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的事儿过去三天，蒋琦在家闲得蛋疼。
萧晴的训练一天比一天狠，早上三点就把他从被窝里薅起来，练到天亮。美其名曰“适应高强度作战”，实际就是报复他整天在外面惹事。
“晴姐，我真不行了……”蒋琦趴在院子里，跟条死狗似的。
“起来。”萧晴踢了他一脚，“这才哪到哪。”
“再练我就死了！”
“死了我给你收尸。”
蒋琦：“……”
这女人，够狠。
好不容易熬到训练结束，蒋琦洗了个澡，准备睡个回笼觉。
刚躺下，手机就响了。
是秦冰。
“喂，秦总，啥事？”
“今天下午有空吗？”秦冰声音听起来有点疲惫，“有个商业酒会，我需要个男伴。”
“酒会？”蒋琦皱眉，“我不喜欢那种场合。”
“我知道。”秦冰说，“但这次酒会有几个重要客户，我自己去不太方便。而且……我收到消息，陈建业也会去。”
蒋琦眼睛眯起来：“他也去？”
“嗯。”秦冰说，“我怀疑他想在酒会上搞事情。”
“行，我去。”蒋琦坐起来，“几点？在哪儿？”
“下午三点，凯悦酒店。我两点来接你。”
“好。”
挂了电话，蒋琦也睡不着了。
陈建业这孙子，阴魂不散啊。
下午一点五十，秦冰准时开车到小区门口。
蒋琦上车，看见秦冰今天穿了身黑色礼服，头发盘起来，化了淡妆，跟平时那个女强人判若两人。
“哟，秦总今天挺漂亮啊。”蒋琦咧嘴笑。
秦冰白他一眼：“少贫。衣服在后座，换上。”
蒋琦扭头一看，后座上放着一套西装。
“还给我准备衣服了？”
“不然让你穿运动服去？”秦冰说，“赶紧换，别废话。”
蒋琦爬到后座，把西装换上。
大小正合适。
“你咋知道我穿多大码？”他边系领带边问。
“猜的。”秦冰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还挺合身。”
车开到凯悦酒店，两人下车。
酒会在酒店三楼宴会厅，来的人不少，都是些商界名流。
蒋琦跟在秦冰身边，感觉浑身不自在。
这些人说话都端着，笑都假兮兮的，没一个实在的。
“秦总，好久不见。”一个秃顶中年男人走过来。
“王总。”秦冰笑着点头，“您也来了。”
“是啊，这种场合怎么能少了我。”王总看向蒋琦，“这位是？”
“我朋友，蒋琦。”秦冰介绍。
“哦哦，幸会幸会。”王总跟蒋琦握手，眼睛却在秦冰身上瞟。
蒋琦心里冷笑，握完手就站到秦冰身边，挡了一下。
王总识趣地走了。
“这种场合就这样。”秦冰低声说，“习惯就好。”
“习惯不了。”蒋琦撇嘴，“一群老色批。”
秦冰被他逗笑了：“走吧，我带你去见几个客户。”
两人在宴会厅里转了一圈，秦冰跟几个客户聊了聊生意上的事。
蒋琦就在旁边装哑巴，偶尔点点头，笑一笑。
聊得差不多了，秦冰说：“我去下洗手间，你在这儿等我。”
“行。”
秦冰走后，蒋琦找了个角落待着，点了根烟。
刚抽两口，就听见旁边有人说话。
“听说秦总最近在搞城东那个项目？”
“是啊，好像遇到点麻烦。”
“我听说陈建业也在抢那块地，他跟秦总不对付。”
“何止不对付，我听说是死对头……”
蒋琦竖起耳朵听。
正听着，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蒋琦？”
蒋琦回头，看见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站在身后。
苏婉。
“我靠，你怎么在这儿？”蒋琦吓了一跳。
“我来参加酒会啊。”苏婉说，“我公司有个产品想找投资，老板让我来见几个投资人。”
蒋琦这才想起来，苏婉在一家科技公司上班。
“你自己来的？”
“嗯。”苏婉点头，“你呢？跟谁来的？”
“跟秦冰。”蒋琦说，“她让我来当男伴。”
苏婉眼神暗了一下，但很快恢复正常：“哦……秦冰姐也来了？”
“去洗手间了。”蒋琦问，“你吃饭了吗？”
“还没，一会儿酒会结束再吃。”
“那不行，空肚子喝酒伤胃。”蒋琦说，“走，我带你去吃点东西。”
两人去了餐饮区，蒋琦给苏婉拿了点蛋糕水果。
“你先垫垫。”
“谢谢。”苏婉小声说。
两人找了个座位坐下，苏婉小口吃着蛋糕，蒋琦在旁边看着。
“最近咋样？”他问。
“还好。”苏婉说，“就是工作有点忙。”
“注意身体。”
“嗯。”
气氛有点尴尬。
蒋琦正想找话题，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琦哥？苏婉姐？你们怎么在这儿？”
林萌萌蹦蹦跳跳跑过来，手里还端着杯果汁。
蒋琦头都大了：“你怎么也来了？”
“我闺蜜带我来的。”林萌萌指了指不远处一个穿粉色裙子的女孩，“她说这儿能认识有钱人。”
蒋琦：“……”
这丫头，真是哪儿热闹往哪儿凑。
“你吃饭了吗？”他问。
“吃了点，不太好吃。”林萌萌撇撇嘴，“都是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没我做的饭好吃。”
蒋琦乐了：“那是，谁的手艺能跟你比。”
林萌萌得意地笑了。
三个人坐在一起，场面有点诡异。
苏婉安静吃蛋糕，林萌萌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蒋琦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该说啥。
正聊着，秦冰回来了。
看见苏婉和林萌萌，她也愣了一下。
“苏婉？萌萌？你们怎么在这儿？”
“我来见投资人。”苏婉说。
“我闺蜜带我来的。”林萌萌说。
秦冰看了蒋琦一眼，眼神意味深长。
蒋琦赶紧解释：“碰巧遇到的。”
“是吗？”秦冰在蒋琦旁边坐下，“那还挺巧。”
四个人坐一桌，气氛更诡异了。
谁也不说话，就林萌萌还在那儿叽叽喳喳。
“秦冰姐，你今天真漂亮。”
“谢谢。”
“苏婉姐，你这条裙子也好看。”
“谢谢。”
“琦哥，你这西装挺合身，秦冰姐给你挑的吧？”
蒋琦：“……”
这丫头，哪壶不开提哪壶。
正尴尬着，萧晴突然出现了。
她穿着酒店服务员的衣服，推着餐车过来。
“几位需要饮料吗？”
蒋琦看见萧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晴姐？你怎么在这儿？”
“兼职。”萧晴面不改色，“酒店临时缺人，我来帮忙。”
蒋琦信她才有鬼。
这女人，肯定是来监视他的。
“给我来杯水。”他说。
萧晴倒了杯水给他，然后看向其他三个人：“几位需要什么？”
“我也要水。”秦冰说。
“我要果汁。”苏婉说。
“我要可乐！”林萌萌举手。
萧晴一一倒好，然后推着餐车走了。
走之前，还看了蒋琦一眼，眼神里写着“你给我等着”。
蒋琦心里发毛。
这下好了，四个女的全齐了。
“那个……我去趟洗手间。”他站起来想溜。
“等等。”秦冰叫住他，“我跟你一起去。”
“我也去。”苏婉说。
“我也去我也去！”林萌萌也站起来。
蒋琦：“……”
四个人一起去洗手间，这场面也是没谁了。
走到洗手间门口，蒋琦说：“我进男厕，你们进女厕。”
“我们在外面等你。”秦冰说。
“不用等，你们先回去。”
“我们等你。”三个女人异口同声。
蒋琦没办法，只好进了男厕。
在隔间里蹲了五分钟，抽了根烟，才磨磨蹭蹭出来。
三个女人果然还在外面等着。
“走吧。”秦冰说。
四人往回走，刚走到宴会厅门口，就看见陈建业站在那儿，正跟几个人说话。
陈建业也看见了他们，笑着走过来。
“秦总，真巧啊。”他看向蒋琦，“蒋大师也来了？”
“嗯。”蒋琦点头。
“这几位是？”陈建业看向苏婉和林萌萌。
“我朋友。”秦冰说。
“哦哦，都是美女。”陈建业笑得很虚伪，“秦总真是好福气，身边都是漂亮姑娘。”
秦冰没接话。
陈建业也不在意，继续说：“对了秦总，关于城东那块地，我想再跟你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秦冰说，“你父亲已经同意卖给我了。”
“那是他老糊涂了。”陈建业说，“那块地现在值四千万，三千万太亏了。”
“陈先生，买卖是你情我愿的事。”秦冰说，“如果你父亲反悔，我可以理解。但请你不要在这里谈这些。”
陈建业脸色变了变，但还是笑着说：“行，那改天再谈。几位慢慢玩，我先失陪了。”
说完他就走了。
蒋琦看着他的背影，低声说：“这孙子没安好心。”
“我知道。”秦冰说，“咱们回去吧。”
四人回到座位，气氛更压抑了。
林萌萌也察觉到了，小声问：“琦哥，刚才那人是谁啊？”
“一个傻逼。”蒋琦说。
“哦……”
又坐了一会儿，酒会总算结束了。
四人一起下楼。
秦冰问苏婉和林萌萌：“你们怎么回去？”
“我打车。”苏婉说。
“我闺蜜送我。”林萌萌说。
“我送你们吧。”秦冰说，“这么晚了不安全。”
“不用了秦冰姐，我自己可以。”苏婉说。
“我闺蜜开车了，没事的。”林萌萌说。
秦冰看向蒋琦。
蒋琦说：“那我送苏婉吧，你送林萌萌。”
“行。”
秦冰开车送林萌萌，蒋琦打车送苏婉。
车上，苏婉一直不说话。
“咋了？”蒋琦问。
“没什么。”苏婉摇头，“就是觉得……秦冰姐对你挺好的。”
蒋琦心里一紧：“你别多想，她就是工作需要。”
“我知道。”苏婉轻声说，“我没多想。”
车开到苏婉家楼下，蒋琦送她上楼。
到门口，苏婉说：“谢谢你送我回来。”
“客气啥。”蒋琦说，“早点休息。”
“嗯。”苏婉开门进屋，又回头说，“蒋琦，不管你跟谁在一起，我都支持你。只要你开心就行。”
说完她就关上了门。
蒋琦站在门外，心里不是滋味。
打车回家，萧晴已经在客厅等着了。
“回来了？”她问。
“嗯。”蒋琦瘫在沙发上，“累死我了。”
“酒会好玩吗？”
“好玩个屁。”蒋琦说，“一群假人，说着假话，干着假事。”
萧晴笑了笑：“那你还去？”
“秦冰让我去的。”蒋琦说，“陈建业那孙子也在，我怕他搞事情。”
“搞了吗？”
“没，就是说了几句废话。”蒋琦坐起来，“晴姐，你今天真是去兼职？”
“不然呢？”
“我信你才有鬼。”蒋琦说，“你肯定是去监视我的。”
萧晴没否认：“是又怎么样？我怕你被那几个女人吃了。”
蒋琦：“……”
“对了，”萧晴说，“今天酒会上那四个女的凑一块，你没觉得有啥问题？”
“有啥问题？”
“她们在交换情报。”萧晴说，“虽然表面上是在闲聊，但说的都是关于你的事。”
蒋琦一愣：“交换情报？交换啥情报？”
“比如你最近在干什么，跟谁在一起，身体状况怎么样……”萧晴说，“我听着，她们好像达成了某种默契。”
“啥默契？”
“信息共享的默契。”萧晴说，“以后你干什么，她们都会互相通气。你骗了一个，就等于骗了四个。”
蒋琦头皮发麻。
“我靠，那我不是死定了？”
“差不多。”萧晴幸灾乐祸，“自求多福吧。”
蒋琦躺在床上，越想越怕。
四个女人，结成同盟了。
这日子，还怎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