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摸了摸眉心，那地方还热着。冰凰域通行令的寒气顺着经脉往下走，像是有人往他骨头里塞了块冰。但他没抖，也没缩手，反而咧嘴笑了下。
这感觉不赖。
他刚想说点什么缓和气氛，远处传来一声冷哼。
“啧，就这？女帝亲自给个令牌，还得当场演示一遍深情戏码？真当自己是天命之子了？”
声音不高，却像刀子一样划破风雪。
陈凡转头，看见一个披着玄冰铠甲的修士站在冰原边缘。那人身材高大，脸上有道从左眼斜到右唇的疤，手里拎着一把黑得发亮的斧头，斧刃上凝着霜花。
周围原本安静的路人立刻骚动起来，纷纷让开一条路。
陈凡没动，只是把折扇收拢，轻轻敲了两下掌心。
他知道这种人——专门挑你刚被认可的时候跳出来，一巴掌把你打回原形。这样他们心里才舒服。
“你是谁？”陈凡问。
“玄冥卫统领，厉风。”那人冷笑，“执掌冰凰域外防三十年，没见过靠女人赏脸混进核心圈的废物。”
围观人群一阵低语。
有人点头，有人皱眉，但没人说话。
陈凡听得清楚，系统在他脑子里已经开始播报：【检测到敌意值飙升，挑衅者修为合体境初期，建议使用‘装死术’或‘跪地求饶符’保命。】
“闭嘴。”陈凡心里回了一句。
他往前走了两步，雪地发出咯吱声。
“你说我靠女人？”他笑出声，“可你连让我拔剑的资格都没有。”
厉风眼神一冷：“那你现在就拔啊。别等女帝再来给你撑腰。”
陈凡摇头：“我不用拔剑。”
他右手一抬，冰凰枪凭空出现，枪身泛着幽蓝寒光，枪尖一点寒芒直指地面。
全场静了一瞬。
紧接着，寒气炸开，雪花倒卷而起，在空中形成一道螺旋风柱。
厉风脸色变了。
他没想到陈凡真敢召出冰凰枪——那可是女帝亲授的信物，象征冰凰域最高战力权限。
“你……你也配持此枪？”他声音压低。
“配不配，”陈凡横枪在前，“不是你说了算。”
话音未落，厉风动手了。
他怒吼一声，玄冥斧抡圆，斧刃劈开空气，带出三尺裂痕。冰层瞬间炸裂，碎块如箭射向陈凡。
这一招叫“断岳”，专破防御。
陈凡没退。
他脚下一滑，凌波步残影闪现，整个人像踩在水面上一样斜掠出去。斧风擦着他衣角扫过，袍角当场冻成冰片，哗啦碎了一地。
“哎哟！”陈凡喊了一声，“这可是新裁的！冷如霜亲手改的尺寸！”
围观群众差点笑出声。
厉风却更怒：“找死！”
他双手握斧，再度扑来，斧头带着旋转劲风直取陈凡咽喉。
陈凡这次不闪了。
他左手一撑枪杆，借力腾空翻起，人在半空旋身，冰凰枪自上而下刺出。
“寒渊裂空斩。”
枪尖与斧面相撞。
轰！
寒焰炸裂，冰屑四溅。
厉风只觉虎口剧震，整条手臂发麻，玄冥斧脱手飞出，砸进冰层三寸深。
他踉跄后退两步，还没站稳，冰凰枪枪尖已抵住他喉咙。
寒气顺着皮肤往上爬，他脖子上的汗毛全结了冰珠。
陈凡低头看着他，语气平静：“现在，你还觉得我是靠谁？”
厉风咬牙：“胜了一场又如何？谁知道是不是女帝暗中给你开了挂？”
陈凡叹气：“你们这些人啊，总以为别人强，是因为背后有人。”
他收回枪，转身面向人群：“那我今天就告诉你们——我不是靠谁活着的。”
他举起冰凰枪，枪身嗡鸣，寒光流转。
“我是靠我自己，一枪一枪打出来的。”
人群沉默。
有人低头，有人避开视线，也有人盯着陈凡背影，眼神变了。
厉风捂着手臂站起来，脸色铁青：“别得意。你不过赢了我一个外防统领。冰凰域真正的强者，根本不会亲自来找你麻烦。”
陈凡回头一笑：“那你回去告诉他们——想找我，随时奉陪。”
厉风冷哼一声，拔出斧头，转身就走。每一步都踏得极重，像是要把恨意刻进冰里。
等他走远，人群开始散去。
有人小声议论：“刚才那一枪……确实厉害。”
“可不是嘛，凌波步加寒渊裂空斩，一般人早被劈成两半了。”
“我看他也不全是靠女帝……”
陈凡听着，没回头，只是把冰凰枪扛回肩上。
系统突然大声响起：【警告！检测到高能气运共鸣——女帝动情值突破80%！羁绊等级提升至‘命魂共锁·巅峰版’！】
陈凡脚步一顿。
他抬头看向前方。
冷如霜不知何时已站在远处一座冰崖上，白衣猎猎，目光落在他身上。
两人隔空对视。
她没说话，也没走近。
但陈凡知道，她看见了全过程。
他冲她扬了扬枪，咧嘴一笑。
冷如霜眉头微皱，随即转身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风雪中。
系统补了一句：【宿主请注意，女帝刚才心跳加快了0.3秒，呼吸频率上升12%，属于典型心动反应。】
“你再偷窥人家生理数据，小心她把你冻成冰坨。”陈凡低声骂。
【我只是客观分析。】系统冷冷道，【另外提醒，你左肩袖口裂了，肋骨处有血渗出，建议尽快处理。】
陈凡低头一看，果然。
刚才那一撞，虽然避开了正面冲击，但余波震伤了旧伤。血已经浸透内衫，在白袍上晕出一小片红。
他不动声色地按了下伤口，继续往前走。
冰原尽头，一座浮空雪宫若隐若现。
那是冰凰殿深处禁地，只有历代女帝和继承者才能进入。
陈凡望着它，忽然笑了。
“看来，这条路比我想象的有意思。”
他刚迈出一步，脚下冰面突然震动。
咔——
一道裂缝从前方蔓延而来，直逼脚下。
陈凡停步，眯眼望去。
裂缝中，缓缓升起一块石碑。
通体漆黑，表面刻满符文，最上方写着三个字：
**战神台**
系统立刻警报：【检测到挑战机制激活！战神台现世，允许公开挑战现任持有通行令者！失败者将失去资格！】
陈凡嘴角抽了抽：“谁放的？！”
【不明来源，但规则已生效。当前挑战者：无。等待应战者登记。】
他盯着那石碑，叹了口气。
“我就说嘛，刚才赢太轻松了，肯定有后手。”
他正要说话，远处传来脚步声。
一队冰凰军疾驰而来，为首之人高喊：“陈凡统领！战神台已录名，三日内若有挑战者登台，您必须应战！否则视为自动放弃通行令！”
陈凡站在原地，看着那黑碑，忽然咧嘴一笑。
“行啊。”他说，“那就让他们来。”
他抬起冰凰枪，枪尖指向石碑。
“我在这儿等着。”
风吹起他的残袍，血迹在风中飘散。
他站着没动，枪也不曾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