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王妃?”
有人失声惊呼。
她正是李睨的正妻,西夏王妃——古尔朵。
她出自西夏望族,乃国中贵女,更被天下誉为绝代佳人。
她的美名远播,不仅西夏人人皆知,就连金、契丹、宋等地,也有无数传闻流传。
曾有传言,她在山野遇狼,取下面纱一笑,猛兽竟俯首退去,不敢伤她分毫。
真伪难辨,但凡亲眼见过她容貌者,无不魂飞魄散,称其非尘世所有。
此刻,这位本不应踏足朝堂的女子,却站在了权力中枢的门槛上。
满殿文武,无不失神凝视。
她不该在此,更不该开口。
这是男人们的议事之地,妇人不得干政,这是祖制。
“你……怎敢来此?”
李睨望着她,语气微颤,眼神闪躲。
“我此行只为阻止大王投降!”
古尔朵穿过人群,径直走向殿心,目光如水,却坚定地落在李睨身上。
她面容清丽,神情凝重,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大王,绝不可开城迎敌!”
“王都若失,您一旦被秦所擒,西夏便再无回天之力。”
“只要坚守不退,援兵终会到来。若今日弃守,国将不存,您也将背负亡国之名。”她的语调轻柔,却带着不容动摇的力量。
这番话出自西夏王妃之口,如寒夜惊雷,震得满殿寂静。
众人低首,心中泛起羞愧——一介女子尚愿以身殉国,他们身为臣子,竟只思退让。
“荒谬至极!”一名大臣猛然站起,声色俱厉,“秦军破城不过朝夕之间,我们拿什么抵挡?投降不是贪生,是为全城百姓留一线生机!”
此言一出,附和之声四起,群臣纷纷称是。
李睨原本动摇的心绪,因众人的支持而渐渐安稳。他望向古尔朵,语气冷了下来:“我的决定已定,你无需多言,退下吧。”
古尔朵静立原地,良久未动。
忽然,她抬眼直视李睨,双膝落地,叩首于前,声音如玉击石:“若必须降,请将我献予秦军。”
“我愿面见秦太子,求他宽待大王与西夏子民。”
殿中一片死寂。
李睨怔住,脸色数变,最终在恐惧的压迫下狠狠点头:“准了。”
他深知,凭古尔朵之姿,必能打动秦太子之心。纵然她是王妃,可生死关头,女人不过是棋子罢了。
古尔朵不再言语,眸底掠过一丝悲凉,深不见底。
李睨说完,似被抽去筋骨,瘫坐于王座,眼神空洞。
他知道,这一降,不只是西夏的终结,金辽也将随之倾覆。
百年江山,就此湮灭于尘。
但他已无路可走。
城外秦军压境,铁甲如云。李睨与众臣下令:百姓闭户,将士弃械,城门大开。
不久之后,他率百官亲迎秦军入城。
王都易主,秦军兵不血刃接管西夏中枢。
然而岳飞并未止步。
三日后,命人押送西夏皇族与权贵北返燕云十六州。
他自己则亲率主力,挥师东进,剑指契丹边境。
西夏境内突然出现秦军,令契丹毫无防备。
战报传回,边境告急,契丹迅速下令前方与金国协同作战的部队调转方向,回援本土,迎击来犯之敌。
岳飞已稳控西夏全境,后方稳固,补给无忧,随即挥师北上,直面金、辽联军,展开全面攻势。
与此同时,宋国亦发兵北进,正式攻入燕云十六州!
秦与宋的对抗再次爆发,未有预兆,却牵动天下。这场关乎北方要地归属的大战,已然点燃烽火。
列国屏息,目光齐聚于此。
云州城内,中枢运转如常。
白起离任后,扶苏亲自坐镇此地,在孙膑辅佐下统御全局。
王翦、蒙武等将领依计行事,分赴各处执行战略部署。
将军府中,蒙毅向扶苏呈报最新军情。
“西夏已降,军队解散,政权瓦解。西夏王李睨及其宗室、重臣皆已被俘,正押送至云州。”
“契丹半数疆土失守,金辽联军节节败退,难以抗衡我大秦铁军。照此进度,一月之内可平定契丹,顺势灭金!”
战况简明扼要——西夏覆亡已成事实,金、辽败局亦无可挽回。
扶苏听罢颔首,转而对孙膑笑道:“孤曾言岳鹏举堪当大任,托付重任并无差池。”
“孙先生如今可还存疑?”
此前岳飞请战,孙膑虽表面应允,实则私下劝谏扶苏另择他人。
其一,他对岳飞之才心存保留;
其二,岳飞原为宋将,虽已归顺,忠诚尚待考验。
换将之举,出于谨慎,并非无理。
然扶苏坚持己见,力排众议,坚信岳飞可用。
今日局势证明,他的决断精准无比。
原定三月之期,如今不足一月,西夏已灭,契丹崩塌过半!
此等速度与效率,足显岳飞谋略超群。
孙膑轻笑回应:“此人确非凡将,奇袭西夏王都之举,出人意料却又步步精准,胆识与算计兼备。”
“宋国失去此人,犹如自断臂膀,损失不下十万雄兵。”
这番评价出自孙膑之口,分量极重。
但他心中更为震动的,是扶苏识人之明。
用人不疑,且所用皆得其才,实属罕见。
扶苏淡然一笑,未多言语。
此时,蒙毅上前再问:“殿下,西夏王李睨及宗室即将抵达,您欲如何处置?”
“还有一位西夏王妃,西夏君主愿将她献上,只求换得几分宽待。”
蒙毅低声禀报,语气平实,却掩不住一丝异样。
他本不会提及女子容貌,可那王妃实在非同凡响,眉目如画,眸光流转间连他这等久经沙场之人也心神微动,这才忍不住多言一句。
“西夏王妃?”
扶苏轻声重复,眉头微动,似有记忆浮现。
片刻沉默后,他眸色渐深,嘴角掠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
他记起来了——那位名动天下的美人,曾令成吉思汗倾心不已,也为西夏招来灭顶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