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外的空地上,摆着各种刑具。
有皮鞭、铁钳、烙铁、带尖刺的木桩...
每一件都看的让人发寒。
墙上还有许多触目惊心的抓痕。
饶是陈大全自诩见惯风浪,心肠不软。
此刻也不禁胃里一阵翻腾。
他自从穿越以来,虽也历经厮杀,但多是战场对决。
何曾见过这般摧残肉体的景象?
崔娇更是脸色煞白。
她紧抓着陈大全的胳膊,颤声道:
“五霸岗的畜生!禽兽不如!”
陈大全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翻涌,温声安慰了崔娇几句。
随即命人打开牢房,救人出来。
身旁的士兵们早已义愤填膺。
他们闻言立刻上前,挥动开山刀,将锁头砍坏。
“咯吱...哐当...”
一扇扇牢门被打开。
然而,里面的囚犯依旧麻木的呆在原地。
只有少数人抬起头,露出惊恐的眼神。
一个最外面的老汉,哆嗦着嘴唇恳求道:
“饶命...饶命...”
“小的...小的再也干不动了...”
陈大全叹了口气,轻声道:
“别怕!在下不是土匪!”
“五霸岗的恶贼已经死了!
“我是来救你们的!”
他的话如投入死水的石子,过了好一会儿,才泛起涟漪。
“什...什么?”
“死了?”
“能出去了?”
窃窃私语声响起,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终于,死寂的黑牢里,爆出惊天动地的哭声!
许多人一边哭,一边挣扎着想要爬出来,却因虚弱摔倒在地。
“苍天有眼啊!!”
“爹!娘!儿...儿还能活着出去啊!”
“呜呜呜...我的儿啊...你死得好惨啊...”
哭声震动,闻者无不动容。
特战营的士兵们,也纷纷红了眼眶,别过头去,不忍再看。
陈大全稳定心神,指挥士兵,把能动的囚犯扶出来。
实在动不了的,便抬出来。
待所有囚犯都被移出黑牢,聚在厅前的空地上时,那情景更令人心碎。
一百多人,在阳光下瑟瑟发抖,如同受惊的羔羊。
他们挤在一起,脸上满是茫然。
陈大全站在一个木箱上,运足中气,大声道:
“老乡们!你们听着!”
“在下名唤陈大全,诨名陈霸天,你们可以叫我‘霸霸’!”
“我把五霸岗的土匪给剿了!”
“我会给你们吃的,喝的,治伤!”
“等你们缓过来了,想回家的,我会发给你们路费盘缠!”
“没地方去的,愿意留下的,我陈霸天也给你们一条活路!”
人群中渐渐响起哭泣声。
这一次,不是绝望的嚎啕,而是宣泄与感激。
陈大全跳下箱子,走到人群中,挑了些看着精神稍好,还能说话的囚犯,询问他们的来历。
这一问,更是引出了一桩桩血泪惨事。
这些人中。
有走南闯北的商队,有小本经营的行商,有逃难的流民,有被破了村子的百姓。
甚至还有一支走亲戚的镖队,连镖师带主家,几乎被屠戮殆尽,活着的都被掳了上来。
男子多被强迫做苦力,稍有不从便非打即骂,折磨致死是常事。
而女眷的遭遇更是惨不忍睹,被肆意凌辱。
许多人不堪受辱早已自尽或被迫害至死。
一个中年汉子哭的撕心裂肺,捶打着地面:
“我那苦命的婆娘和闺女啊...”
“才上山三天...就....就被那群畜生给...”
“尸体都不知道扔哪儿去了...啊啊啊...”
他状若疯癫,涕泪横流,周围之人无不掩面落泪。
崔娇和女兵们早已哭成了泪人。
她们感同身受,若非老虎坡姐妹据山自保,她们的命运恐怕比这些女子好不了多少。
陈大全面色阴沉。
他原本只道是剿匪夺财,此刻才感到自己端掉的是一个魔窟。
“焯!让那‘毒辣子’跑了!”
他咬牙切齿道:“别让老子再碰上!”
陈大全当即下令,派两名士兵快马返回老虎坡报信,告知这边情况。
言明自己需在五霸岗整顿数日。
令留守的梁清平等人提高警惕,守好老虎坡。
接着,陈大全便在五霸岗驻扎下来。
接下来的几日,五霸岗上一片繁忙景象。
清点物资之事继续进行。
五个寨子的库房被逐一打开,粮食、布匹、皮货、杂货等被分类登记造册。
虽然陈大全不怎么看上眼,但对崔娇来说却宝贵的很。
同时,这些物资也是新寨子的基石。
银钱则统一由自己管理。
那一百余名被解救的囚犯,得到了初步的救治和安置。
士兵们腾出干净的屋舍让他们居住。
生火做饭,熬煮米粥,小心的喂食这些长期饥饿,肠胃脆弱的可怜人。
陈大全也拿出“仙药”,为伤者涂抹包扎。
这些举动,赢得一片片感恩戴德声。
另一边,陈大全带着崔娇、牛爱花等人,仔细勘察五霸岗的地形。
这山寨能屹立多年,自有可取之处。
各处隘口,哨位都设有工事,虽然粗糙,但也见其用心。
陈大全一边看,一边在心里盘算着如何改造。
同时,对几十名土匪俘虏进行了审讯甄别。
不出意外,多是活不下去才落草为寇。
以前也曾是可怜人。
然,同吃一块人血馒头,彼之罪恶,加之汝身。
陈大全下令将他们分开看管,一律充作劳改犯。
令其劳作,改造修缮寨墙哨卡。
最重要的,是与那一百余名被解救者“谈话”。
洗脑...谈话主要由特战营中“政治思想”过硬的士兵负责。
陈大全时不时也去听听。
“是谁救了你们?”
“霸霸!”
“是谁给了你们吃喝?”
“霸霸!”
“是谁值得我们追随?”
“霸霸!”
“......”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呐!
当初从北凉买回的三百奴隶,经过改造锻炼。
如今各个“正”的能当“思想课代表”,对陈大全那是又专又硬!
这不,不用吩咐,这“谈话”内容就深得“霸心”!
这一百余人中,多数已家破人亡,无家可归。
有的家乡遥远,兵荒马乱根本无力返回。
他们对陈大全感恩戴德,听说恩公有意占领此地。
许多人当即表示愿意留下,效犬马之劳。
尤其是那些失去了所有亲人的汉子,更是死心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