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的手还搭在琴弦上,指尖残留着刚才合奏的余温。灵韵贵女侧头看他,两人手腕间的红线尚未消散,轻轻缠绕,像一条不肯松开的结。
竹林里很安静。
刚才那场天地共鸣的异象已经停了,雨也不下了,风也静了,连鸟都不叫了。只有那把琴还在微微震动,仿佛还没从情绪中回过神来。
【宿主,你完了。】系统突然开口,语气像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消息已经传出去了——“陈凡与灵韵贵女合奏引动天象”,现在九域都在刷这条。】
“关我什么事?”陈凡小声嘀咕,“我又没发通缉令。”
【可你做了比发通缉令更狠的事。】系统冷笑,【你当着所有圣女的面,送了一把传说级法宝,还和人家手牵手弹琴,最后红线缠腕,琴音动天——这叫公开示爱,懂不懂?】
“那是双生契的正常反应。”他辩解。
“什么双生契?”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从竹林外传来。
陈凡抬头一看,脸色一僵。
瑶光圣女站在林口,白衣胜雪,眉眼如霜。她身后跟着琉璃圣女,蹦蹦跳跳地走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串刚摘的野果。
“我就说怎么天上突然下雨带蓝光,原来是你们在这儿搞大动作。”琉璃圣女凑近琴台,眼睛亮得像看见糖的孩子,“这琴还能这样玩?教我教我!”
“这不是普通的玩。”瑶光走到石台前,目光扫过陈凡和灵韵贵女依旧相连的手腕,声音低了几分,“这是气运绑定,而且是高阶羁绊。你知不知道这种契约一旦成立,其他人再想介入,就得承受反噬?”
“我不知道。”陈凡摊手,“但我知道她说要合奏,我就坐下了。”
“你倒是潇洒。”瑶光冷笑,“上次送星辰链给我,说是‘独一无二’;上个月给南宫婉清风袍,说是‘只为你一人抽奖’;现在又弄出一把能引动天地的琴,还配上双生契——陈凡,你是不是每见一个新人,都要说一句‘你是特别的’?”
陈凡张了张嘴,没说话。
【宿主,建议回答:我说的都是真心话。】系统提醒,【但别加‘这次也是’四个字,容易翻车。】
“我说的都是真心话。”他说。
“呵。”瑶光转身就走。
“哎等等!”琉璃圣女拉住她,“你生气啦?”
“我没有资格生气。”瑶光停下脚步,没回头,“我只是觉得好笑。你说他花心吧,他对每个人都认真;你说他专一吧,他又从不拒绝下一个。这种人,最适合当海王,不适合成亲。”
“可我们本来就是联姻啊。”琉璃圣女歪头,“爸妈安排的婚约,又不是非得只娶一个。再说了,他抽到的好东西多,说明我们运气也好,这不是双赢?”
“所以你也想要一把专属法宝?”瑶光终于回头,眼神锐利,“等着他为你抽奖,为你弹琴,为你引动天地异象?”
“我想试试。”琉璃圣女点头,“至少他愿意为谁付出,说明他在乎。总比那些表面恭敬、背地算计的人强。”
陈凡听着两人的对话,额头冒汗。
【宿主,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系统分析,【一是立刻宣布:下一抽必给瑶光圣女,安抚情绪;二是保持沉默,等她们自己吵完。】
“我选三。”他说,“我请她们吃果子。”
他拿起琉璃圣女带来的野果,递向瑶光。
“不吃。”瑶光甩袖。
“那你吃这个。”他又拿一个递给琉璃。
“我要那个红的。”琉璃指了指最亮的那个。
他换了一个给她。
“陈凡。”瑶光忽然开口,“你知道百圣女现在怎么议论你吗?”
“说我帅?”他猜。
“说你是感情骗子。”她盯着他,“用甜言蜜语骗走我们的信任,用抽奖机缘绑住我们的气运。你以为我们不知道吗?每次你靠近一个女人,系统就会响一次。你在收集资源,我们在付出真心。”
空气一下子冷了下来。
灵韵贵女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红线缓缓褪去,琴身光芒暗淡。
“如果真是这样呢?”陈凡忽然笑了,“如果我是冲着利益来的呢?如果我根本不在乎你们,只是为了变强呢?”
三人都愣住了。
【宿主你在干嘛?!】系统急了,【这时候不能认!你要说‘我的心早就交给你们了’之类的!】
“那你还敢娶一百个?”瑶光问。
“我不娶,别人也会逼我娶。”他说,“父母之命,家族联姻,九域平衡——这些锅总得有人背。既然逃不掉,不如我主动点。至少我能保证,每一个跟我绑定的人,都能得到好处。”
“比如?”琉璃问。
“比如你们抽到的法宝,都是极阶以上的。”他看向瑶光,“你的星辰链能挡三次致命攻击;南宫婉的清风袍能借家族气运;紫烟贵女的紫电鞭能随情绪增强威力——这些东西,原本不会出现在你们这一代。”
“所以你是施舍?”瑶光声音冷了。
“我不是施舍。”他摇头,“我是交易。你们给我情感浓度,我给你们逆天机缘。公平得很。”
“可感情不是数据!”瑶光猛地提高声音,“你把它当成触发抽奖的工具,把我们的心动当成升级经验——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会疼?”
陈凡沉默了。
【警告!瑶光圣女情感能量波动剧烈!】系统尖叫,【检测到强烈羁绊波动,即将突破临界值——极阶抽奖通道开启!!!】
陈凡眼前一闪,转盘浮现。
【本次可抽取对象:瑶光圣女】
【当前好感度:68%(因愤怒值叠加,临时提升至75%)】
【是否立即抽奖?】
他看着瑶光。
她也在看他。
眼里有怒,有痛,还有一点藏不住的期待。
“抽。”他按下确认。
转盘飞速旋转,光芒刺眼。
几秒后停下。
【恭喜宿主,抽中“寒月镜·极”!】
【功能:可映照内心真实情感,强制对方直面心意,冷却时间三十年。】
“什么东西?”琉璃凑过来。
陈凡还没回答,镜子自动飞出,悬浮在空中,镜面泛起银光,正对着瑶光。
“不要!”她后退一步。
“躲不掉的。”他说,“这是抽奖奖励,不是我能控制的。”
镜光洒下,照在她脸上。
一瞬间,瑶光的身体僵住了。
她的眼神变了,从愤怒变成震惊,再变成一种无法掩饰的柔软。
“我……”她的声音轻了,“我其实……那天晚上,我偷偷去过你房间。”
所有人都愣了。
“我没进去。”她低头,“我就站在门口,听你说梦话。你说‘瑶光今天真好看’,还说‘要是她肯笑一下就好了’……我以为你忘了,原来你记得。”
陈凡怔住。
【宿主,她说的是真的。】系统低声,【那天你发烧说胡话,确实提到了她。】
“然后呢?”琉璃追问。
“然后我就走了。”瑶光声音越来越小,“但我把星辰链贴身戴着,每天晚上都戴。我知道你不只对我一个人好,可我还是……还是希望你能多看我一眼。”
说完,她转身就走。
寒月镜光芒熄灭,缓缓落入陈凡手中。
“哇哦。”琉璃圣女看着他,“你这下真成渣男了。”
“我不是故意的。”他喃喃。
“但她也不是傻子。”琉璃拍拍他肩膀,“你以为只有你能算计?她早就在等这一天了。现在好了,心也动了,话也说了,你还拿了个照心镜子——接下来怎么办?”
陈凡低头看着手中的寒月镜。
镜面映出他的脸,还有远处竹林间那一道白色身影。
她没有跑远。
她在等。
等他追上去,还是等他放弃?
【宿主,注意。】系统突然严肃,【瑶光圣女气运线正在剧烈波动,羁绊等级即将跃升至S级——这意味着,如果你不做出回应,她将触发单向斩契反噬,三年内无法再接受任何抽奖机缘。】
“三年?”他抬头。
“而且。”系统补充,“她会彻底封闭情感,成为真正的冰山。”
陈凡站起身。
他迈出第一步。
第二步。
第三步。
就在他准备冲出去的时候——
“哎呀!”琉璃圣女突然跳起来,“我的果子掉了!”
她弯腰去捡。
陈凡停下。
回头。
只见琉璃蹲在地上,手里捏着一颗被踩扁的野果,眼圈有点红。
“这是我特意摘的……本来想给你吃的……”她声音小小的,“你说,我是不是也该抽个奖?”
陈凡看着她。
她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像在赌气,又像在撒娇。
“你等等。”他说。
他打开系统界面。
极阶抽奖通道再次闪烁。
【当前可抽取对象:琉璃圣女】
【好感度:72%(因嫉妒值上升,临时提升至78%)】
【是否立即抽奖?】
他深吸一口气。
按下了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