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全之所以抽时间来整顿永安山岭,就是给自己留条后路。
这片山岭广阔,北接保宁,东北接北凉,南下通大渊。
如果哪天自己走投无路,可以来此躲避,游走突围。
临走前,陈大全再次在众官面前给羊头婆树立了权威。
“此匣中有吾之秘宝:‘销魂夺魄迷雾弹’、‘白日撞鬼闪光弹’以及‘雷霆破胆眩震弹’数枚。”
“若有心思不正者,可以此宝挥手灭之。”
署中大小官员,既惊惧又羡慕。
羊头婆真是好命,能得仙公赐宝,以后可得好生当差啊。
羊头婆带着三个儿子,三跪九叩,郑重接过了宝贝。
这一幕看的驴大宝直犯嘀咕:这些玩意,军中多的是哩。
随后,陈大全又给羊头婆的直属军,配备了一百套开山刀、防弹衣、防刺服、防爆盾等。
进一步增加羊头婆的武力威慑。
羊家四母子,忠诚值极高,陈大全希望她们能把永安山岭给自己守牢了。
...
陈大全离开了,这次没有大张旗鼓。
只有羊头婆和几个高官送行。
临走前,他收到保宁城转送来的信,是留守一线城半仙写的。
信中说来了个神秘人物,让他尽快回一线城见一见。
陈大全率一百特战军再启程,直奔老窝一线城而去。
......
数日后,西岭山庄。
陈大全和驴大宝泡在里舒服的哼哼唧唧。
池边,半仙、项平、黄友仁等心腹围坐一圈。
几人先是嘘寒问暖,再是拍马屁,最后才试探问起黑石、保宁详细情形。
陈大全眯着眼,慵懒伸手比了个“oK”。
半仙一怔,下意识跟着比划了一下,随即大喜。
这个手势他懂啊!
先前通过信件,只是知晓两城已被攻下。
但具体情形如何,尚不明了,如今有了陈大全“拿捏”示意。
半仙几人心中大安。
这个手势陈大全可不会轻易比划。
“主公智勇双全冠绝北地!”
“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
又是一通马屁,陈大全听的舒坦,翘起的嘴角就没下来过。
待马屁拍的差不多了,半仙才切入正题:“主公,眼下有一桩麻烦事,还需主公亲自定夺。”
“嗯!是那个神秘人物吧?很难搞?”
陈大全懒洋洋的问。
半仙思索片刻,娓娓道来。
原来,十日前,一线城来了个自称商人的队伍,约十余人,从大渊经虎尾城而来。
这帮人排场不小,入城后专挑最好的地方花销。
吃饭必去“东风大酒楼”顶楼包厢,买东西就去“万达百货旗舰店”,听曲则包下“万达娱乐中心”最贵的雅间。
起初几日倒也规矩,银钱结得爽快。
可没过几天,便变了脸,开始打白条赊账,动辄便是“记账上,回头一并结算”。
城中商户岂能容他如此?
争执之下,闹到了巡城的保安大队处。
谁知那为首之人甚是跋扈,言谈间气势凌人。
口口声声要见城主,更是放出狂言,说城主在他面前不过是个“奴才”,能在城中吃喝是给了天大的面子!
那保安大队长乃是从底层一步步升上来的,颇有几分眼力。
见对方气度不凡,不似寻常骗子,不敢擅专,连忙报到了城主府。
半仙亲自接待,那领头的是个五十多岁的干瘦老头,面皮白净无须,眼中精光闪烁,确非寻常百姓。
半仙回忆当时情景,那老家伙,翘着兰花指,用眼角瞥着他。
尖着嗓子道:尔便是此间主事?见了咱家,还不速速跪迎?
项平在一旁补充道:“他还拿出一块令牌,上面刻着蟠龙纹,说是大渊皇宫的牌子!”
“自称姓黄,乃是宫里出来的管事公公,奉贵人之命,采办...呃...收集贡品!”
黄友仁接口,愤愤不平:“这阉货!张口便要我一线城所有的美食奇珍,还有那精盐、白糖、白酒的制法,统统要无偿献上!
“说什么这是‘上贡’,是咱们的福分!”
“若敢不从,便是违抗上命,要治咱们的罪,下大狱,砍脑袋!很是嚣张!”
半仙叹道:“属下观其令牌,似是不假。”
“且其随从皆身手矫健,有行伍之气,不像寻常家奴。”
“我等不敢决断,只得将他们好吃好喝供着,同时快马传信,请主公回来定夺。”
陈大全听着,眉头渐渐皱起。
大渊朝廷?
这快烂到根子的末世王朝,手居然伸到北地来了?
还他妈是个太监?
他心中疑惑之余,更多的是一种被冒犯的恼怒。
以及...呃...一丝好奇。
太监诶!活的!
上辈子只在电视剧里见过,这辈子还没见过真家伙呢!
就在陈大全琢磨先去见识太监,还是再泡会儿温泉时,山下有亲兵急匆匆来报:
“报~~~”
“那黄贵人一行人,此刻正在‘万达娱乐中心’闹事!打砸器物,调戏歌姬。”
“保安大队弹压不住,请诸位大人速去定夺!”
陈大全一听,脸瞬间黑了。
嘿!老子刚回来,屁股还没坐热,就找不痛快?
还是在老子地盘上?
陈大全“嗖”的从温泉中跳出。
“走!去会会这帮‘宫里来的大爷’!”
“看看是他们脑壳硬,还是老子的枪子儿硬!”
他胡乱擦了把身子,套上衣服,也顾不上什么仪容,气冲冲跑下山去。
......
一线城。
离着老远,便见娱乐中心门口被围的水泄不通。
看热闹的百姓指指点点,里面传来阵阵叫骂和打砸之声。
陈大全领着小弟们,排开众人,大步走入。
只见场内一片狼藉,桌椅板凳东倒西歪,杯盘碎片遍地都是。
几名保安队员鼻青脸肿,仍死死拦在一群嚣张男子面前。
人群后,有一面白无须,穿着锦袍的老头,正坐在太师椅上尖嗓叫嚷:
“快!再给咱家唱一曲《月亮之上》!”
“咱家爱听!”
而他身旁,一个穿着武将常服,醉醺醺的年轻男子,正站在一张桌子上手舞足蹈。
“...什么破地方!连个像样的姐儿都没有!”
“这些庸脂俗粉,也配出来卖唱...咯...”
“知道爷是谁吗?爷是...”
他话说到一半,目光扫过门口,恰好与刚进来的陈大全对个正着。
四目相对,声音戛然而止。
年轻男子瞬间醒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