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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玄鳞蔓延，步步惊心
撤退的命令下得突然又急迫。
吴邪和王胖子手忙脚乱地架起昏睡不醒的林霄。触手之处，只觉得他身体软得不像话，却又隐隐发烫，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那不正常的温度。
“快走！”黑瞎子低吼着断后，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周围漆黑的岩壁和缝隙，手中的匕首握得死紧。他知道，哑巴张绝不是无的放矢，他那个状态说明问题已经严重到随时可能彻底失控的地步！
张起灵走在最前面，他的背影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每一步都迈得极大极快，仿佛想要尽快逃离这个让他备受煎熬的地方，又像是在与体内咆哮的欲望赛跑。他手背上自残的伤口还在渗着血，但他似乎毫无察觉，所有的意志力都用来压制那几乎要焚毁一切的燥热和占有欲。
然而， retreat 的路并不平静。
才刚走出不远，被吴邪和王胖子架着的林霄，忽然又发出一阵更加痛苦的、带着泣音的呻吟，身体也开始不安分地扭动起来。
“……热……好难受……痒……”他无意识地挣扎着，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哎哟小祖宗你别乱动啊！”王胖子差点被他带倒，急忙用力架住他。
吴邪也赶紧帮忙，手忙脚乱中，林霄的衣袖被蹭了上去，露出了小臂。
只见那原本光洁的小臂皮肤上，此刻竟然也浮现出了鳞片状的纹路！而且不再是若隐若现的幽蓝虚影，而是变得更加清晰、质地分明，颜色是一种深邃的、仿佛沉淀了无尽夜色的玄黑色！ 一片片细密的玄色鳞状纹路，从他手腕处开始，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却固执地向上蔓延！
那玄色鳞纹带着一种古老而妖异的美感，边缘似乎还萦绕着极淡的微光，与他白皙的皮肤形成惊心动魄的对比。
“我艹！这这这……”王胖子看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话都说不利索，“鳞片？！他手上长鳞片了？！”
吴邪也倒吸一口凉气，吓得差点松手：“这……这是怎么回事？！”
走在前面的张起灵，脚步猛地一个踉跄！差点直接跪倒在地！
就在林霄臂上玄鳞显现的瞬间！
他背后那原本就如烙铁般灼热的麒麟纹身，仿佛被浇上了滚沸的岩浆，猛地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剧痛和灼热！ 同时，一股比之前强烈十倍的、几乎化为实质的掠夺冲动如同海啸般冲垮了他的理智堤坝！
他甚至能清晰地“闻”到，从那玄鳞之上散发出的、一种极其特殊的、混合着极致诱惑与脆弱气息的“信息”，疯狂地刺激着他的麒麟血脉，叫嚣着这是独一无二的、必须属于他的珍宝！
“呃——！”张起灵发出一声痛苦到极致的闷哼，猛地用手撑住旁边的岩壁才稳住身形。他低下头，全身剧烈地颤抖，汗水如同溪流般从他额角、鬓边滑落，砸在脚下的尘土里。他另一只握刀的手，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咯”声。
不能回头！绝对不能回头！
回头就会失控！就会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
他在心里疯狂地嘶吼着，用尽全部意志力对抗着那几乎要将他撕成两半的可怕欲望。
黑瞎子也看到了林霄手臂上蔓延的玄鳞，心头巨震，再看到张起灵几乎崩溃的反应，立刻明白了关键所在！
“快！用衣服给他盖上！遮住！别让哑巴看见！”黑瞎子急声对吴邪和王胖子吼道，自己也立刻脱下外套，手忙脚乱地往林霄身上裹，试图遮挡住那些正在不断浮现的玄色鳞纹。
吴邪和王胖子虽然吓得魂不附体，但也立刻照做，七手八脚地用衣服把林霄露出来的手臂、脖颈裹得严严实实，连脸都差点盖住。
然而，遮蔽视觉并没有根本性的作用。
那源自血脉深处的、致命的吸引力，并不会因为几层布料的隔绝而有丝毫减弱。 它依旧如同无形的波痕，持续不断地冲击着张起灵的感官，折磨着他的神经。
但至少，看不到那惊心动魄的玄鳞具现，对张起灵那紧绷到极致的理智而言，算是一丝微不足道的喘息。
“……水……要水……”林霄被裹得像颗粽子，依旧在无意识地呓语，声音带着难耐的焦渴和痛苦。那些玄鳞在他皮肤下蔓延，似乎带走了他大量的水分，让他正处于一种严重的脱水状态。
“水……不能给他水！”黑瞎子立刻厉声阻止了又想拿水壶的吴邪，他看了一眼张起灵剧烈颤抖的背影，声音沙哑，“水可能会让他情况更糟……也会让某些‘东西’更疯狂！” 他意指双关。
张起灵猛地深吸了几口气，强行压下喉咙口的腥甜，再次迈开脚步，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风箱：“……走……快！”
他必须尽快把林霄带离这个封闭压抑的地下环境，带到……或许有更多转机的地方？他自己也不知道，只是本能觉得不能再待在这里。
队伍再次艰难地移动。
每一步，对张起灵而言都是酷刑。
每一步，林霄身上的玄鳞似乎都在悄然增多，诱惑都在加剧。
通道仿佛没有尽头，黑暗中有更多的窸窣声和贪婪的目光被吸引而来，但又慑于张起灵身上那几乎化为实质的冰冷杀意和毁灭气息，不敢轻易靠近。
这是一场无声的较量，一场在绝望边缘的狂奔。
吴邪和王胖子架着林霄，只觉得手上的人越来越烫，重量似乎也在增加，仿佛那些正在生长的鳞片有着实质的重量。
黑瞎子断后，心情沉重到了极点。他看着前面那个仿佛背负着整个地狱在前行的背影，又看看那个被包裹得严实、却依旧散发着灾祸般诱惑的源头。
玄鳞为引，欲望为牢。
而深陷其中的两人，一个在无知无觉中走向蜕变，一个在无边煎熬里守护着底线，步步惊心。
（第十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