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长老一见到那碧绿光团,顿时呼吸粗重,眼睛瞪得滚圆,恨不得立刻扑上去将其据为己有。
他们心神激荡,全部注意力都被那“至宝”吸引,平日应有的警惕与护体功法,在这一刻出现了致命的松懈。
就是现在!
一直如同阴影般静坐在石屋角落、气息收敛到极致的“方源”,骤然动了!
不,他身体未动,但那浩瀚如星海、冰冷如玄冰的神玄境精神威压,如同无形的天罗地网,轰然降临,瞬间将踏入石屋的几位长老全部笼罩!
“呃?!”
“什么人?!”
“不好!”
长老们惊觉不对,但为时已晚!
在那绝对层次碾压的精神威压之下,他们感觉自己的思维瞬间冻结,真气运转滞涩,连手指都无法动弹分毫!
无边的恐惧与骇然充斥心头,他们这才意识到,这根本不是什么培育宝地,而是一个精心布置的、针对他们的绝杀陷阱!
然而,醒悟已无意义。
化魂无敌!
诡异深邃的黑色气流自“方源”掌心涌出,如同拥有生命的毒蛇,精准地钻入每一位僵立长老的眉心!
开始无情地侵蚀、扭曲、重塑他们的神魂核心,打上绝对忠诚的烙印。
过程比对付内门弟子时要稍显费力,这些长老毕竟是扶摇境甚至个别天象境的修为,神魂相对稳固。
但在神玄境分神的绝对压制与“化魂无敌”秘术的霸道面前,这点抵抗如同螳臂当车。
一个,两个,三个……
进入石屋的长老,如同被收割的麦子,接连眼神涣散,气息归于平寂,最终变得如同血蝠、柳莺一般,眼神空洞,垂手肃立。
直到最后一位长老也被成功控制,石屋内除了“方源”,便只剩下了一群恭顺的“傀儡”。
杨过分神缓缓收回了精神威压与秘术,目光平静地扫过这些新收的“下属”。
从血蝠之前透露的信息,结合此刻的验证,他已基本摸清了蛊神教核心层的大致实力。
普通长老多为扶摇境,少数精英或年长者可达天象境。
真正具有威慑力的,是那两位寿元将尽、常年闭死关以求突破的太上长老,据传有半步神玄的修为。
而那位参与围杀本尊的“蛊神”,显然地位超然,实力恐怕更在太上长老之上,但目前行踪不明。
“换句话说,”杨过分神心中冷然,“只要那两位太上长老不出关,‘蛊神’不归来,如今这蛊神教内,已无人能正面制止我的行动。”
控制了这几位前来质问的长老,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蛊神教日常运转的许多环节——如资源调配、任务发布、弟子管理、部分区域的守卫——其关键节点,已然落入了杨过分神的隐形掌控之中。
通过这些长老,他可以更轻易地调动教派资源,掩盖血蝠网络的异常,甚至探听到更多核心机密。
“半数高层……”杨过分神默默估算。
加上之前控制的普通弟子、内门弟子,以及真传弟子血蝠,如今被他以各种方式扭曲思想或直接傀儡化的蛊神教成员,其数量与影响力,已然悄然触及了这个南岭第一大教权力结构的半数界限!
这是一个惊人的渗透成果。蛊神教这个庞然大物,其一半的“血肉”与“骨骼”,已在不知不觉中,被一种异质的思想与意志所侵蚀、替代。
它们表面上依旧维持着原有的形态与功能,但内在的驱动核心,已然易主。
石屋之内,新收的傀儡长老们如同最忠实的卫士,静立无声。
血蝠与柳莺垂手侍立一旁。而端坐于石床之上的“方源”,则如同蛰伏于蛛网中心的阴影主宰,目光幽深,遥望着石屋之外,那被毒瘴与阴谋笼罩的蛊神教深处。
不装了,摊牌了。
该对整个蛊神教亮出獠牙了。
“摊牌”的雷霆行动,于他而言,并非一时冲动的爆发,而是无数算计、铺垫最终水到渠成的必然结果。
那些被“趁热打铁”驱使的长老与内门弟子,此刻已成了他意志延伸的触手。
命令既下,便再无转圜余地,整个蛊神教的上层结构,即将迎来一场无声却又彻底的清洗。
真传弟子所在的区域,向来是教中灵气最为充裕、戒备也相对森严之所。
他们天赋卓绝,备受期待,往往沉浸于修炼或师尊的庇护之下,何曾真正经历过风雨?
这一夜,对于许多人而言,与往常并无不同。
有人在打坐调息,感悟天地元气;有人则早已卸下心防,沉入梦乡,或许梦中尽是未来纵横捭阖、叱咤风云的景象。
然而,梦境的绮丽泡沫,最易被现实的铁拳击碎。
几乎是同时,在不同方位的真传弟子居所外,一道道融入夜色的人影悄然浮现。
他们彼此间并无言语交流,仅凭眼神或几个细微的手势,便完成了包围与突入的协调。
门扉被无声推开,或窗户被轻巧侵入,尚未等屋内人惊醒,汹涌的人潮便已如沉默的潮水般涌入,瞬间填满了原本私密的空间。
烛火被点燃,或是以真元凝光,映照出的是一张张或惊愕、或茫然、甚至犹带睡意的年轻脸庞。
他们看到的,是平日需恭敬以对的长老,是诸多相识或竞争的内门师兄师姐,此刻却眼神复杂——其中混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愧疚,但更多的是某种下定决心的冰冷与服从。
人数对比的悬殊,带来的是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你们……这是作甚?”有真传弟子厉声喝问,试图鼓荡真气,摆出迎战姿态。
然而,回应他的并非解释,而是几乎同时从四面八方袭来的凌厉气劲!
拳风、掌影、指力,或许单论精妙不及真传绝学,但汇聚成一股洪流,却形成了绝对的力量碾压。
这不是切磋,不是较量,而是最直接、最高效的制服。
惊呼声、怒骂声、真气碰撞的闷响,在数个房间内几乎同时爆发,却又迅速归于沉寂。
双拳难敌四手,何况是数十倍于己、且修为并不悬殊的对手?
那些真传弟子们纵有天赋,仓促间也难以施展,往往几个照面便被强行制住周身大穴,真气溃散,动弹不得。
有人眼中满是不解与愤怒,有人则流露出深切的恐惧——他们不明白,为何一夜之间,天地倾覆。
方源的身影,总是在最后时刻出现,如同收割果实的农人。
他步履平稳,走到那些被牢牢压制、神情各异的真传弟子面前,无需多言,指尖便已凝聚起那幽深莫测的化魂之力。
过程快捷而冷漠,伴随着精神层面的轻微颤栗与烙印的深植,又一名曾前途无量的真传弟子,眼神从挣扎变为空洞,再逐渐燃起对方源的绝对敬畏与服从。
他的队伍,便如此这般,如同滚雪球般迅速壮大。
每多控制一人,他对蛊神教的渗透与掌控便深入一分,可供调遣的力量也雄厚一层。
真传弟子区域的动静,即便再短促,也难免引起一些警觉。
然而,当剩余的长老们惊疑不定,或欲探查,或欲集结自保时,他们骇然发现,昔日的同僚、下属,甚至弟子,已然倒戈相向,成了带领着新被控制力量围捕他们的先锋。
信任的基石早已被方源悄然腐蚀,内部防线从最意想不到的地方崩溃。
反抗更为激烈,战斗的余波震动了殿宇,惊起了夜宿的飞鸟,但在绝对的人数优势与内外夹击之下,零星的反抗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未能掀起决定性的波澜。
一位又一位长老,在惊怒交加中败下阵来,步了真传弟子们的后尘。
方源的意志,如同精准而无情的网,收拢的范围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