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煊捏着那十几张红票子，感觉像捏住了救命稻草。
他先是冲到煎饼果子摊，大手一挥：“老板，加五个蛋！不！十个！火腿肠来两根！辣条也给我整上！”
摊主大哥看傻子似的看他，但还是给他摊了个巨无霸煎饼。
凌煊蹲在路边，啃得满嘴流油，幸福感油然而生。
有钱真好！现代社会的食物真香！
啃完煎饼，他摸着鼓起来的肚子，打了个饱嗝，开始琢磨正事。
首先，得把房租交了。那个胖房东嗓门忒大，骂起人来三百六十五天都不带重样的。
他揣着钱往回走，刚到楼下，就看见房东叉着腰站在他那点可怜的家当旁边，正跟邻居吐槽：“你说现在的小年轻，干啥不好学人当神棍！钱挣不着几个，房租倒是一拖再拖…”
“老板娘！钱！有钱了！”凌煊赶紧喊了一嗓子，抽出几张票子晃了晃。
房东一扭头，看到他手里的钱，愣了一下，随即眉毛一竖：“哟，还真让你骗着…挣着钱了？行啊小子！赶紧的，房租加滞纳金，一共一千二！”
凌煊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多…多少？之前不是说八百吗？”
“那是之前！现在涨价了！还有水电费、物业费、精神损失费！”房东眼睛一瞪，“给不给？不给立马给我走人！”
凌煊肉痛地数出十二张票子递过去，刚到手还没捂热乎的一千多块，瞬间缩水成一叠零钱。
房东数了钱，脸色好了点，撇撇嘴：“这还差不多。下个月准时点！”说完扭着腰走了。
凌煊看着手里剩下的几十块零钱，叹了口气。
得，白高兴一场，还是穷光蛋一个。幸好明天还有个“长期饭票”…啊不是，是长期客户。
他掏出兜里的名片，又看了看。沈氏集团，总裁。听起来就超级有钱。
第二天一早，凌煊揣着仅剩的几十块，研究了下公交路线，倒了三趟车，终于晃悠到了沈氏集团楼下。
站在那栋高耸入云，玻璃幕墙晃瞎眼的写字楼前，凌煊仰头望了望：“嚯，这楼真气派…就是门口这狮子摆得有点问题，聚来的财都漏风了。”
他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t恤和牛仔裤，脚上一双快开胶的帆布鞋，跟周围进出西装革履、光鲜亮丽的精英们格格不入。
果然，他刚想往里走，就被门口穿着制服的保安拦下了。
“哎哎哎，干嘛的？”保安上下打量他，眼神警惕。
这打扮，不是送外卖的就是发传单的。
“我找沈聿川。”凌煊实话实说。
保安乐了：“找沈总？有预约吗？”
“有啊，他让我九点来找他。”凌煊拿出那张名片。
保安接过名片看了看，是真的。
但他怎么看眼前这小子都不像能跟大总裁有交集的人。
该不会是捡了张名片来捣乱的吧？
“你叫什么名字？我核对一下。”保安公事公办。
“凌煊。”
保安回到岗亭打了个电话，嗯啊了几句，然后走出来，脸色更古怪了，但还是放行了：“进去吧，前台会带你上去。”
凌煊顺利进入大楼，内部更是金碧辉煌，空调冷气足得他打了个哆嗦。
前台小姐穿着职业套裙，笑容标准，但看他的眼神也带着藏不住的惊讶。
“凌先生是吗？沈总正在开会，请您稍等片刻，这边请。”前台把他带到一旁的等候区。
等候区的沙发软得能陷进去，凌煊好奇地摸了摸材质。
旁边几个同样在等待的男女，都是商务打扮，看到他坐下，都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眼神里带着探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视。
凌煊毫不在意，他甚至有点困。
昨天用剩下的钱买了个二手手机，晚上光顾着研究怎么用了，没睡好。
他打了个哈欠，往后一靠，闭上眼睛打算眯一会儿。
这一眯，就真睡着了。
还特么打起了小呼噜。
旁边的商业精英们：“…” 这是哪来的神仙？
前台小姐的笑容有点维持不住了。
正好这时，会议结束，沈聿川在一群高管的簇拥下走了出来。
他一眼就看到了等候区那个睡得正香，甚至脑袋左右摇摆的身影，额角青筋忍不住跳了一下。
助理显然也看到了，一脸尴尬，赶紧小声提醒：“沈总，那位凌先生…”
沈聿川面无表情地走过去。
周围的空气瞬间安静下来。
凌煊睡得迷迷糊糊，感觉有人靠近，还以为是在公园摆摊呢，嘟囔了一句：“算卦998…不准不要钱…业务加急得加钱…”
沈聿川：“…”
他深吸一口气，屈起手指，敲了敲沙发扶手。
凌煊一个激灵醒过来，睁开眼就看到一双锃亮的皮鞋，往上是笔挺的西裤，再往上…是沈聿川那张冷得能结冰的脸。
“几点了？”沈聿川的声音没什么温度。
凌煊抹了把嘴角并不存在的口水，掏出他那破手机看了看：“九点零…五分？哎呀，堵车堵车！”他毫无愧疚之心地解释。
沈聿川看着他理直气壮的样子，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他扫了一眼周围那些竖着耳朵偷听的下属和客户，冷冷道：“跟我上来。”
说完转身就走。
凌煊赶紧爬起来，拍拍屁股跟上，还不忘对旁边目瞪口呆的前台小姐和保安露齿一笑。
进了电梯，就他们两个人。沈聿川按了顶层。
密闭空间里，沉默有点尴尬。
凌煊试图活跃气氛：“沈总，你这楼风水吧，大体还行，就是有几个小毛病。比如电梯这个镜子，正对着门，容易招…”
“闭嘴。”沈聿川打断他。
凌煊从善如流地闭上了嘴，但眼睛没闲着，四处打量，还在那掐指算着什么，挺像那么回事的。
电梯到达顶层总裁办。
沈聿川大步走进办公室，在宽大的办公桌后坐下，看着像个进大观园的刘姥姥似的凌煊。
“说说吧，”沈聿川交叠起双腿，“昨晚，到底怎么回事？你最好能说出点让我信服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