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琦瘫在地板上，感觉自己像条被捞上岸暴晒了三天的咸鱼，连翻个身的力气都没了。脑子里全是林萌萌那带着泪痕的小脸，苏婉红着眼眶跑开的背影，还有秦冰那越来越有穿透力的眼神……这些画面跟走马灯似的转来转去，转得他脑仁嗡嗡疼，下腹那团纯阳真气也跟着瞎凑热闹，一阵阵地发胀发热。
“造孽啊……老子当初就该跟着二师傅去山里当野人……”他望着天花板上那盏造价不菲但他一直觉得丑爆了的水晶灯，发出了第N次灵魂哀叹。
就在他考虑是不是要就地昏死过去，逃避这令人窒息的事实时，房门“咔哒”一声，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蒋琦一个激灵，以为是林萌萌去而复返，或者更糟，是秦冰或者苏婉杀上门来了。他手忙脚乱地想从地上爬起来，摆出点架势，结果因为心神不宁，动作太猛，差点一头撞在床沿上。
“哎哟卧槽！”
他捂着额头龇牙咧嘴地抬头，却看见萧晴正抱着胳膊，斜倚在门框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她今天穿了身简单的黑色运动装，头发利落地扎成高马尾，看起来不像个商界精英，倒像个……准备去干架的大姐头？
“哟，蒋大爷，这是练的什么功？五体投地式？”萧晴挑了挑眉，语气带着她特有的、那种能把人气死又让人发不出火的平淡嘲讽。
蒋琦老脸一红，梗着脖子强撑：“关……关你屁事！老子这是在感悟天地至理！你懂个锤子！”
“感悟到地上去了？”萧晴迈步走进来，随手关上门，动作自然得跟回自己家一样。她走到蒋琦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这副狼狈样，眼神里闪过一丝极淡的、类似于“恨铁不成钢”的情绪。
“行了，别搁这儿装死了。”萧晴用脚尖轻轻踢了踢他的小腿，“看看你这副德行，被几个小姑娘逼得躲房间里不敢出门？传出去也不怕人笑话？当初单枪匹马挑慕容集团地下祭坛的劲儿呢？喂狗了？”
蒋琦被她说得脸上挂不住，恼羞成怒：“你他妈知道个屁！老子那是战略性回避！你懂什么叫情感纠纷吗？这比打架复杂一万倍！”
“复杂？”萧晴嗤笑一声，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无可救药的傻子，“有什么复杂的？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是男人就痛快点！像个爷们儿一样给个准话，别黏黏糊糊、磨磨唧唧的，耽误人家姑娘，也折磨你自己。”
她这话说得直接又粗暴，像是一把手术刀，唰地一下划开了蒋琦试图用来包裹自己的那层混乱和逃避。
蒋琦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萧晴说的……他妈的好有道理！他可不就是在磨叽吗？既怕伤害这个，又怕辜负那个，结果把所有人都搞得不上不下，自己也快精神分裂了。
“我……我他妈怎么给准话？”蒋琦烦躁地抓着头，“老子现在这身体……还有她们……这能随便给准话吗？”
“身体？”萧晴目光下意识地往他某个部位扫了一眼，虽然很快移开，但那意思很明显，“看你最近生龙活虎的，骂人中气十足，不像有毛病的样子。至于她们……”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点看透一切的淡然：“秦冰精明，但对你动了真心；苏婉单纯，一根筋；萌萌那丫头……估计自己都没搞明白什么是喜欢。但你一直这么拖下去，对谁都不公平。要么，你就狠下心，快刀斩乱麻，该拒绝的拒绝，哪怕伤人，也总比吊着强。要么……”
萧晴拖长了语调，眼神里带着点戏谑：“你就承认自己是个贪心的混蛋，想把好的都占了，然后拿出点本事来，把你这后宫给老子捋顺了！别跟个缩头乌龟似的，屁大点事就躲起来，看得老娘火大！”
蒋琦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尤其是最后那句“后宫”、“缩头乌龟”，差点没把他噎死。
“谁……谁他妈后宫了！你别瞎说！”他脸红脖子粗地反驳。
“是不是，你心里清楚。”萧晴懒得再跟他废话，直接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用力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赶紧给老子起来！别瘫在这儿碍眼！看着就烦！”
她的动作算不上温柔，甚至有点粗鲁，但力道很大，不容置疑。
蒋琦被她拽得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闻到她身上传来的、不同于秦冰的冷香和苏婉的甜香，是一种淡淡的、带着点皂角味的干净气息，让他混乱的脑子稍微清醒了一点。
“你……你拉我去哪儿？”他有点懵。
“出去透透气！顺便让你脑子里的水晃荡出来点！”萧晴头也不回，拽着他就往门外走，“陪我去超市买点东西，家里的库存快被你吃完了！”
她用的是“哥们儿”之间那种不容拒绝的语气，仿佛刚才那些关于情感、关于选择的话题从未发生过。这种态度，反而让蒋琦心里莫名地一松。
至少，在萧晴这里，他暂时不用去面对那些让他头皮发麻的情感问题。
他被萧晴半拖半拽地拉出了房间，拉下了楼。经过客厅时，正好碰到从书房出来的秦冰和眼睛依旧有些红肿的苏婉。
两个女人看到萧晴如此“霸道”地拉着蒋琦，都是一愣，眼神复杂。
萧晴却像是没看见一样，对着她俩随意地点了点头：“我带他出去一趟，买点东西。”然后不由分说，继续把试图挣扎的蒋琦拖向了门口。
蒋琦感觉自己像个被家长拎出去遛弯的熊孩子，脸上火辣辣的，尤其是在秦冰和苏婉的注视下。他想甩开萧晴的手，却发现这女人手劲大得惊人。
“喂！萧晴你放开我！老子自己会走！”
“闭嘴！再哔哔信不信我把你扔垃圾堆里？”
两人的声音逐渐远去。
秦冰和苏婉站在客厅里，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无奈，和一丝……被萧晴这种直截了当的方式隐隐触动了的什么。
也许……有时候，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反而最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