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裂帛惊变·师踪现情
夜色渐浓，丐帮别院之内灯火阑珊。林霄斜倚在窗边的软榻上，墨发披散，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腕间一串新得的萤石手链，那是乔峰前日里不知从何处寻来哄他开心的。虽是小玩意儿，却灵气盎然，触手生温。
然而他眉宇间却笼着一层淡淡的烦躁。丐帮总舵规矩繁多，弟子众多，虽无人敢怠慢他分毫，但于生性喜好自由、受不得半点拘束的林小少爷而言，此处无异于一座华美的牢笼。他已闷了多日，只想出去肆意游玩一番，偏偏乔峰将他看得紧，生怕他磕了碰了或是又跑得无影无踪。
脚步声沉稳响起，乔峰处理完帮务，踏着月色而来。他推门而入，一眼便瞧见了窗边那浑身散发着“我不高兴”气息的人儿。
“霄儿，”乔峰放柔了声音，走近他，“今日帮中事务繁杂，回来晚了。可用过晚膳了？”他自然看到了林霄脸上的不快，心中明了缘由，却只作不知，想先温言哄着。
林霄眼皮都未抬一下，只是将手中的萤石手链拨弄得哗啦作响，语气冷淡：“吃过了。乔帮主日理万机，何必每日来我这小院浪费时间。”那声“乔帮主”叫得格外疏离。
乔峰心中一紧，知道这是真恼了。他挥退左右，偌大的房间只剩他们二人。他在榻边坐下，伟岸的身躯带来强烈的压迫感，却又刻意收敛了气息，显得小心翼翼。他伸出手，想去碰触林霄的脸颊，却被对方偏头躲开。
“还在生气？”乔峰叹了口气，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几分无奈的宠溺，“我知道你闷了。只是近来城外不太平，西夏一品堂的探子活动频繁，我实在不放心你独自出去。再忍耐几日，等我处理完手头的事，亲自陪你去城外跑马，可好？”
林霄哼了一声，依旧不看他：“谁要你陪？小爷我自己能走能跳，用不着你看犯人似的看着！”
乔峰知他性子，吃软不吃硬。他不再多言，只是伸手，强势却不失温柔地将那别开的脸轻轻扳了回来，迫使林霄看向自己。烛光下，林霄那双桃花眼因怒气而格外明亮，眼尾微微上挑，带着不自知的媚意，唇瓣紧抿，却嫣红得诱人。
“不是看着你，”乔峰的目光深邃如夜，紧紧锁住他，指腹轻轻摩挲着他细腻的下颌线，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与深情，“是舍不得你。霄儿，你可知每次你离开我的视线，我这里，”他拉起林霄的手，按在自己坚实滚烫的胸膛上，“便空落得发慌，怕你一转身，就又不见了。”
那强劲有力的心跳透过掌心传来，伴随着男人低沉而真挚的话语，如同最烈的酒，猝不及防地灌入林霄心田。他挣扎的动作微微一滞，心跳竟不由自主地跟着那节奏乱了几拍。
乔峰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与软化，心中一动，不再给他思考的机会，俯身便吻了上去。
“唔……”林霄下意识地想抗拒，但乔峰的吻来得太快太急，那熟悉的、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与温柔的气息瞬间将他包裹。不同于枫林那次的失控，这次的吻带着明确的安抚与诱哄，细细碾磨，吮吸，仿佛在品尝世间最珍贵的蜜糖。
林霄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推拒的手不知何时抓住了乔峰胸前的衣襟，指尖微微发颤。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喘息声，以及林霄脚踝上那串铃铛因细微动作而发出的、细碎又撩人的清音。
乔峰的吻逐渐加深，变得炽热而急切。大手滑入林霄散开的衣襟，抚上那细腻温滑的腰侧肌肤，感受着掌下身体的微微战栗。林霄眼神逐渐迷离，氤氲着动人的水光，唇间溢出细碎而娇软的呜咽，那声音带着情动的媚意，自己听了都觉脸红。
就在意乱情迷，衣衫半褪，即将沉沦于更深的浪潮之际——
“噗——！”
一声极其突兀的、压抑着巨大痛苦的吐血声，猛地从窗外传来！
那声音并不响亮，却如同惊雷般炸响在林霄耳畔！他猛地睁开迷蒙的双眼，透过氤氲的水汽和半开的窗棂，猝不及防地对上了一双眼睛！
一双布满血丝、充满了无尽痛楚、震惊、绝望与不敢置信的眼睛！那双他曾无比熟悉的、总是含着纵容笑意的眼眸，此刻正死死地盯着他，而那双眼睛的主人——逍遥子，唇边正蜿蜒着一抹刺目的鲜红！
“师……傅……？”林霄的大脑一片空白，几乎是凭借着本能，失声娇喊出声。这两个字脱口而出，带着情动未消的甜腻，更带着巨大的惊骇、恐慌与一种难以言喻的心痛！
他从未叫过逍遥子“师傅”，向来只没大没小地喊“老头”。可在此刻，看到那人吐血的模样，看到那眼中碎裂般的痛苦，一种仿佛要失去最重要之物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他甚至忘了自己此刻正衣衫不整地承欢于另一个男人身下，泪水毫无征兆地汹涌而出，顺着绯红的脸颊滑落。
逍遥子原本因目睹爱徒与他人亲密而几乎碎裂的心魂，被这一声从未听过的、夹杂着情动与哭音的“师傅”猛地撞击！他看懂了林霄眼中那份迷离情动之下，深藏的对自己毫不掩饰的关切、恐慌与害怕失去的恐惧！
他的霄儿……是在怕他伤心？怕失去他？
这个认知如同救命稻草，瞬间将逍遥子从绝望的深渊拉回一丝清明。滔天的怒火与妒恨依旧焚烧着他的五脏六腑，但那双死寂的眼眸中，却重新燃起了一点微弱却执拗的光——他的霄儿，心里是有他的位置的！并非全然无情！
乔峰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动，他猛地抬头，锐利如鹰隼的目光射向窗外，周身杀气瞬间暴涨！竟有人能悄无声息地潜入丐帮重地，窥探于此？！
然而当他看到窗外那墨发儒雅、却面色惨白如纸、口溢鲜血的男子，以及怀中林霄那反常的、泪流满面惊惶失措的模样时，他瞬间明白了来人的身份——那位霄儿口中亦师亦父的“老头”，逍遥子！
乔峰的眉头死死拧紧，将怀中瑟瑟发抖、泪眼朦胧的林霄紧紧地护在怀里，目光冰冷而警惕地看向窗外那不速之客。
夜色深沉，情势骤变。一窗之隔，内外三人，心思各异，情潮翻涌，局面瞬间绷紧至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