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琦站在洗手台前，看着镜子里那个穿着萧晴强行塞给他的、贵得离谱的定制西装的人，浑身不自在。
“妈的，这衣服是裹尸布吗？勒死老子了！”他松了松领口，低声骂了一句。这拍卖会现场比他想的还夸张，水晶吊灯晃得人眼晕，空气里弥漫着香水味和一股子装逼的气息。一个个男的油头粉面，女的珠光宝气，说话都捏着嗓子。
他来这儿的目标很明确——三师傅要的那个“蕴灵玉璧”，顺便看看这破石头到底是不是真对自己有用。
刚走出洗手间，他就感觉一道锐利的目光钉在自己身上。一抬头，果然，老熟人。
司徒凌。
这哥们今天也换了身更正式的深色西装，衬得身板更笔挺了，但那股子生人勿近的冷硬劲儿一点没变。他站在不远处的一个展柜前，看似在欣赏里面的古董怀表，但眼神却像刀子一样刮过蒋琦。
“操，真是冤家路窄。”蒋琦心里暗骂，脸上却扯出个假笑，径直走了过去。
“哟，司徒大少，这么巧？也来陶冶情操？”蒋琦站定在司徒凌旁边，也假装看那个破怀表，“这表不错啊，一看就很有历史，估计比你爷爷岁数都大。”
司徒凌没理会他的垃圾话，目光从怀表移到蒋琦脸上，语气平淡：“你也对这场拍卖会感兴趣？”
“不行吗？只准你们世家子弟玩高雅，不准我们平头百姓见见世面？”蒋琦斜睨着他，“倒是你，不在山里练功，跑这儿来干嘛？别告诉我你们司徒家缺这块怀表。”
司徒凌眼神微冷：“我的事，不劳你费心。”
两人并肩站着，看似平静，但周围的空气却仿佛凝固了。
蒋琦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如同出鞘利剑般锋锐的气息从司徒凌身上弥漫开来，悄无声息地压向他。这并非实质的攻击，而是一种精神层面上的气势压迫，源自于古武者长期修炼积累的自信与威压。普通人在这种气势下，恐怕会心慌气短，下意识地想要远离。
“呵，跟老子玩这套？”蒋琦心里冷笑，体内《纯阳再生诀》内力自然流转。一股温润却磅礴、如同初升朝阳般充满生机与炽热的气息从他体内升腾而起，不闪不避，稳稳地接住了司徒凌的气势。
两股无形的气场在两人之间碰撞、挤压！
没有声音，也没有光影特效。但旁边路过的一个端着香槟的服务生却莫名觉得呼吸一窒，手抖了一下，杯里的酒液晃了出来。他茫然地看了看四周，赶紧快步走开。
司徒凌眼中闪过一丝极度的惊讶。他的家族气势修炼法门独步古武界，以往凭借这股锐利无匹的气势，同辈中少有人能正面抗衡而不落下风。可这个蒋琦，气息明明感觉不是特别凌厉，却如同浩瀚温暖的阳光，无处不在，将他那锋锐的气势悄然消融、抵挡，让他有种无处着力的感觉。
蒋琦心里也在骂娘：“这小白脸，气势跟刀子似的，扎得人脑仁疼！要不是老子功法特殊，底子厚，今天还真要被他压一头！”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谁也没有后退半步。眼神在空中交锋，噼里啪啦仿佛能看见电火花。
“两位先生，是对这枚怀表感兴趣吗？”一个穿着旗袍的拍卖行工作人员感受到这边诡异的气氛，硬着头皮走过来询问。
两人同时收敛了气息。
“一般。”蒋琦率先开口，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看起来不太准的样子。”
司徒凌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瞥了蒋琦一眼，转身走向拍卖大厅。
蒋琦看着他的背影，揉了揉太阳穴：“妈的，神经病！”心里却给这家伙的危险等级又调高了一档。这绝对是个劲敌。
他也懒得再看那些展品，晃悠着走进拍卖大厅。里面灯光柔和，座位舒适，已经坐了不少人。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前排侧方的秦冰。她今天穿着一身宝蓝色的晚礼服，清冷高贵，正和旁边一个中年男人低声交谈着什么。
“她怎么也来了？”蒋琦嘀咕一句，找了个靠后不太起眼的位置坐下。
没过多久，司徒凌也进来了，坐在了离他不远的另一侧。
拍卖会很快开始。前面几件都是些珠宝、名画之类的东西，蒋琦看得直打哈欠。司徒凌也一直面无表情，似乎对这些毫无兴趣。
直到拍卖师拿出下一件拍品——一个看起来灰扑扑、毫不起眼的旧罗盘。
“下面这件拍品，据传是明代风水大家所用，起拍价二十万。”
这东西一出来，蒋琦明显感觉到旁边的司徒凌身体微微坐直了，眼神里多了一丝专注。
“有点意思。”蒋琦摸了摸下巴。这罗盘虽然老旧，但他隐约能感觉到上面附着着一丝极其微弱的灵气波动，对普通人可能没用，但对风水师或者某些修炼者来说，算是个不错的小玩意儿。
“二十一万。”立刻有人举牌。
“二十二万。”
价格缓慢攀升，到了三十万就没什么人跟了。
“三十五万。”司徒凌第一次举牌，声音不大，但带着志在必得的意味。
拍卖师刚要落锤，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四十万。”
众人循声望去，是坐在后排的蒋琦。他翘着二郎腿，一副“老子就是钱多烧得慌”的表情。
司徒凌眉头一皱，看向蒋琦，眼神冰冷。
蒋琦冲他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
“四十五万。”司徒凌再次举牌。
“五十万。”蒋琦毫不犹豫地跟上。
大厅里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出来了，这两位是杠上了。不少人窃窃私语，猜测蒋琦的来历。
司徒凌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握紧。这个罗盘对他寻找家族信物有一定辅助作用，但并非必需品。五十万已经超出其本身价值不少。
他冷冷地看了蒋琦一眼，没再举牌。
“五十万一次，五十万两次，五十万三次！成交！恭喜这位先生！”拍卖师落锤。
工作人员将罗盘送到蒋琦面前，他随手拿起来掂量了一下，感受着那微弱的灵气，然后对着司徒凌的方向，故意大声说道：“啧啧，五十万买个指南针，回去看看我家厕所方位对不对，值！”
司徒凌的脸色瞬间黑了几分，周围传来几声压抑的低笑。
蒋琦心里暗爽：“让你他妈刚才用气势压我！恶心不死你！”
这只是个小插曲。蒋琦知道，真正的交锋，恐怕还在后面，为了那个“蕴灵玉璧”。而司徒凌的目标，显然也不是这个罗盘。
拍卖会继续进行，气氛看似恢复了正常，但蒋琦和司徒凌之间那无形的较劲，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