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浪咬了咬牙关,横下一条心。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你抱住她的一条腿,一定要把她控制住,说什么也不能撒手!”
说完,张浪就猛扑过去,从正面死死地抱住了蓝衣蓝煞的腰,那架势大有说什么也不肯松手的意思。
蓝衣蓝煞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惹得恼羞成怒,猛地提膝,对着张浪的裤裆狠狠一击。
张浪顿时感觉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腾的一下,眼珠子差点从眼眶里凸出来,说话的声音都变了调,像个被掐住嗓子的太监。
“不是…… 不是让你抱住她的腿吗?”
韩洁莹这才后知后觉,连忙跑过来,死死抱住了蓝衣蓝煞的一条腿。可那蓝衣蓝煞抬起另一条腿,又给了张浪的裤裆一下。
张浪疼得浑身抽搐,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眼中流下了委屈的泪水,他强忍着剧痛,对着韩洁莹吼道。
“韩洁莹,我干你老母!”
关键时刻,胡喜妹扑了过来,把蓝衣蓝煞的另一条腿死死地固定住。蓝衣蓝煞疯狂地扭动身躯,身上的蓝光越来越盛,眼看就要把三个人甩开。
长春子和胡勇也踉跄着扑了过来,分别固定住了蓝衣蓝煞的双臂。五个人齐心协力,终于把蓝衣蓝煞死死地固定住。
蓝衣蓝煞愤怒地仰天大叫,那声音尖锐刺耳,震得张浪耳膜生疼,脑袋嗡嗡作响。张浪本想吸取她口中的煞气,可当他看到蓝衣蓝煞那张恐怖的面容时,顿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的脸早已扭曲变形,皮肤呈现出一种死灰般的蓝色,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脓包,脓包破裂后流出绿色的脓水,顺着脸颊往下淌。
嘴角咧到了耳根,露出两排黑黄的尖牙,牙缝里还塞着一些不知名的污秽之物,几只白色的蛆虫在里面钻来钻去,让人看了直犯恶心。
张浪的心里一阵翻江倒海,胃里的东西在不断地翻腾。他使劲咽了咽口水,心想:这要是下嘴,恐怕不等吸取煞气,自己就得先吐死了。
他实在是难以下嘴,只能紧紧地抱着蓝衣蓝煞,忍受着那股刺鼻的恶臭和令人作呕的景象。
韩洁莹似乎看出了张浪的心思,急得大声催促。
张浪,你干什么呢?快点亲呐!你还墨迹什么?你还是不是男人?刚才那两下,是不是把你的卵子都打碎了?”
张浪气得大声吼道。
“闭嘴,你这个败家娘们!要不是因为你,我能挨这两下子吗?要亲你怎么不来亲呐?”
韩洁莹有些不服气。
“我这不是抱着蓝衣蓝煞的大腿吗?现在我们这些人当中只有你的机会最好。为了大家的性命,难道你连这点牺牲都不肯付出吗?”
张浪怒怼道。
“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怎么不上来试试?我保证你看一眼,一个礼拜都吃不下去饭。”
长春子大声吼道。
“张浪,你快一点,我快要坚持不住了。这个蓝衣蓝煞的力量太强大了。”
胡勇也跟着劝道。
“张浪,为了大家,你就牺牲一下吧。就把它当做一个大美女,你就亲他一口。”
张浪又看了一眼蓝衣蓝煞的嘴,那里面的景象实在让他难以下口。他悲伤地扭过头来,痛苦地说道。
“你们都让我亲,可是臣妾真的做不到啊!”
就在这个时候,从高处突然传来了郝建的声音。张浪一抬头,看见郝建正从高处大头冲下坠落,他的身体在空中翻转着,头发凌乱地飘散,脸上满是愤怒和不甘,嘴还大骂着。
“慕小可,你简直不是人,我跟你没完!”
郝建下落的速度越来越快,风声在他耳边呼啸。他的四肢在空中胡乱挥舞着,像是想抓住什么东西,却什么也抓不住。
他的衣服被风吹得鼓起,像一面即将破碎的旗子。随着距离地面越来越近,他脸上的表情从愤怒逐渐变成了惊恐,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也下意识地张开了。
眼看着郝建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张浪急中生智,用额头狠狠的撞击了一下蓝衣蓝煞的鼻梁骨。蓝衣蓝煞吃痛,下意识的抬起了头,张开了嘴。
于是,郝建不偏不倚,正正好好的和蓝衣蓝煞吻在了一起。
古井里捞出的月光
在唇齿间凝成霜
你把百年的伤口
贴在我发烫的心上
锁链在吻里生锈
灰烬开出了花
原来死亡不是终点
是等你来
焐热我骨头里的寒
郝健的唇瓣撞上那片冰凉时,整个人像被投入冰湖又瞬间被烈焰包裹。
起初是彻骨的僵硬,他能清晰嗅到对方身上类似陈年檀香混合着雨雾的气息,可下一秒,一股排山倒海的悲恸顺着舌尖钻进四肢百骸。
那是被铁链穿透琵琶骨的灼痛,是被烈火吞噬时喉咙里的焦糊味,是百年间漂泊无依的孤寒,无数破碎的画面在他脑海里炸开:幽深的古井、生锈的枷锁、还有那双在黑暗中渐渐失去光彩的眼睛。
“原来你疼了这么久。”
郝健的睫毛剧烈颤抖着,眼泪毫无预兆地砸在对方脸上。他从没想过自己会对一个女鬼产生这样的共情,那些不属于他的苦难此刻却像烙印般烫在灵魂深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连呼吸都带着玻璃碴的钝痛。
就在这时,怀里的身影忽然战栗起来。蓝衣蓝煞的指尖原本是抵在他胸口的,此刻却猛地蜷起,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的皮肉里。
郝健能感觉到她身体里那股压抑了百年的冲动正在苏醒,像沉睡的火山骤然喷发。当她不顾一切挣开束缚,冰凉的手掌捧住他脸颊的瞬间,郝健忽然觉得所有的伦理章法都成了可笑的摆设。
他的左手自然而然地揽住那纤细得仿佛一折就断的腰,右手覆上那片柔软时,甚至没有丝毫犹豫 —— 就像渴了要喝水,饿了要吃饭,此刻他就是想这样抱着她,用体温去焐热那百年不化的寒冰。
唇齿交缠间,两人都忘了周遭的长春子和胡勇,忘了人鬼殊途的界限,只剩下一种原始的渴望:要把这一刻拉得无限长,长到地老天荒,长到所有的苦难都在这个吻里消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