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凡在万年冰魄雪莲旁打坐的半月里,周身始终萦绕着一层淡淡的白霜。这株雪莲扎根于极寒之地的玄冰岩层中,花瓣晶莹如冰晶雕琢,每一片都蕴含着足以冻结神魂的至寒灵力,却又奇异地带着一丝温润生机,正是疗伤固本的无上至宝。秦凡原本断裂的经脉在雪莲灵气的滋养下,如枯木逢春般缓缓修复,丹田内紊乱的灵力也渐渐归于平稳,半月后睁眼时,眸中已无半分颓色,气息甚至比受伤前更为凝练。
墨如研见秦凡伤势已无大碍,目光落在雪莲上时,眸中闪过一丝凝重与期待。她挥袖布下三重冰封结界,将雪莲周围百丈之地彻底封锁,这才盘膝坐于雪莲前方,双手结印,天级中品功法《寒月冰心诀》缓缓运转。
刹那间,雪莲周遭的寒气骤然暴涨,原本静静绽放的花瓣开始缓缓收缩,化作一团凝练的白色光团,其中蕴含的精纯灵力如江河奔涌,顺着墨如研指尖结成的冰蓝色灵力线,源源不断涌入她体内。
这一炼化,便是整整十年。
十年间,结界内的寒气愈发凛冽,玄冰岩层都被冻结得向内凹陷数丈,结界壁上凝结的冰晶厚达十丈,折射着外界偶尔透入的微光,宛如一座冰封神殿。墨如研的气息在这十年里稳步攀升,合体后期的壁垒被雪莲灵力反复冲刷,渐渐出现裂痕,直到第十年的最后一日,她双眸猛然睁开,两道冰蓝神光直冲结界顶端,体内灵力如海啸般爆发——
“轰!”
合体后期的桎梏应声而碎,体内汹涌的灵力继续冲刷全身筋脉,一下子冲破到合体后期大圆满,万年冰魄雪莲源源不绝的灵力继续不停地刷着墨如研全身筋脉。
半年过后,墨如研终于到到达渡劫境,一股超强威压席卷而出,三重冰封结界瞬间寸寸碎裂,极寒之气冲天而起,与九天之上的云层相撞。
几乎在威压爆发的同时,九天风云变色。原本晴朗的天空被墨色乌云迅速覆盖,云层中电蛇狂舞,却不是寻常雷劫的紫黑色,而是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每一道电光都蕴含着截然不同的天地法则之力,赤色如焚天之火,橙色似碾山巨力,黄色带着厚重的土之禁锢,绿色缠绕着诡异的木之腐蚀,青色是无坚不摧的风刃,蓝色蕴含着冻结一切的极寒,紫色则隐现着湮灭万物的空间之力。
“七彩雷劫!”五里之外的秦凡感受到那毁天灭地的气息,脸色骤变。他曾在古籍中见过记载,此雷劫万年难遇,专应于身负逆天资质者突破渡劫期时,威力远超普通雷劫百倍,稍有不慎便会形神俱灭。
云层中,第一道赤色雷劫率先落下。那不是一道闪电,而是化作一条体长千丈的火龙,龙鳞由烈焰构成,张口喷出足以熔化仙金的岩浆,所过之处,空间都被灼、烧得扭曲变形,大地龟裂,草木成灰。
墨如研立于虚空,素手一扬,上品法宝霜华剑已然出鞘。此剑由极寒玄铁炼制,剑身通透如冰,隐隐有霜花流转,此刻在她冰灵根与变异混沌灵体的加持下,剑身上瞬间覆盖了一层厚厚的冰晶,《裂空剑诀》第一式“冰裂千峰”应声而出。
“嗤啦!”
万千道冰蓝色剑气自霜华剑中爆发,化作一座由寒冰组成的山岳,与火龙轰然相撞。烈焰与寒冰激烈交锋,发出滋滋的声响,白色蒸汽弥漫千里,火龙的烈焰被寒冰压制,却也在不断熔化着冰岳,最终双方同归于尽,爆发出的冲击波将下方的山脉削去半截。
不等墨如研喘息,第二道橙色雷劫接踵而至。这一次,雷霆化作一只由土黄色岩石组成的巨拳,拳头上布满了符文,带着崩裂星辰的巨力,自九天砸下,所过之处,空气被压缩成实质,发出沉闷的爆鸣。
墨如研眼神一凝,混沌灵体全力运转。她的身躯表面浮现出一层淡淡的灰色光晕,这是混沌之力的体现,可容纳万法,亦可抵御万力。同时,霜华剑挽出一道圆融的剑圈,《裂空剑诀》第二式“空明守”施展到极致,剑圈如同一面由空间法则构成的盾牌,将巨拳层层包裹。
“铛!”
巨拳砸在剑圈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墨如研被震得连连后退,嘴角溢出一丝鲜血,霜华剑上的冰晶寸寸剥落。但她借着混沌灵体的韧性,硬生生抗住了这一击,剑圈猛然收紧,将岩石巨拳绞成粉碎。
紧接着,黄、绿、青三道雷劫同时落下!黄色雷霆化作无边沙海,要将她困于其中;绿色雷霆化作毒藤,所过之处,虚空都被腐蚀出一个个黑洞;青色雷霆化作亿万风刃,织成一张天罗地网,封锁了所有闪避的空间。
“寒月冰心诀,凝!”墨如研一声清喝,体内至寒灵力毫无保留地爆发,周身瞬间形成一个直径千丈的冰域,沙海在冰域中冻结成固态,毒藤被寒气冰封后失去活性,风刃斩在冰域壁垒上,只能留下浅浅的白痕。
但这仅仅是暂时的,三道雷劫之力不断冲击着冰域,壁垒上的裂痕越来越多。墨如研眼神一凛,霜华剑指向苍穹,《裂空剑诀》最强一式“裂天斩”骤然施展!
一道凝练到极致的冰蓝色剑气冲天而起,这道剑气仿佛能劈开天地,带着混沌灵体的破灭之力,瞬间撕裂了沙海、毒藤与风刃组成的三重封锁,直冲云层。
“咔嚓!”云层被劈开一道巨大的缺口,但很快又被更多的雷云填补。紧接着,第六道蓝色雷劫与第七道紫色雷劫同时降临。蓝色雷劫化作一片冰封万里的领域,所过之处,时间仿佛都被冻结;紫色雷劫则化作一道道空间裂缝,如同无数张择人而噬的巨口,要将墨如研的身躯与神魂一同吞噬。
墨如研的情况已然危急。连续硬抗六道雷劫,她的衣衫早已破碎,身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伤口,有的被烧伤,有的被砸裂,有的被腐蚀,鲜血染红了她的白衣,却在流出的瞬间被自身寒气冻结成冰晶。但她的眼神依旧坚定,冰灵根与混沌灵体全力运转,霜华剑上的光芒却已黯淡了许多。
面对最后两道雷劫,她没有选择硬抗,而是将霜华剑插入虚空,口中念念有词。刹那间,她体内的混沌之力与冰灵根之力完美融合,化作一道灰色与冰蓝交织的光幕,光幕上浮现出无数玄奥的符文,正是变异混沌灵体的天赋神通——混沌冰界。
冰封领域与空间裂缝撞入混沌冰界,却如同泥牛入海,被灰色的混沌之力不断消磨、同化,最终化作精纯的能量,反哺给光幕。墨如研抓住这一瞬间的机会,霜华剑猛然抽出,一道蕴含着自身所有残余力量的剑气,再次斩向雷云核心。
“轰隆——!”
七彩雷云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最终在这一剑下彻底溃散,漫天雷霆消失无踪。
墨如研缓缓落地,身形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她此刻已是伤痕累累,左臂不自然地扭曲着,半边身子焦黑,另半边则覆盖着冰霜,气息微弱到了极点,若非渡劫期的修为支撑,恐怕早已倒下。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散去的乌云之处,忽然响起悠扬的仙乐,那音乐仿佛来自九天之外,纯净而祥和,洗涤着世间一切浊气。紧接着,一道万丈粗细的金色光柱自九天垂落,恰好笼罩在墨如研身上。
金光温润而磅礴,所过之处,墨如研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焦黑的皮肤脱落,露出新生的白皙肌肤,扭曲的骨骼发出轻微的“咔嚓”声,恢复原状,就连损耗的灵力也在金光的滋养下迅速回升,渡劫期一层的修为变得无比稳固,甚至隐隐有向二层迈进的趋势。
墨如研感受着体内涌动的力量,以及那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悍的混沌灵体与冰灵根,缓缓握紧了霜华剑。剑身轻颤,仿佛在为她庆贺。
她抬头望向金光来源之处,眼中闪过一丝明悟。这便是渡劫期的天地馈赠,是天地对逆天而行者的认可,也是她未来踏上更高仙途的基石。
远方,秦凡望着那道贯通天地的金光,以及光芒中气息愈发强盛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