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从雪堆里爬起来，拍了拍脸上的冰碴，袖子里那张画着笑脸的符纸差点露出来。他赶紧塞回去，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挺直腰板又往冰凰殿走。
门没关严，透出一股冷气。
他推门进去，冷如霜还坐在玉案前，手指搭在那枚幽蓝玉佩上，眼神比刚才更冷。
“你摔够了？”她问。
“活动筋骨。”陈凡咧嘴一笑，“刚才是为了测试地面滑不滑，万一三日后飞越寒渊的时候也这么摔一跤，岂不是丢人？”
冷如霜没理他，只把玉佩往前推了半寸。
“谜未解，你不必多言。”
陈凡走到案前，盯着那块玉。纹路还是那个“情丝结”，蓝光微闪，温度确实比之前高了些。
【宿主，这玩意儿现在情绪波动超标，再拖下去它自己都要炸了。】
“你闭嘴。”陈凡心里回了一句，脸上却摆出苦思状，“陛下啊，您这玉佩吧，情深义重，寓意深远，可它既不说话也不动，光靠我看，实在难破。”
“那你便走。”冷如霜淡淡道，“三日后寒渊之上，自有人替你完成任务。”
“别啊！”陈凡立刻伸手按住玉佩，“我还没试最后一招呢！”
“哦？”
“您看，这玉佩能映情绪，说明它是活的。活的东西，就不能硬猜，得……沟通。”
冷如霜挑眉：“你想怎么沟通？”
陈凡嘿嘿一笑，退后一步，抱拳行礼：“请赐剑一柄。”
“你要剑做什么？”
“当然是——抽它！”
冷如霜愣了一下。
“你说什么？”
“抽它！”陈凡语气坚定，“不动手，怎么知道它有没有反应？感情的事要试探，机关的事更要打一顿才肯开口！”
【宿主，你这是解谜还是审犯人？】系统都无语了。
冷如霜沉默两秒，忽然抬手一挥。
一道寒光从袖中飞出，落在玉案上——是一把通体冰蓝的短剑，剑身刻着凤凰纹路，寒气逼人。
“此乃‘寒冰剑’，斩过九域妖王之首。你若毁了玉佩，死无全尸。”
“放心。”陈凡拿起剑，掂了掂，“我下手有分寸，顶多就是让它哭两声。”
他站定，举起剑，对准玉佩正中央的 knot 纹路。
冷如霜眉头微皱：“你真要劈？”
“不然呢？”陈凡眨眨眼，“您总不能指望我用嘴把它吹开吧？”
话音未落，他猛然挥剑！
“啪！”
一声脆响，玉佩应声裂开一条细缝。
刹那间，整座大殿温度骤降，墙壁结出厚厚冰层，连空气都仿佛冻结。
冷如霜猛地站起：“你疯了！”
“我没疯。”陈凡盯着玉佩，“我只是发现，这东西外冷内热，不给点刺激根本不配合。现在——它动了。”
只见裂缝中泛起一层淡蓝光芒，像是被唤醒的脉搏，一下一下跳动。
【叮！检测到隐藏机关激活！触发紧急抽奖！】
系统突然响了。
陈凡眼前浮现一个残破轮盘，指针疯狂转动，最后停在一个冒着寒气的图标上。
“卧槽，真抽到了？”
【奖品：寒冰剑·使用权（限时一刻钟）！附带效果：可破一切封印类法宝！】
“早说啊！”陈凡握紧剑柄，“我还以为白挨骂了！”
他又是一剑劈下！
“咔啦——”
玉佩彻底碎裂！
碎片悬浮空中，蓝光暴涨，瞬间凝聚成一幅微型冰晶地图，漂浮在两人之间。
地图上刻着山川河流，中央是一座倒悬的冰峰，下方标注着一行小字：**心渊之下，魂归之处**。
冷如霜瞳孔一缩。
“你……你怎么可能……”她的声音第一次出现颤抖。
“我不知道。”陈凡甩了甩剑上的冰屑，“但我猜，这地图跟你有关。”
冷如霜没有回答。她伸手想去碰那地图，指尖刚触到边缘，冰晶突然震颤，一道记忆画面闪现——
一个少年站在雪地里，手里拿着同样的玉佩，对一个小女孩说：“等我回来，就娶你。”
画面一闪而过。
冷如霜猛地收回手，脸色发白。
“这不是你应该看到的东西。”
“我也不想看。”陈凡耸肩，“问题是这玉佩自己放的，我能怎么办？再说……那小孩是你？”
“滚出去。”冷如霜声音冷得像刀。
“等等！”陈凡急忙举手，“地图出来了，谜也破了，按约定您是不是该叫我一声名字？”
“你还想活着走出这座殿？”
“不至于不至于。”陈凡往后退半步，“我就问问，毕竟我都帮你把家底翻出来了，好歹给点奖励吧？”
冷如霜盯着他，目光像要把他冻成冰雕。
陈凡却不慌不忙，把寒冰剑插进地面，双手抱胸：“陛下，您要是不说，我就当您默认了。以后我逢人就说，女帝冷如霜亲口答应过要喊我名字，结果反悔了。传出去，您这千年冰山人设可就塌了。”
“你威胁我？”
“不敢。”陈凡笑嘻嘻，“我这是帮您维护形象。您想想，堂堂女帝，因为一块玉佩打死未婚夫，传出去多不好听？”
“谁是你未婚夫？”
“您玉佩都给我看了，还让我劈开，这不是等于变相订婚吗？”陈凡越说越离谱，“要不这样，您喊我一声陈凡，这事就算揭过。我不说，您也不用动手，双赢。”
冷如霜冷冷看着他。
大殿寂静无声。
良久，她终于开口。
“你……”
陈凡眼睛一亮。
“你——”
他屏住呼吸。
“你——”
冷如霜嘴唇微动，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蠢。”
陈凡笑容僵住。
“啥？”
“我说你蠢。”冷如霜转身走向内殿，“地图拿去。三日后寒渊，若你敢死在路上，我会亲手把你埋了。”
“哎，至少说了两个字！”陈凡乐了，“距离全名只剩一字之遥，进度66.6%！”
【宿主，你高兴得太早了。】系统提醒，【玉佩碎裂引发气运震荡，女帝动情值飙升至75%，但她的杀意值也同步上升，目前是80%。】
“没事。”陈凡收起寒冰剑，“只要她还记得我是谁，迟早会喊全的。”
他低头看那幅冰晶地图，喃喃道：“心渊之下……魂归之处？听着就不像什么好地方。”
他抬头看向内殿方向。
帘幕低垂，隐约能看到一道身影站在镜前，手里握着半块碎玉，指尖渗出血珠，滴在冰砖上，晕开一朵红花。
陈凡摸了摸鼻子，心想：
这女人，怕是小时候被人扔雪地里忘了捡，难怪这么难搞。
他正准备离开，忽然脚下一滑。
又是那张笑脸符纸从袖子里掉出来，正面朝上，四个大字格外醒目：我很帅。
陈凡弯腰捡起，正要塞回去，却发现背面多了几行小字。
他眯眼一看。
写的是：
**别死在寒渊。
否则，我不会再救你第二次。**
下面还画了个极小的冰凤凰，展翅欲飞。
陈凡盯着看了五秒，嘴角慢慢扬起。
“行啊陛下，嘴上说着不要，背地里偷偷给我保命符也就算了，现在连鼓励都上了？”
【宿主，建议你别得意忘形。】系统泼冷水，【这张符纸原本是空白的，是她用自己的血写的字，然后重新注入灵力激活。代价不小。】
“我知道。”陈凡把符纸贴身收好，“所以我才更要活着回来。”
他转身走向殿门，脚步比来时稳了许多。
身后，冰晶地图静静悬浮，光芒忽明忽暗。
某一瞬，地图上的倒悬冰峰微微震动，仿佛回应着什么。
陈凡推开门，风雪扑面而来。
他回头看了一眼。
帘幕后，那只沾血的手缓缓放下，另一只手轻轻抚过唇边，像是在练习某个名字的发音。
陈凡咧嘴一笑，抬腿跨出门槛。
下一秒，他脚底一滑，整个人仰面摔倒在台阶上，后脑勺磕在冰棱上，发出“咚”的一声。
“哎哟！”
【宿主，幸运值已归零。建议下次走路低头看路。】
“闭嘴。”陈凡揉着脑袋爬起来，“我这是战略性躺平，给女帝留个深刻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