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宗那帮孙子消停了几天，蒋琦总算能喘口气。
早上训练完，他蹲院子里抽烟，琢磨着接下来该干啥。
大师傅说的“真正的考验”还没来，但肯定不远了。得提前做准备。
正想着，手机响了。
是清风道长打来的。
“喂，道长，啥事？”
“蒋小友，今天有空吗？”清风道长声音听着有点严肃，“玄学协会要开个会，贫道想请你来坐镇。”
“开会？开啥会？”
“整顿行业风气的会。”清风道长说，“最近市面上骗子太多，打着玄学的旗号坑蒙拐骗，把咱们这行的名声都搞臭了。贫道想召集同行，立立规矩。”
蒋琦乐了：“哟，道长这是要当行业领袖啊？”
“不敢不敢。”清风道长忙说，“只是尽一份力。不过……这次会议恐怕不会太平。”
“咋了？”
“协会里有几个老顽固，一直不服贫道。”清风道长说，“这次开会，他们肯定会找茬。贫道担心压不住场子，所以想请蒋小友来镇镇场。”
蒋琦想了想，反正今天也没啥事，去转转也行。
“行，在哪儿？几点？”
“下午两点，清风观。”清风道长说，“贫道恭候大驾。”
挂了电话，蒋琦回屋换了身衣服。
萧晴问：“要出门？”
“嗯，去清风观开个会。”蒋琦说，“道长怕镇不住场，让我去撑撑腰。”
“需要我跟你去吗？”
“不用，你去干啥？打架啊？”蒋琦咧嘴笑，“就是开个会，没事。”
中午吃完饭，蒋琦开车去了清风观。
到的时候，观里已经来了不少人。
有穿道袍的，有穿僧衣的，还有穿便装的，男女老少都有，看着挺热闹。
清风道长看见蒋琦，赶紧迎上来：“蒋小友，你可算来了。”
“来了多少人？”蒋琦问。
“三十多个。”清风道长低声说，“都是本地有头有脸的同行。那几个刺头也来了，在偏殿喝茶呢。”
“谁啊？指给我看看。”
清风道长悄悄指了指偏殿方向。
蒋琦看过去，看见三个人坐在那儿。
一个光头胖子，穿着花衬衫，脖子上挂着串佛珠。
一个瘦高个，留着山羊胡，穿着唐装，手里拿着把折扇。
还有个老太太，满头银发，拄着拐杖，眼睛眯着，看着像睡着了。
“就这三位？”蒋琦问。
“对。”清风道长说，“胖的叫钱三通，开风水公司的，手底下养了一帮徒弟，专门给有钱人看风水，收费死贵。瘦的叫孙半仙，算命的，据说有点真本事，但脾气怪，谁也不服。老太太姓马，都叫她马婆婆，会请神，在城南那片很有名。”
蒋琦点点头：“行，我知道了。一会儿看我眼色行事。”
下午两点，会议正式开始。
清风道长坐在主位，蒋琦坐在他旁边。
下面坐了三十多号人，有认真听讲的，有交头接耳的，还有打瞌睡的。
“各位同道，今日召集大家来，是想商讨一下行业规范之事。”清风道长开门见山，“近来市面上骗子横行，打着玄学旗号招摇撞骗，败坏了咱们这行的名声。贫道提议，成立行业监督委员会，制定收费标准，规范服务流程，大家觉得如何？”
下面议论纷纷。
有人赞成：“早就该这样了！那些骗子把市场搞乱了，咱们正经做生意的都受影响。”
有人反对：“行业规范？怎么规范？各人有各人的本事，各人有各人的路子，凭什么听你的？”
钱三通就是反对派的头儿。
他站起来，挺着大肚子说：“清风道长，你说成立委员会，谁来当这个会长啊？不会是你自己吧？”
清风道长面不改色：“会长可以由大家投票选举。”
“投票？”钱三通冷笑，“在座的谁不知道，你清风道长最近抱上大腿了，认识了个什么蒋大师，到处显摆。怎么，现在想当老大了？”
这话一出，下面嗡嗡声更大了。
不少人看向蒋琦。
蒋琦翘着二郎腿，叼着根烟，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清风道长皱了皱眉：“钱先生，请你注意言辞。贫道请蒋小友来，是因为他有真才实学，不是你想的那样。”
“真才实学？”孙半仙也开口了，声音尖细，“我听说那个蒋大师，是靠歪门邪道起家的。跟幽冥道那些人斗来斗去，惹了一身骚。这样的人，也能算同道？”
马婆婆没说话，只是睁开了眼睛，看了蒋琦一眼。
那眼神，阴恻恻的。
蒋琦乐了。
他站起来，走到前面。
“几位，对我有意见？”
钱三通昂着头：“就是有意见，怎么了？你一个毛头小子，凭什么在我们这儿指手画脚？”
“凭我有本事。”蒋琦说，“不服？比比？”
“比就比！”钱三通说，“你说吧，比什么？”
蒋琦想了想：“比算命吧。你算算我，我算算你，看谁算得准。”
“行！”钱三通自信满满，“我先来。”
他盯着蒋琦看了半天，然后说：“你今年二十四，属虎，父母早亡，孤身一人。最近运势不稳，有血光之灾。”
下面有人点头：“钱大师算得挺准。”
蒋琦笑了：“错。”
“错？”钱三通一愣，“哪儿错了？”
“第一，我二十五，属牛。”蒋琦说，“第二，我父母健在，只是不住一起。第三，我最近运势好得很，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
下面哄堂大笑。
钱三通脸涨得通红：“你……你胡说！”
“我胡说？”蒋琦掏出身份证，“自己看。”
钱三通一看，还真是二十五，属牛。
他憋了半天，憋出一句：“那你父母呢？你敢说他们没死？”
蒋琦眼神一冷。
他走到钱三通面前，低声说：“钱胖子，你再咒我爸妈一句，我让你今天爬着出去。”
钱三通吓得往后缩了缩。
蒋琦转身，对众人说：“这胖子就是个骗子，根本不会算命。他那些本事，都是花钱买来的。”
“你……你血口喷人！”钱三通气急败坏。
“是不是血口喷人，咱们试试就知道了。”蒋琦说，“你不是会看风水吗？来，看看这观里的风水怎么样。”
钱三通硬着头皮，在观里转了一圈。
然后说：“这观风水不错，但有个问题。大门对着后山，犯了穿堂煞，主破财。”
清风道长脸色一变。
观里的风水是他亲自布置的，怎么可能有穿堂煞？
蒋琦却笑了：“钱胖子，你连罗盘都没拿出来，就知道有穿堂煞？牛逼啊。”
钱三通这才想起来，自己忘拿罗盘了。
他赶紧从包里掏出罗盘，装模作样地测了测。
然后改口：“那个……我刚才看错了，不是穿堂煞，是……是有点小问题，但问题不大。”
下面嘘声一片。
这下谁都看出来了，这胖子就是个水货。
孙半仙站起来：“钱兄一时失误，有什么好笑的？蒋大师既然这么厉害，那给我算算？”
蒋琦看了他一眼：“你？不用算。你最近是不是总做噩梦？梦见一个穿红衣服的女人找你索命？”
孙半仙脸色大变：“你……你怎么知道？”
“我还知道，那女人是你十年前害死的。”蒋琦说，“你为了抢她家的祖传玉佩，给她下了咒，让她病死了。现在她的魂找上门了，你每天晚上都睡不着，对吧？”
孙半仙浑身发抖，指着蒋琦：“你……你胡说八道！”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蒋琦说，“要不要我把她请出来，跟你对质？”
孙半仙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下，下面彻底安静了。
所有人都看着蒋琦，眼神里充满了敬畏。
蒋琦看向马婆婆：“老太太，您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马婆婆慢慢站起来，拄着拐杖走到蒋琦面前。
她盯着蒋琦看了很久，然后叹了口气：“年轻人，得饶人处且饶人。”
“我没想为难他们。”蒋琦说，“是他们先挑事的。”
马婆婆摇摇头：“行业规范，老身同意。但这会长……不能由清风道长当。”
“那由谁当？”
“由你。”马婆婆说，“你有本事，有手段，能服众。”
下面有人附和：“对，蒋大师当会长最合适！”
“我同意！”
“我也同意！”
清风道长也点头：“贫道也赞成。”
蒋琦却摇头：“我不当。”
“为什么？”马婆婆问。
“我没那闲工夫。”蒋琦说，“会长还是清风道长当，我当个顾问就行。有事找我，没事别烦我。”
马婆婆看了他一会儿，点点头：“行，那就这么定了。”
会议继续。
有蒋琦镇场，没人敢再捣乱了。
清风道长顺利当选会长，行业规范也定了下来。
散会后，清风道长送蒋琦出门。
“蒋小友，今天多亏你了。”他感激地说。
“小事。”蒋琦说，“不过道长，你得小心点。”
“小心什么？”
“那几个刺头，今天虽然服软了，但心里肯定不服。”蒋琦说，“尤其是那个马婆婆，我总觉得她不对劲。”
清风道长点头：“贫道也感觉到了。马婆婆今天太配合了，不像她的风格。”
“她提幽冥道了吗？”蒋琦问。
“提了。”清风道长说，“她说，幽冥道虽然走了歪路，但有些本事还是值得借鉴的。还说什么‘力量没有正邪，只看怎么用’。”
蒋琦冷笑：“这话是幽冥宗那帮孙子常说的。”
“蒋小友的意思是……”
“我怀疑，这老太太跟幽冥宗有关系。”蒋琦说，“你派人盯着她，看她最近跟谁接触。”
“好。”清风道长说，“蒋小友，你自己也要小心。幽冥宗不会善罢甘休的。”
“知道。”蒋琦说，“走了。”
开车回家，蒋琦脑子里还在想今天的事。
马婆婆，钱三通，孙半仙……
这几个老家伙，没一个简单的。
尤其是马婆婆，那双眼睛，看得人心里发毛。
正想着，手机响了。
是李浩打来的。
“琦哥，有情况。”
“说。”
“我查到那个马婆婆的背景了。”李浩说，“她本名叫马秀英，六十八岁，本地人。年轻的时候在乡下当神婆，后来进城发展，在城南开了个香火店。”
“就这些？”
“还有。”李浩压低声音，“我黑进她的电脑，发现她最近跟一个境外账号有联系。那个账号的Ip地址，在泰国。”
蒋琦眼睛眯起来：“泰国？陈建业不就是飞泰国了吗？”
“对！”李浩说，“我怀疑，马婆婆跟陈建业有联系。”
“能查到具体内容吗？”
“查不到，他们用的是加密通讯。”李浩说，“但频率很高，几乎每天都有联系。”
蒋琦心里有数了。
这老太太，果然有问题。
“浩子，继续盯。”他说，“有情况随时告诉我。”
“明白！”
挂了电话，蒋琦踩了脚油门。