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刚走出紫烟的小院，手里还攥着那块铜片。夜风一吹，他打了个哆嗦，低头一看，火盆里的扇子已经烧成了灰。
他摸了摸脖子上的伤，血早就止住了。护心镜没了，但胸口那股暖意还在。
“你别得意。”系统的声音突然响起，“刚才那点情感波动，也就够换三十秒防御加成。”
我也没得意。
“你还嘴硬？她接了镜子，不代表她喜欢你。可能只是剑修对保命法宝的本能反应。”
那你咋不说她还送了我铜片？
“破铜烂铁，谁稀罕。”
陈凡把铜片塞进怀里，正要抬脚走人，忽然听见前方传来一声大喝。
“陈凡！出来受死！”
声音粗得像砂纸磨锅底。
他抬头一看，石台空地上站着个壮汉，披着件青色兽皮袍，手里拎着根狼牙棒，脚下踩着三块碎石，摆明了是来踢馆的。
“我是青岩域散修联盟的执法使！”那人嗓门震天响，“听闻你陈家嫡子花心成性，靠嘴皮子骗女人法宝，今日特来替天行道！”
陈凡眨了眨眼。
这年头还有人替天行道？
你不去抓通缉犯，跑我这儿喊打喊杀？
“少装无辜！”那人一跺脚，地面裂开一道缝，“你昨晚半夜溜进紫烟贵女院子，是不是想偷她剑谱？是不是还想骗她感情？我们青岩域男修都看不下去了！”
陈凡差点笑出声。
你们青岩域男修啥时候这么正义了？
上次琉璃域比武大会，你们不是集体赌我输，然后赢了一堆丹药就跑了吗？
“闭嘴！”那人怒吼，“今日你不应战，就是心虚！传出去，九域皆知陈家出了个只会耍嘴的废物！”
周围已经有零星几个弟子围过来，躲在树后探头探脑。
陈凡叹了口气。
以前他遇到这种事，都是装傻充愣，要么说“哎呀我刚才是去借酱油”，要么说“那是我表妹，我们从小一起睡”。反正脸皮厚，怎么都能圆。
但现在不一样了。
他昨晚把折扇烧了。
也把那个“靠嘴活”的自己烧了。
他往前走了一步，站上石台。
“你要战，我就战。”
那人一愣。
你……你说啥？
“我说。”陈凡看着他，“我不再躲了。”
他抬起手，指尖在空中划了一下。
一道金光闪过，识海里的抽奖界面自动弹出。
【检测到宿主首次主动迎战高战力目标，战斗类抽奖通道预加载中……】
系统你闭嘴，我现在没空理你。
“你这是认怂？”青岩散修冷笑，“开始求系统帮忙了？”
不。
我是告诉你——
陈凡甩掉外袍，露出里面的青玉锦袍。腰带一紧，整个人站得笔直。
“以前我不动手，是因为懒得动。现在你既然找上门，那就别怪我不讲情面。”
哦？那你打算怎么不讲情面？
“第一。”陈凡伸出一根手指，“我不再用‘误会’当借口。”
第二？
“第二。”他又伸出一根手指，“我不再装傻。”
第三？
“第三。”他咧嘴一笑，“我不再让女人替我出头。”
话音刚落，他猛地踏前一步，脚下一震，地面炸开一圈尘土。
青岩散修本能后退半步，随即怒吼：“装神弄鬼！”
狼牙棒抡起，带着呼啸风声砸下。
陈凡没躲。
他在等。
等那一瞬间。
棒影压顶的刹那，他右手一翻，掌心多出一道符箓。
“爆。”
轰！
符箓炸开，不是冲着敌人，而是贴在自己脚底。
一股推力猛然爆发，他整个人像离弦之箭，从下方滑入对方怀中。
“什么？！”
青岩散修为之一惊，收棒不及，重心前倾。
陈凡左手一抬，两指夹住他手腕脉门，顺势一拧。
咔！
关节错位的声音清脆可闻。
狼牙棒脱手落地。
陈凡右膝顶上他小腹，接着一个转身，将对方狠狠摔在地上。
咚！
尘土飞扬。
全场寂静。
陈凡站在他背上，轻轻拍了拍手。
“你说我只会嘴炮？”
他弯腰，捡起狼牙棒，随手一捏。
铁棒像面条一样卷了起来。
“那你告诉我，这一招，是嘴说出来的吗？”
围观弟子全都瞪大了眼。
有人小声嘀咕：“他……他什么时候有这实力了？”
“不是一直装弱吗？”
“可这也太狠了吧，直接废了人家腕骨……”
陈凡没理会议论。他蹲下来，盯着趴在地上喘气的散修。
“你来找我，是真心觉得我不配？还是被人唆使来的？”
“呸！”那人吐出口血沫，“老子一人做事一人当！不用你假慈悲！”
陈凡点点头。
“有种。”
他伸手按在对方肩上，真气一送。
咔。
骨头复位。
“疼死了！”那人跳起来，捂着手腕后退两步，“你干什么？”
“给你治好了。”陈凡拍拍手，“下次再来挑战，记得先练基本功。你那棒法，破绽有十七处，最弱的是左肋。”
你……你胡扯！
“第一处破绽在起手式下沉太慢。”陈凡比划了一下，“第二处在转身时脚步拖沓，第三处……”
够了！
你当我是徒弟教吗？！
“不然呢？”陈凡耸肩，“你想让我打一顿出气，我也打了。想让我丢脸，我没丢。想让我跪地求饶，你也看到了。”
他顿了顿。
“但我没杀你，也没废你修为。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你怕惹事？
“因为我觉得。”陈凡笑了笑，“你其实不坏。就是脑子不太灵光，被人当枪使了还不知道。”
放屁！谁使唤我？！
“你自己想想。”陈凡指向他腰间一块令牌，“青岩域执法使，平时管山贼盗匪就够忙了，哪有空千里迢迢跑来骂我花心？除非……有人给你好处，或者威胁你家人。”
那人脸色变了变。
陈凡没再追问。
他转身面向围观人群。
“今天这事，到此为止。”
有人不服！
“那就下一个上来。”陈凡摊手，“我不介意再打一场。”
没人动。
他点点头，正要走下石台，胸口忽然一热。
护心镜残留的气息微微震动。
紧接着，系统声音响起。
【警告：检测到战斗结束后宿主战意未消，情绪稳定且具备持续作战能力。】
【特殊战斗成就“首胜不留血”达成。】
【极阶抽奖通道已激活。】
【奖品将在三秒后揭晓——】
陈凡停下脚步。
他站在石台中央，风吹起衣角。
身后，青岩散修挣扎着站起来，盯着他的背影，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
台下众人屏息凝神。
陈凡抬起手，看向掌心。
一道金光正从识海深处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