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还靠在墙上，肋骨处传来一阵阵抽痛。琉璃站在他面前，瑶光从通道尽头走来，目光冷得像冰。琉璃立刻挡在陈凡身前，头也不回地喊：“你别过来！”
瑶光没说话，只是盯着陈凡。
陈凡忽然伸手，轻轻拉住琉璃的手腕。
琉璃一愣，回头瞪他：“干嘛？”
“别理她。”陈凡声音低了些，“我只想听你说完。”
琉璃怔了一下。她本来还想骂他几句，说他太不要命，明明受了伤还敢硬撑，可这话卡在喉咙里，突然说不出口了。
她甩开他的手，转身就走：“哼，我才懒得管你！”
可她只走了两步，就被陈凡叫住。
“琉璃。”
她停下，背对着他。
“你刚才……是不是担心我？”
琉璃肩膀一僵。
“谁担心你了！”她猛地回头，“你受伤关我什么事！要死要活的，爱怎么样怎么样！”
陈凡笑了，慢慢走近一步：“那你为什么冲进来？为什么不让我被他们抓走？”
“我……”琉璃张了张嘴，“我是奉父命巡视后山，刚好路过！”
“哦。”陈凡点点头，“所以你是碰巧救了我？碰巧挡在我前面？碰巧一剑把人打飞？”
“你少得意！”琉璃脸有点红，“我只是看不惯他们欺负人！再说了，你要是死了，谁给我炼丹？谁陪我去集市？谁……谁给我买糖画？”
说到最后一句，她的声音小了下去。
陈凡看着她，忽然压低声音：“所以，你是在关心我？”
“我没有！”琉璃跳起来，“你再胡说我就走了！”
她说完转身就走，脚步却慢得像在等什么。
陈凡没追，只是站在原地，扬声说：“你不关心我，那我把风灵珠还给青岩恶霸去。”
“你敢！”琉璃猛地回头，眼睛都瞪圆了。
陈凡耸耸肩：“反正你也说了不在乎我，那东西放我这儿多危险，不如送人换点好处。”
琉璃气得直跺脚：“你当我是傻子吗！那是你抽奖得的宝物，怎么可能随便送人！”
“可你不是说不担心我吗？”陈凡笑眯眯，“既然不怕我出事，那我怎么处理我的东西，跟你也没关系吧？”
琉璃咬着嘴唇，半天说不出话。
她当然知道他在耍赖。可她就是忍不住上当。
她快步走回来，一把揪住陈凡的衣领：“听着！风灵珠是你用命换来的，不准送人！不准丢！不准弄坏！要是敢乱来，我……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陈凡低头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呼吸都能感觉到她的热度。
他轻声说：“所以你现在是承认了？你在乎我。”
琉璃整个人僵住。
她想松手，可手指像是粘在他衣服上了。
她想反驳，可脑子一片空白。
最后她只能狠狠推了他一把：“无赖！油嘴滑舌！下流胚子！”
陈凡踉跄了一下，差点撞到墙，却还在笑。
系统突然响起：“警告解除，情感波动稳定，动情值110%！抽奖激活！”
陈凡心里一喜，不动声色。
转盘在他脑海中浮现，指针飞速旋转，最终停在一个泛着蓝光的宝珠上。
【获得：水灵珠（可凝聚水雾护体，亦能平息躁动心绪）】
陈凡低头看了看自己掌心，一枚淡蓝色的珠子静静躺着，表面流转着柔和的光。
他没急着收起来，反而拿在手里晃了晃，看向琉璃。
“这个……给你？”
琉璃狐疑地看他：“又来这套？上次说送我护心镜，结果还是我自己抢的。”
“这次是真的。”陈凡摊手，“不信你可以拿走。”
琉璃犹豫了一下，伸手把珠子拿了过去。
她刚握住，就感觉一股清凉的气息顺着指尖蔓延上来，整个人像是被清泉洗过一样，刚才的怒气和焦躁一下子消了大半。
她眨眨眼：“这玩意儿……挺舒服的。”
“它还能护体。”陈凡说，“下次我再遇险，你就把它扔出去，砸敌人脸上就行。”
“就这么点威力？”琉璃撇嘴，“还不如我的火灵剑。”
“它主要功能是让你冷静。”陈凡认真道，“比如现在，你要是一时冲动想打死我，它可以帮你控制情绪。”
琉璃瞪眼：“你还想挨打？”
“不想。”陈凡立刻抱头，“圣女饶命！小的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琉璃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看着手中的水灵珠，又看看陈凡那副装怂的样子，终于忍不住伸手，在他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
“就这一次。”她说，“下次再这么逞强，我不光打你，我还告诉瑶光你偷偷藏了好东西不给她！”
“你告啊。”陈凡无所谓地笑，“反正她也不会信你。”
“为什么？”
“因为她知道。”陈凡凑近一点，低声说，“你最在乎的人是我。”
琉璃脸唰地红了。
她抬脚就想踹他，结果陈凡早有准备，一闪就躲到柱子后面。
“你给我出来！”琉璃追上去。
“不出来！”陈凡绕着柱子跑，“你打不到我！”
“我非揍你不可！”
“你舍不得！”
两人就在通道里你追我赶，琉璃气得直喘，陈凡笑得像个傻子。
远处，瑶光静静站了一会儿，终究没有上前。她转身离开时，脚步很轻，连风都没惊动。
通道里的打闹还在继续。
琉璃终于累了，扶着墙喘气：“不追了……累死我了……”
陈凡停下来，走到她身边，递上一块干净的帕子：“擦擦汗。”
琉璃白他一眼：“谁要你假好心。”
“不是假好心。”陈凡坐到旁边的石阶上，“我是真怕你累着。”
琉璃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帕子，轻轻擦了擦额头。
她低头看着手里的水灵珠，光芒映在眼里，一闪一闪。
“你说它能护体？”她问。
“嗯。”
“那……能不能护着你？”
陈凡一愣。
“我是说……”琉璃声音变小，“如果你遇到危险，它能不能提前预警？或者……替你挡一下？”
陈凡看着她，忽然笑了。
“它护不了别人。”他说，“只能护持有者。”
琉璃眼神暗了一下。
“但是——”陈凡从怀里摸出一张符纸，贴在水灵珠上，“我现在给它加个阵法，让它和我这边连通。以后你这边亮了，我就知道你有事；我这边出事，它也会震动。”
琉璃抬头：“真的？”
“我骗你干嘛。”陈凡拍拍她的肩，“再说了，你要是出了事，我找谁要去？”
琉璃低下头，嘴角悄悄翘了起来。
她把水灵珠攥紧，放在胸口的位置。
“那你答应我。”她小声说，“下次遇到危险，先跑。别硬撑。”
“我答应你。”陈凡说，“但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别再说‘不在乎我’这种话了。”陈凡看着她，“我知道你在乎。我也……在乎你。”
琉璃没说话，只是把头偏到一边。
夜风吹过，带着淡淡的焦味和湿气。战斗留下的痕迹还在，地上有雷火烧过的黑斑，墙上有剑气划出的裂痕。
可此刻没人注意这些。
陈凡靠着墙闭目养神，琉璃坐在他旁边，手里把玩着水灵珠，时不时偷看他一眼。
两人谁都没说话，却又好像说了好多。
系统突然冒出来：“友情提示：你们俩再不回去，巡逻弟子就要来了。”
陈凡睁开眼：“让他们来呗。”
“你不怕被抓到私会？”
“这不是私会。”陈凡理直气壮，“这是战后休整。”
“哦。”系统冷笑，“那你继续‘休整’，我去睡觉了。”
琉璃听见他自言自语，好奇问：“你又跟谁说话呢？”
“系统。”陈凡随口答。
“哪个系统？”
“就是那个告诉我什么时候该跑、什么时候该哄你的。”陈凡笑，“它说我们现在该走了。”
“我不走。”琉璃摇头，“我还没问完。”
“问什么？”
琉璃盯着他：“你刚才说在乎我……是不是真心的？”
陈凡看着她，没有笑，也没有躲。
“真心的。”他说，“比风灵珠还真。”
琉璃握紧了手里的珠子。
她忽然站起来，伸出手：“起来。”
“干吗？”
“我背你。”她说，“你不是受伤了吗？我带你回去。”
陈凡愣住：“你背我？”
“不行啊？”琉璃叉腰，“我力气大得很！”
陈凡笑了，抓住她的手站起来：“行，那你小心点，别把我摔了。”
琉璃哼了一声：“摔了你也得赖我。”
她蹲下身子，让他趴上来。
陈凡刚趴好，就听见她嘀咕：“下次再敢逞强……我就真不管你了。”
他说：“好。”
琉璃迈步往前走，脚步稳稳的。
陈凡趴在她背上，听见她小声说：“其实……我也在乎你很久了。”
他没回应。
因为他知道，有些话，听到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