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子年季冬?续二十四)
天刚蒙蒙亮,南津关西北角的挖掘现场就闹开了锅。两个亲兵突然扔掉手里的工兵铲,抱着头蹲在地上大喊,一个喊着 “娘,别打我”,一个哭着 “孩儿错了,再也不赌了”,脸色惨白,眼神涣散,像是中了邪。
“怎么回事?” 朱福友刚带着新做的简易通风装置赶来,看到这情景心里一紧。那装置是用竹筒和粗布做的,一端绑着皮囊,能往通道里鼓风,避免缺氧 —— 昨天挖得深了,有亲兵说头晕,他连夜琢磨出来的,此刻还挎在肩上,活像背了个大葫芦。
张新泉蹲在那两个亲兵身边,手指搭在其中一人腕上,眉头很快皱起来:“是阴邪之力引发的幻觉,不是中邪。土里的阴灵石在散发迷魂气,挖得越深,气越浓,普通士兵扛不住。”
郑学寿也凑过来,手里的罗盘指针转得飞快,边缘还泛着淡淡的黑晕:“是‘迷魂阵’!古籍里提过,邪修常用阴灵石混合尸土布这阵,专门扰人心智,让闯入者自相残杀。刚才挖开的土层下面,肯定埋着阵眼阴灵石。”
陈丰兵刚想凑过去看,突然觉得头晕目眩,眼前闪过小时候被爹追着打的画面,吓得他赶紧后退,撞到身后的通风装置,皮囊 “噗” 地瘪了,灌了他一脸土。“呸呸呸!这破阵也太邪门了!” 他抹着脸,灰头土脸的样子逗得旁边几个没中招的亲兵忍不住笑,紧张的气氛顿时松了点。
“别笑了,赶紧搭防护!” 朱福友把通风装置摘下来,先给那两个中招的亲兵灌了口温水,“郑先生,你用浩然之气布个防护圈,挡住迷魂气;张新泉,你用噬气系统压制阴邪之力,别让它扩散;丰兵,你跟亲兵们把通风装置架起来,往通道里鼓风,稀释迷魂气 —— 这玩意儿虽然简陋,但通风效果比火把强。”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郑学寿闭上眼,双手结印,淡金色的浩然之气从他身上散出来,像个透明的罩子,把挖掘现场罩在里面。张新泉则凝聚起阴邪之力,掌心泛起黑气,轻轻按在地面上,嘴里低声说:“系统,压制范围内阴邪之力,优先锁定阵眼。”
【噬气系统提示:检测到迷魂阵阵眼,位于地下三尺处,阴邪之力强度中等,可压制。】
随着系统提示音落下,地面上的黑气慢慢往下渗,原本泛着黑晕的土层渐渐恢复正常。朱福友趁机掏出星辉之力,凝聚在指尖,朝着张新泉指的方向挖去 —— 改良工兵铲这次派上了大用场,三两下就刨开土层,露出一块拳头大的阴灵石,上面还缠着几根发黑的发丝,看着渗人。
“就是它!” 朱福友用星辉之力包裹住阴灵石,石头瞬间发出 “滋滋” 声,黑气慢慢消散,变成一块普通的黑石。那两个中招的亲兵也缓过劲来,扶着墙站起来,脸色还有点白。
“多谢朱先生…… 刚才就跟做梦似的,看到俺娘拿着鸡毛掸子追俺,吓得俺腿都软了。” 一个亲兵不好意思地说。
“正常,这阵就是勾人心里最怕的事。” 朱福友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指了指通风装置,“以后挖的时候,这玩意儿别停,多鼓风,再遇到头晕的,赶紧喊人,别硬撑。”
这边刚处理完迷魂阵,远处突然跑来一个小兵,是西大营那边派来的,跑得满头大汗:“朱先生!孙大哥让俺来报信,西大营来了个黑衣人,鬼鬼祟祟的,像是要去破坏挖掘现场,被孙大哥和士兵们发现了,现在正追着呢!”
“黑衣人?” 朱福友心里一沉,肯定是冯保派来的,“张新泉,你跟我去西大营,郑先生,你留在这儿盯着挖掘,丰兵,你带着几个亲兵去通道口守着,别让黑衣人有机可乘!”
两人骑着马往西大营赶,路上张新泉突然说:“系统刚才感应到,那个黑衣人身上的阴邪之力,跟‘大人’残魂的气息很像,说不定是邪修的余党,被冯保收买了。”
“冯保真是疯了,为了夺权,连邪修的人都敢用。” 朱福友咬牙,“孙海兵这次怕是有危险,咱们得快点。”
等他们赶到西大营附近的一片树林时,已经听到里面传来打斗声。循声跑去,只见孙海兵拿着一根木枪,跟几个士兵围着一个黑衣人。那黑衣人穿着夜行衣,脸上蒙着黑布,手里拿着一把短刀,刀上还沾着血,显然刚才交手时伤了人。
“孙大哥,没事吧?” 朱福友大喊着冲过去。
孙海兵看到他们,松了口气:“俺没事,就是王二被他划了一刀,不严重。这小子跑得真快,俺们追了半天才把他围住。”
黑衣人看到朱福友和张新泉,眼神一慌,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小瓶子,往地上一摔,瓶子里的液体接触到空气,瞬间冒出一团黑烟,挡住了众人的视线。
“不好,是迷烟!” 张新泉反应极快,赶紧用阴邪之力在身前布了道屏障,挡住黑烟,“别让他跑了!”
黑烟很快散去,可黑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在地上留下一个掉落的玉佩 —— 玉佩是黑色的,上面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跟邪修古墓里的纹路很像。
孙海兵捡起玉佩,递给朱福友:“这是他掉的,说不定能找到线索。刚才俺们追他的时候,看到他往驿馆的方向跑了,肯定是冯保的人。”
“没错,这玉佩上有阴邪之力,跟‘大人’残魂的气息一致。” 张新泉摸了摸玉佩,“冯保肯定跟邪修余党有勾结,想用他们来破坏挖掘,阻止咱们找到通道。”
这时,一个士兵扶着受伤的王二走过来,王二的胳膊上缠着布条,还在渗血:“孙大哥,俺没事,就是可惜让那小子跑了。不过俺刚才扯掉了他的一块衣角,上面有个‘李’字,像是军营里的衣服。”
朱福友心里一动:“‘李’字?难道是李虎的人?冯保和李虎果然是一伙的,连衣服都用一样的布料。”
“咱们得把玉佩和衣角交给韩将军,让他拿着去知府衙门当证据。” 孙海兵说道,“刚才俺跟士兵们聊的时候,他们说李虎最近老跟冯保私下见面,还往驿馆运东西,不知道藏了什么。”
朱福友点点头:“你做得很好,不仅发现了黑衣人,还拿到了线索。不过你以后要小心,别跟黑衣人硬拼,你的实力还不够,保护好自己和士兵们最重要。”
孙海兵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俺知道了,下次俺会先喊人,不自己冲上去了。对了,西大营的士兵们现在都愿意帮咱们,他们说要是李虎再敢欺负流民,他们就跟李虎对着干。”
看着孙海兵眼里的光,朱福友心里很欣慰 —— 那个以前只会用拳头解决问题的混小子,现在已经学会了团结他人,用智慧解决问题,这成长比什么都重要。
三人往将军府赶,路上遇到了韩奔派来的亲兵,说知府大人已经到了将军府,冯保和李虎也来了,正等着他们去对质。
“来得正好!” 朱福友握紧手里的玉佩,“咱们拿着证据去,看冯保和李虎还怎么狡辩!”
回到将军府,大堂里气氛紧张。知府大人坐在主位上,穿着一身青色官服,脸色严肃。冯保站在一旁,手里拿着一串佛珠,假惺惺地念着佛号。李虎则站在另一边,一脸傲慢,像是吃定了他们。
“朱福友、张新泉、孙海兵,你们可算回来了。” 知府大人开口,声音沉稳,“冯公公和李总兵说你们私挖朝廷禁地,还勾结邪修,可有此事?”
冯保立刻接过话:“知府大人,老奴可是亲眼看到他们挖出来的阴灵石,还跟一个黑衣人勾结,那黑衣人就是邪修余党!这要是不查,南津关的百姓可就危险了!”
李虎也附和:“没错,我手下的士兵看到他们跟黑衣人见面,还交换了东西,这就是铁证!”
“证据?” 朱福友往前走一步,把玉佩和衣角扔在桌上,“这才是证据!昨天西大营来了个黑衣人,想破坏挖掘现场,被孙海兵和士兵们发现,他跑的时候掉了这玉佩,还被扯掉了衣角。玉佩上有邪修的纹路,衣角上有‘李’字,跟李总兵军营里的衣服一模一样!冯公公,你敢说这黑衣人不是你派来的?”
冯保脸色一变,赶紧说:“老奴可没派什么黑衣人,这玉佩说不定是他们自己弄的,想栽赃陷害!”
“是不是栽赃,问问西大营的士兵就知道了。” 孙海兵开口,“昨天有十几个士兵都看到了黑衣人,还跟他交过手,王二士兵还被他伤了胳膊,现在还在营里养伤,知府大人可以派人去查。”
知府大人点点头,立刻让人去西大营传士兵。冯保和李虎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慌张 —— 他们没想到孙海兵会有这么多证人。
没过多久,几个士兵跟着亲兵来了,为首的就是受伤的王二。王二把昨天的事情说了一遍,其他士兵也纷纷作证,说看到了黑衣人,还认出衣角上的 “李” 字是军营的记号。
李虎脸色惨白,还想辩解:“这…… 这是他们串通好的,想害我!”
“是不是串通,查一下你的军营就知道了。” 张新泉开口,声音冰冷,“我能感应到阴邪之力,要是你的军营里藏着阴灵石,一查就知道。”
冯保知道再坚持下去只会露馅,赶紧拉了拉李虎的衣角,对着知府大人说:“知府大人,老奴刚才可能看错了,说不定真是一场误会。他们挖通道也是为了找邪修,保护百姓,老奴不该误会他们。”
李虎也赶紧改口:“没错,是我误会了,我这就带士兵回青州,不再打扰南津关的防务。”
知府大人看在眼里,心里早就有了数,他咳嗽一声:“既然是误会,那这事就到此为止。不过你们挖通道可以,但要注意安全,要是发现邪修余党,立刻上报。冯公公,李总兵,你们以后不要再无凭无据地告状,要是再这样,本官可就不客气了。”
冯保和李虎只能点头,灰溜溜地走了。
等人走了,知府大人才松了口气:“其实本官早就听说冯保和李虎勾结,想夺权,只是没证据。这次多亏你们拿到了证据,不然本官还真不好办。”
“多谢知府大人明察秋毫。” 韩奔拱了拱手,“我们会尽快挖通通道,找到‘大人’残魂,阻止它危害百姓。”
知府大人点点头:“本官会派援兵过来,帮你们守护南津关。你们要是有需要,随时可以找本官。”
送走知府大人,众人都松了口气。陈丰兵跑进来,兴奋地说:“通道快挖通了!刚才郑先生说,通道尽头有光,像是通往黑风山的方向!”
“太好了!” 朱福友高兴地说,“咱们现在就去挖掘现场,争取今天挖通通道,找到‘大人’残魂的踪迹!”
众人往西北角赶,路上张新泉突然说:“系统提示,‘大人’残魂的气息越来越近,像是在通道里移动,咱们得小心,它可能已经知道通道要被挖通了。”
朱福友点点头:“大家都做好准备,丰兵,你把银针准备好,遇到阴影触手就放;孙海兵,你跟在后面,保护好自己,别冲在前头;郑先生,你用浩然之气保护大家,别让迷魂气再影响咱们;张新泉,你跟我走在前头,用你的系统和我的星辉之力对付‘大人’残魂。”
很快就到了挖掘现场,通道已经挖得很深,尽头果然有微弱的光。郑学寿拿着罗盘,脸色凝重:“通道尽头连接着黑风山的邪修古墓,‘大人’残魂就在里面,咱们现在进去,正好能堵住它。”
朱福友深吸一口气,举起改良工兵铲:“走,进去看看!不管里面有什么,咱们都得闯一闯!”
众人跟着朱福友走进通道,通道里很窄,只能容一个人通过,通风装置鼓进来的风带着淡淡的腥气。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尽头的光越来越亮,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低沉的嘶吼声 —— 是 “大人” 残魂的声音!
朱福友握紧手里的工兵铲,心里暗暗下定决心:这次一定要阻止 “大人” 残魂,保护好南津关的百姓,不让冯保和李虎的阴谋得逞,也不让张新泉的努力白费。
通道尽头,一扇石门赫然出现,门上刻着跟玉佩一样的邪修纹路,石门后面,就是邪修古墓的核心区域,也是 “大人” 残魂的藏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