水性也好,下葬后不怕积水,老人家在这儿能安安稳稳的。”
他一番话条理清晰,把风水学问讲得通俗易懂,土财主老板听得连连点头,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
“张师傅就是不一样!我就信您的!”
选好坟地后,土财主老板说什么也不让张浪走,拉着他的手往家走。
“张师傅,您再给我家里人看看面相,沾沾您的仙气!”
张浪盛情难却,只好跟着去了土老板家。他对着土财主老板的妻儿老少挨个端详。
“您家公子天庭饱满,是个有福气的;夫人眉尾带痣,性子爽朗,能帮衬家里。”
几句话说得大家心花怒放。
到了中午,土财主老板直接把他们拉到京都最繁华的 “聚福楼” 大酒店。包厢里金碧辉煌,桌上的菜肴琳琅满目,茅台、五粮液摆了一排。
土财主老板热情地劝酒。
“张师傅,这杯必须喝,谢谢您帮我了却心头大事!”
张浪本想少喝点,可架不住土老板和他家人的轮番敬酒,没一会儿就晕乎乎的,最后被灌得五迷三道,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等张浪迷迷糊糊醒酒时,发现自己躺在酒店的包间沙发上,窗外的天已经黑了。他摸出手机一看,晚上 7 点多了。
“坏了!”
张浪一拍大腿,酒意瞬间醒了大半,想起林婉晴交代的资料,急急忙忙往家赶。
一进家门,就看见林婉晴坐在沙发上,脸拉得老长,眼神像阶级斗争似的盯着他,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张浪赶紧满脸赔笑,搓着手说。
“大饭……晚晴大姐,实在不好意思,有个应酬,没控制住喝多了。”
他又弓着身子,一个劲儿地道歉。
“是我不对,耽误了背资料的时间。”
林婉晴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语气没带一点温度。
“你出门应酬我管不着,也没那个闲心管。”
她顿了顿,从兜里掏出一沓崭新的钞票,“啪” 地拍在茶几上,2000 块钱的现金在灯光下闪着诱人的光。
“现在马上背诵我给你的那份资料,明天我们就要启程去见我父母了。要是能完整背下来,这钱你现在就拿走。可你要是出错了,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张浪看着那 2000 块钱,心里直痒痒,但一想到厚厚一沓资料,额头上瞬间冒出了汗。
他咽了口唾沫,咬着牙,深吸一口气,开口背诵了起来。
“叔叔喜欢喝浓茶,尤其是龙井;阿姨爱跳广场舞,最喜欢的曲子是《最炫民族风》……”
林婉晴手里捏着资料,指尖无意识地在纸页边缘摩挲。她本没对张浪抱太大期望 —— 这家伙昨天还对着资料哀嚎 “比盗墓笔记还难背”,此刻却背得流畅又顺溜,连她特意标红的细节都没漏掉。
“叔叔的茶杯要选紫砂的,他说瓷杯烫嘴;阿姨去年在社区广场舞比赛拿了三等奖,奖品是个不锈钢盆……”
张浪的声音在客厅里回荡,林婉晴低头核对资料,眼看着他背过第三页末尾,连 “叔叔讨厌别人吃饭吧唧嘴” 这种小事都记得清清楚楚,嘴角忍不住悄悄往上翘了翘。
这家伙看着吊儿郎当,记性倒真不赖。她原本准备了五处易错点,现在都快背到个人信息栏了,居然一个错处都没有。林婉晴正想着 “要不要少扣点钱”,就听见张浪的声音突然慢了下来,带着点不确定的含糊。
“林婉晴,性别女…… 今年 62 岁…… 属鸡……”
“停!”
林婉晴手里的资料 “啪” 地拍在茶几上,声音陡然拔高,吓得张浪一个激灵,后半句卡在喉咙里。她指着张浪的鼻子,额角的青筋都跳了起来。
“我是 26!26!不是 62!你这脑子是被酒精泡发了?还是想重新找个妈?”
张浪被她吼得晕头转向,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连忙摆手。
“口误!绝对是口误!我昨天看到‘26’时还想,这年纪跟你挺配……”
“配你个头!”
林婉晴抓起茶几上的钞票,手指在钱堆里飞快一抽,一张红色的百元大钞被她捏在手里。她扬起手晃了晃,眼神里还带着火气。
“错一处扣一百,这可是咱们两个昨晚上商量好的。”
张浪看着那张被抽走的钞票,心都在滴血,刚想辩解,就见林婉晴把资料扔过来。
“重新背!再把我年龄说错,剩下的钱你一分都别想拿!”
张浪捡起资料,看着 “林婉晴 26 岁 属兔” 那行字,狠狠拍了下自己的脑袋 —— 昨晚背到这里时打了个盹,居然把 26 看成 62 了。
他偷瞄了眼林婉晴紧绷的侧脸,赶紧清了清嗓子,声音放得又轻又慢。
“林婉晴,性别女,今年 26 岁…… 属兔,不是属鸡……”
张浪捏着资料的手指紧了紧,咽了口唾沫继续往下背。他盯着纸页上的字,生怕再出什么岔子,声音却还是带着点没底气的僵硬。
“你有一个弟弟,今年 24 岁。这次回去的时候,你弟弟也会带着女朋友回去。”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偷偷抬眼瞅了瞅林婉晴的脸色 —— 她正抱着胳膊靠在沙发上,眉头还是皱着的,嘴角却没刚才那么紧绷了。
张浪心里稍微松了点,清了清嗓子继续背。
“你弟弟现在在保险公司上班,负责推销套保险套。他叫林强奸。”
“砰!”
林婉晴手里的核桃干像炮弹似的飞过来,擦着张浪的耳朵砸在沙发靠背上,碎成了好几瓣。她 “腾” 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指着张浪的鼻子气得浑身发抖,声音都劈了。
“林强奸?你才强奸呢!我弟弟叫林强健!健康的健,强壮的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